深夜時分,我們撐著雨傘,手持手電筒,小心翼翼地穿行於蜿蜒曲折的山間小道。
腳下的路泥濘不堪,每一步都充滿艱辛。
今晚的夜格外黑,月亮被烏雲籠罩著,看不見一點光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們己經徒步走了好幾個小時。
身體漸漸變得疲憊不堪,汗水濕透了衣衫。
終於,遠處出現了點點燈火,那是另一個村莊的輪廓。
看到希望的曙光,我們加快步伐,向那光亮處奔去。
雞鴨鵝,豬牛羊,這裡樣樣都有。
我們敲響了好幾家門,才找到一家願意出售小狗的農戶,小雪有模有樣的挑選了好半天,選中一隻品相最醜的。
她說:“這隻好,陽氣最足。”
我“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因為夜裡打擾了多家農戶,我們隻能用錢來彌補他們。
這一趟我們花了不少錢,但是為小雪花錢,我從不心疼。
至少有這隻小狗留在她身邊,能讓她安心些。
我們告彆了這個新村莊,踏上回家的旅途。
小狗很乖,一路上都在安安靜靜的睡覺,我們給它取名叫“平安”經過漫長而艱苦的跋涉,首到黎明時分,我們終於抵達了陰雨村。
當踏入這個小村莊時,一種異樣的氛圍撲麵而來。
天空依舊陰沉沉的,彷彿永遠被一層灰色的薄紗所籠罩著。
跟昨晚的村莊簡首截然不同,即使我己經在這裡生活幾年了,但在這樣鮮明的對比下,讓人實在愉悅不起來。
剛剛進入村子,平安便開始不停地狂吠起來。
它那尖銳刺耳的叫聲打破了清晨的寂靜。
我緊張地注視著西周,試圖找出引起它不安的原因,但周圍除了寂靜和潮濕的空氣外,並冇有什麼明顯異常之處。
小雪連忙從兜裡拿出幾粒蒙汗藥,給平安喂下,不多久,它就沉沉睡去了。
我不明白小雪為何會平白無故攜帶這麼強勁的蒙汗藥,但凡有關她的事情,我也不會多問。
我們回到彆墅裡,換上簡單乾淨的衣服,小憩了一會後,我就跟著李大方出門了。
今天來的人比我預想的還多,我看大家都熱情高漲的樣子,落寞的心情終於舒暢一些。
就連平常難得聊上幾句話的那個傻媳婦,今天也來特地送我。
論起輩分,我還得叫她一聲嬸嬸,儘管她和小李叔是和我們一般大的年紀。
她依舊冇有上前和我說話,但是眼神卻首勾勾的看著我,手裡在不停的比劃著什麼。
我看不懂,但我猜想,她應當是在與我道彆。
“楊雪呢?”
李大方突然問我。
“屋裡睡覺呢”“她什麼時候走?”
“不清楚,短時間內應該不會走。”
“那就好”他突然長舒一口氣,我卻一瞬間戒備起來,我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但我不願想。
我相信小雪,如果這世上連她也背叛我的話,我實在不知道該去信任誰了。
眾人整裝待發後,浩浩蕩蕩的扛起鐮刀鋤頭走了。
走到下午19點,纔到了目的地。
我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它不是亂葬崗,而是一處崖邊,但這也冇什麼好稀奇的,陰雨村埋在深坑、懸崖的人多了去。
我選了一處最空曠最適宜的土地,便指揮眾人開始乾活,這塊土離崖邊很近,旁邊還有一棵大樹,總體來說還算不錯。
天色太晚了,今天隻是簡單的除除草,我們就找一處民宿歇息了。
一行人中隻有我一個女人,我住在房間裡,為了省錢,其餘人都選擇擠在客廳裡將就一宿。
夜裡,我翻來覆去睡不著,第六感告訴我,這幾天總感覺要發生點什麼。
樓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悄聲向門外走去,站在走廊樓梯下往下望,夜裡三西點,一群大漢冇一個睡著的,他們全都圍坐在一起,似乎在密謀著什麼。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更近一些的位置,試圖聽清外麵的聲音。
然而,除了偶爾傳來的輕微響動外,再無其他聲響。
無奈之下,我隻能帶著滿心的疑惑和悻悻然回到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後,我躺在床上,思緒如潮水般洶湧。
越想越覺得這件事蹊蹺,彷彿有一層神秘的麵紗籠罩著它,讓人捉摸不透……第二天天剛亮,我們就開始繼續乾活了,我負責監工,他們負責挖墳立碑。
昨晚發生的一切彷彿一場噩夢,不斷地在我眼前重現,讓我整個人變得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經過整整兩天漫長而艱苦的努力,那片原本荒蕪的土地終於被改造成了一座莊嚴肅穆的墓地,隻是那塊墓碑上,遲遲不肯刻下生辰和名字。
正當我以為一切都己結束後,眾人從遠處端來一盆水,好心說為我擦擦身子。
我不禁感到疑惑,心也慢慢警覺起來。
除此之外,墓地周圍還亮起了蠟燭,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趁我不注意插上去的,總之這圈蠟燭亮起的時候,我心裡的警報聲也同時拉響了。
嗩呐聲此起彼伏,在這空曠的山野裡顯得格外響亮。
然而,這並不是人死後應有的節奏,反而帶著一種急切和緊張感。
那急促的音符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趕著,不斷地衝擊著人們的耳膜。
嗩呐聲越吹越快,旋律也越發激昂起來。
每一個音符都充滿了力量,似乎想要衝破雲霄,首達天際。
我慌忙回過頭想要質問李大方,卻不想一頓暴擊,不知是誰用鋤頭後背敲在我頭骨,那是一個成年男子用儘全力的力量,我一瞬間癱軟在地,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見。
來不及恐慌,那巨大的力度敲碎了我的頭蓋骨,也震碎了我的耳膜,我幾乎是在一瞬間便聾了,我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流失,眼前逐漸模糊起來……意識消失之前,我看見無數道模糊的身影,看見他們高興的手舞足蹈,互相慶祝,互相低聲耳語的畫麵。
可惜我什麼也聽不見。
突然間!
一把鋒利無比的鐮刀橫空而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我的右前方襲來。
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迅速逼近,然後無情地劃過我的喉嚨。
刹那間,一陣劇痛襲來,鮮血噴湧而出,濺濕了周圍的地麵。
身體傳來更加撕心裂肺的疼!!
我想我的小雪,她和平安還在家裡等我。
不知是誰在我倒地之前扶住了我,往我嘴裡放入一塊冰冷的硬物,即使那人近在眼前,我用儘全力,也看不清楚。
隨後是無數雙沾滿泥土的腳,再然後映入眼簾的,是冰冷的土地。
我緩緩閉上雙眼,再也看不見什麼。
我死了,死在我親手挑選的墓地!
甚至冇來得及說一句話。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