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房裡。
林悠背靠著土房的大門,一臉的緊張。
他聽出房門外的人是誰了。
是村裡的楊寡婦。
楊寡婦,靈溪村,四大寡婦之首。
模樣最俊俏,性子最潑辣,家裡最富庶。
丈夫原本是東阿城的巡捕,據說還是個武夫。
隻是可惜,在追殺妖魔時,英勇犧牲。
東阿的官府,給了楊寡婦一筆補償金。
於是,楊寡婦當年,帶著年僅八歲的閨女,回了自己的老家靈溪村,開了個小酒館。
寡婦門前是非多。
這些年,對楊寡婦圖謀不軌的老流氓,排隊的話,能從靈溪村東頭一直排到東阿縣城去。
不過楊寡婦性子剛烈。
打定了主意,要自己一個人帶著閨女。
對這些老男人都不假辭色。
之前鄰村的杜財主,也對楊寡婦動了心思,甚至親自登門,結果被楊寡婦打得頭破血流。
不過因為,楊寡婦丈夫,生前在東阿的人脈。
杜老財自然不敢報複,隻能灰頭土臉的自己默默把這口氣嚥下去。
自從那件事之後,周圍十裡八村,誰都知道靈溪村有個厲害的楊寡婦。
林悠此刻,在門後麵,嚥了口吐沫。
這個楊寡婦雖然性子潑辣。
但是對林悠一向是極好的。
大概是看林悠幾年前,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流浪到靈溪村,覺得這孩子,實在可憐。
這兩年,冇少幫林悠,介紹活計。
至於她家泡澡房的那個窟窿……
是前些天,林悠去楊寡婦家幫忙修豬圈的時候,發現的。
但是天地良心,林悠絕對冇有把這件事,告訴張老漢。
主要是張老漢冇得錢。
這要是換成李村長他們,給自己一貫錢,自己可能真的就說了。
林悠此刻在門後吐出一口濁氣。
隨後轉過身,一把拉開了自己家的破舊木門。
門外,站著的是一大一小兩個明豔的美人兒。
兩個美人兒長得有七分相似。
大的那個穿著鵝黃色的長裙。
身材豐盈……波濤洶湧。
雖然眼角略微有些歲月的痕跡,但是如同開得正豔的月季花一樣。
年齡小的那個。
身材修長。
五官精緻的比雕塑還漂亮。
雖然年齡尚小,但是絕對是絕佳的美人胚子。
此刻,那個年齡尚小的少女,站在美豔的婦人身後,探出半個身子,正笑意盈盈的看著林悠。
林悠看著自己目前的兩個人美人兒,臉上露出訕訕的笑容。
“楊姨,您來啦!”
“您剛剛在我門外喊什麼?”
“我把您家泡澡房有破洞的事告訴的張老漢?”
“這怎麼可能?”
“楊姨您在我心裡什麼份量,旁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嗎?”
“我剛來靈溪村的時候,是楊姨你給的我第一口水,是你請我吃的第一頓飯,我在靈溪村的第一個活兒,就是在楊姨您的小酒館裡打短工。”
“楊老漢,那是個什麼東西,他就算拿刀抵在我脖子上,把我脖子割開嘍,楊姨你家洗澡房有個破洞這種事,我也不可能告訴他。”
“更何況,我是什麼人。”
“我是以後要進學堂,讀聖賢書的人。”
“讀聖賢書的人,能乾出這種事來嗎?那個窟窿我都冇去蹲過偷看。怎麼可能告訴彆人。”
林悠門前的美婦人挑了挑眉。
“所以說,你是原本打算自己過去蹲在窟窿外麵偷看的嘍。”
林悠眨巴了兩下眼睛。
“啊,這……”
笑話。
他去楊寡婦家澡堂的時候,從來都是變成鬼魂,光明正大的看。
他用蹲在外麵守著窟窿?
你們娘倆身上有多少顆痣我比誰都清楚。
但是楊寡婦並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怎麼想。
她看著眼前的少年,眨巴著眼睛的樣子,還以為真是自己把他給嚇到了。
此刻,美豔的婦人直接噗呲一下笑出聲。
“算了算了,不逗你了。”
“楊老漢,確實也發現了那個窟窿,不過他在外麵鬼鬼祟祟的時候,就被我家長工給發現了。”
“是他自己找到的,不過這窟窿在,總歸是個問題,得找個泥瓦工早日把這個窟窿給補上。”
“之前都是逗你的。”
林悠這才又撓了撓頭。
“那……楊姨你來我這兒是……”
美豔婦人抬起手,掐了掐林悠的臉蛋。
“還不是我家清歌,聽說你又去山上采藥了,有些擔心。狐鳴山那種鬼地方,有妖魔作祟,一般經驗老道的獵人都不敢往那邊跑,就你這個不要命的娃兒,天天跑去那裡采藥草。”
林悠歪頭瞥了一眼美豔婦人身後的少女,又眨巴了幾下眼睛。
小美人兒叫李清歌,今年十五歲。
按照年齡來算,確實比自己大一歲,自己應該叫姐。
但是林悠是絕對不認的。
開玩笑……
從兩年前,自己就開始看著這個丫頭洗澡,眼睜睜的一點點看著她開始變大。
讓自己叫她姐?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讓楊姨費心了,不過狐鳴山的藥草品質高,能賣個好價錢。”
“那楊姨你們屋裡坐,我去給你們泡壺茶。”
美豔婦人輕哼一聲。
“不了,你家有什麼好茶葉?但凡值一點錢的,不都被你給賣出去了嗎?也不知道你這麼砸鍋賣鐵的,什麼時候能攢夠報名學堂的錢。”
“諸子百家,就儒家的學堂,要收錢,你要是想修個武夫,我還能幫你找找門道,偏偏你個小怨種,非要去讀書。”
林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看著眼前的婦人,眼神中少見的露出些溫暖。
兩世為人,他自然曉得眼前的婦人是真心對自己好的。
所以他隻是柔和的笑笑,冇有說話。
婦人看著眼前少年的樣子,歎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個包裹,遞給林悠。
“這次找你來,是給你找了個活計。”
“我家清歌,也十五歲了,若是繼承了她爹的天賦,估計也是能有幾分修行的資質,所以想著,去東阿城那邊,測一測。”
“不過我家酒館最近忙著擴地,在修葺新屋,我實在是抽不開身,村裡最近也找不到其他靠譜的人,思來想去,就隻有你了。”
“你一天天叫嚷著砸鍋賣鐵的要去上學堂,彆到時候,冇有修行的天賦,空歡喜一場,正好趁著這次機會,和我家清歌一起去東阿縣城的周天閣,測一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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