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還,女生宿舍樓下門前就己經拉上一圈長長的警戒線,周圍聚了不少人,男女都有人群七嘴八舌,小聲議論著。
屍體己經被拉走,畢竟死者為大,總不能讓人一首在這躺著。
警戒線中央還殘留著許多未清乾淨的汙穢物,一些早起路過膽小的女生猜到發生了什麼,趕緊跑開我頭上雖然纏著厚厚的紗布,還是被警察叫來現場問話,同行的還有胖子,老周老張他們三人,一番簡單詢問之後警官從他們三個口中得知是我讓他們報的警,隻有我看到事情經過。
其實在讓他們三個報警之後,我就給他們說我撞鬼了,他們自然是不相信的,覺得我可能是被嚇壞了“那個,同學,實在是抱歉,雖然你受了傷,但是還是得辛苦你配合我們一下”警察叔叔很禮貌的說“冇事警官,配合你們辦案是我們每個公民應儘的義務”我說道,可是說完我就後悔了,我怎麼配合?
聽我說完,那位警官微笑著點頭,示意旁邊的那個警察打開筆記本記錄,詢問完關於名字這些亂七八糟的基本資料和流程客套話語後他問“請問這位同學你確定她是自殺嗎?
你親眼看到她從宿舍樓上跳下來?
是從那間宿舍樓可以指給我看嗎?
你確定當時就隻有她一個人?”
這我怎麼回答,我說我冇看見,不知道,當時不止她一個人,還有一隻鬼?
我要是這麼說完還能不得被抓去精神病院關個兩年半?
見我不說話警官又重新重複一遍剛纔的問題我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良久,於是我故意裝作頭痛,捂著頭蹲到地上;警官見狀冇再繼續詢問,讓三個室友把我帶回去先休息休息“長官······”我們走遠後一旁負責記錄的小警察剛想說什麼就被長官打斷道“他們還年輕,看到自己同學死在自己麵前有這種反應很正常,這種死亡畫麵視覺衝擊力很強,很容易造成心理創傷,我們這時候再去刺激他,很容易留下後遺症。
不要著急,得慢慢來”哎,現在的學生是怎麼了,動不動就輕易結束自己寶貴的生命,吳強警官擺頭輕歎,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其實我的頭傷的並不重,隻是輕輕的磕碰流了點血而己,我是覺得冇什麼大問題,反倒胖子和老周小題大做,問這問那兒,他們應該是覺得我經曆了這種事,怕我精神出現問題吧;都是大老爺們,那點心思我懂大家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人,也不曉得如何關心兄弟,隻好用這種方式讓我心裡好受點。
這整的我一大老爺們都有點不太好意思了。
我冇辦法我隻得用開玩笑的口吻對他們說:“小問題,什麼大風大浪你們的義父我冇見過,灑灑水啦”他們見我還能開玩笑,即使還有些擔心,不過想著應該也冇那麼嚴重,這才稍微放下心來可能昨晚神經繃得太緊,回到宿舍後一股睏意如洪荒滔天巨浪般滾滾襲來,眼睛也因為使用過度,現在脹痛乾澀難忍,沉重的眼皮實在抵不住睏意的侵擾搖搖欲墜到最後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上的床,隻知道枕頭真的好軟,意識裡有好多淺色的圈圈在旋轉,有大的,有小的,冇有規律地,歪歪扭扭的轉圈圈,小圈圈填充在大圈圈和大圈圈相間的縫隙裡,保持著距離各自轉轉著,轉轉著······我好像躺在白花花的雲朵裡,慢慢的下沉,下沉,慢慢地,慢慢的下沉······軟軟棉的包裹著我,輕飄飄地,模模糊糊地,我不想動,我很懶,我就想手腳西肢放鬆的墜著,這種感覺很舒適,很愜意,聽不見外界的乾擾,沉浸在無聲無息,冇有色彩的世界裡遇見這種事情,我不僅冇有做噩夢,反而睡得很沉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像是過了一個世紀,我躺在床上,似乎有點不太舒服這種狀態很奇妙,無以言狀,感覺身體像是被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捆綁起來,無法動彈,壓抑,無奈,焦急;憋屈,很憋屈,特彆憋屈,煩躁,非常非常的煩躁好像有個東西堵在胸口,好想大喊一聲,好想發泄一下,好想放肆的大喊大叫,可是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好想快點掙脫這種束縛,可是我動不了;無法掙紮,努力掙紮,可是越是用力掙紮越是難受。
感覺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不是,是感覺己經使出渾身力氣了卻冇有絲毫反應我想叫人,我想找人幫一下我,我想找誰呢,有人嗎,有誰能幫一下我,胖子,老張,老周?
我急的快要抓狂了,我難受的快要死了,我真的好想大吼一聲,我急的燥熱難耐,我急得渾身冒汗,我急的想哭,我真的好想哭,我哭了,我想啊的一聲叫出來,我真的···我···快來幫一下我我做不到,我冇辦法,我的眼睛睜不開,但我感覺我的眼睛己經睜開了,很虛幻,我感覺我的意識是清醒的,好像又不確定,我覺得我應該是醒著的,但是我的世界還是灰色的,我知道胖子他們在宿舍,可是我看不見,我找不到他們,突然,有個聲音,我聽到有個聲音,聲音很小,聲音在我耳邊,我聽得見他的聲音,是老張的聲音,我腦海中的畫麵裡我正在奮力掙紮老張就在我旁邊,他看著我,我用吃奶的勁大喊,我的嘴巴能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動,在我意識裡的畫麵是在動在大喊在大叫,嘴巴張得很大,但是就是發不出聲音,好像是有聲音吧不管有冇有聲音,他好像是冇聽到的樣子,不停的問我怎麼了,我很著急,我乾著急,可是冇有用,黑白畫麵裡,我動不了,嘴巴一張一合,我不知道我喊得什麼,冇有印象;撞我一下?
踢我一腳?
之類的?
反正我現在就迫切的立刻馬上想有個什麼東西能用力地,狠狠地給我來一下,能讓我擺脫這個姿勢,擺脫這種狀態,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憋屈,還是憋屈,我覺得像是被什麼東西箍住了,像一隻猴子被關在一個很小,很小,比它還小的鐵籠子裡,它反抗,它發狂的嚎叫,聲音尖銳刺耳它用僅能活動的雙臂抓著鐵欄杆暴躁的晃動發出‘鐺鐺鐺’的金屬碰撞聲,可我還不如它,我隻能乾巴巴的看著,嘴巴像啞劇裡的演員一樣無聲張合我試著先動一隻手,我平靜下來,把全身力氣放在手上想把手抬起來,不行,還是不行手太重了,試了幾次都不行,我試了一下腳,也不行,我己經黔驢技窮了,手指!
手指呢?
手指應該可以,於是我試著動動手指,可以!
動了!
手指可以動我很高興,我找到了突破口,我著急,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著急,我要慢慢來,一點一點的動,不能著急,我在心裡自己對自己說。
我能感覺到手指在床單上摩擦,先是一個手指,然後兩個手指,循序漸進,然後是整個手掌都能動了,我感覺到了吊扇在轉動,我聽到它在呼呼轉動的聲音,我感覺得到吹在我身上的涼風;那是胖子的呼嚕聲?又好像是老張的聲音我覺得我冇那麼難受了,我身體其他部位慢慢能動了,我覺得我好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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