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十年前的一個初秋的下午,我百無聊賴地坐在書房的一角,望著窗外婆娑的樹葉,那似綠似黃的葉子讓感到秋天正以它蹣跚的步履臨近我們,我不喜歡秋天,有人說秋天是收穫的季節,是黃金的季節,可我不喜歡秋天,我覺得秋天的到來預示著冬天將至。
每當我這麼說柳煙總說我老了,按她的理論隻有老人或上了年紀的人纔會悲秋,可我並不老,不過是二十五六歲而己。
不一會兒,柳煙無聲無息地進來了,她總是這樣讓人感到縹縹緲緲,怎麼又在悲秋嗎?
我看她似笑非笑的樣子有些來氣。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急促地響了,還冇等柳煙出去就聽到客廳乒乒乓乓的響聲,緊接著書房的門被撞了開,我和柳煙同時意識到該死的李白來了,他從來都是這個樣子,我真慶幸他冇有從窗戶進來的習慣,否則我就得天天換窗戶,他是個十足的怪人,有豐富的考古知識可就是人情道理一竅不通,他幾乎冇有一刻不在東躥西跳,就是因為他的折騰也確實揭開了不少謎團。
我真不知道他今天帶來了什麼事件來。
我看著他那肥胖的身軀一起一伏,就笑著對他說,李瘋子你的老爹怎麼給你起的名字?
他一臉認真地問怎麼了?
我說你應該去作詩去,怎麼還天天惶惶張張的哪有斯文的派頭,他認真地說,我本來就不是詩人嘛!
說完一屁股坐在我對麵的沙發上拿起茶幾上的水咕動咕咚地喝了下去,老夥計,我來是告訴你一個天大的怪事---,我心裡一樂,心想我還不知道你,我揮揮手詭秘地樣子說,你先聽我給你說一個怪事,李白眨巴一下小眼睛,你先說,我告訴你秦始皇陵有重大發現,什麼?
李白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有什麼發現,看著他那著急的樣子我慢條斯理地說,兵馬俑被髮現了,李白一愣但馬上意識到我在逗弄他,於是又坐了下來,老夥計我不和你開玩笑,我真的有重大的發現,看著他認真的樣子,我覺得好笑,柳煙碰了碰我,示意聽他說下去。
李白看我要認真聽的樣子很高興,又喝了一口水,頓了一下,你聽說過故宮吧,我急了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李白擺擺手,對不起我冇有說明白,我是說故宮重修----,對呀,我知道啊,怎麼了,怎麼了?!
李白吃驚的樣子,我參加了這項工程!
什麼?
冇有人了,用你這個瘋子,李白忸怩地說,我不是在某一方麵有研究嗎?
我揶揄地說,是盜墓吧?
李白不滿地嘟囔,冇有我他們還真的不行,我也是文物專家。
行行,不和你說了,你就說一說什麼事吧彆賣乖子了,柳煙再給我倒杯茶,迅速地給他也倒了杯茶,李白一飲而進,燙得他首咧嘴,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知道一定有令他不得其解的事情發生,就一臉莊重地洗耳恭聽。
李白急切地說,事情是這樣的,今年三月份的時候,有個文物專家叫烏木,你知道烏木嗎?
我點點頭,我知道烏木是國內很出名考古專家,前幾年還因為有一段離奇的公案到我家裡來了幾次也算是老熟人了。
人很穩重也很內向。
李白接著說,他讓我和他一同研究故宮武英殿的修葺,我答應了。
我笑了笑,怎麼,不是武英殿又有什麼怪事,李白點點頭,武英殿是故宮的老建築,在明清兩代都是重要的建築,1644年清代的多爾袞進北京就是首先在武英殿升帳接受前明遺老遺少的朝賀,我們現在的古籍最好的版本就是清朝武英殿的藏書,我點點頭以示知道,李白接著往下說,我們一共是八個人,頭幾個月也冇有什麼,白天我們察看損毀情況,晚上在那裡住,研究修複方案。
所以修葺的進程有條不紊進行著,上個月十五的晚上,我們幾個人見月色這麼好,就決定出去走一走,而烏木說自己還有幾個問題冇有考慮清楚冇有出去,他就是這麼個人,平時的話也不多,總是喜歡一個人靜靜地發呆。
說是出去,實際在就是在乾清宮的廣場散步冇有走遠實際上也走不遠,因為其他地方都有文物,我們是不能亂走的,有專門的保安人員。
大約是半個小時左右我們幾個人說說笑笑地回來,卻發殿門大開,裡麵黑漆漆的,冇有點燈,我是第一個走進去的,忽然腳下一絆,我一個趔趄趴到了地上,大家叫出了聲,隻見烏木倒在了地上,我們開了燈,烏木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一樣,我一摸他的胸口,還有心跳也有呼吸,我拍一拍他,冇有反應,大家慌了手腳,把他抬到了臨時搭建的鋪上,我摸他的脈搏也還正常。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左右烏木醒了,一臉茫然地問,我這是在那裡,我們忙問你剛纔怎麼了,烏木愣了一下,我----,看他神情恍惚,我插言道,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怪事絕對不是睡著了,李白讚許地點點頭,我當時冇有想到烏木卻結結巴巴地問我們,看冇看到一夥人走出大殿,我們問誰?
他卻看著大殿的藻井出神,自言自語地說,怎麼可能呢?
難道是我的幻覺嗎?
說完他踱到地當中東看看西摸摸彷彿找什麼東西。
就這樣他這一夜不是發呆就是嘟囔,第二天早晨他-----,我介麵道他這個人冇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會亂說的。
李白大聲說我也是這麼考慮的。
李白接著說,第二天早晨我們開始上大架檢查殿頂的損毀情況。
烏木一臉專注地檢查每一個橫梁,在檢查第九個大梁的時候,烏木一聲尖叫,看!
他險些掉了下去,我們扶住了他,我們發現他手裡拿著----,李白歪著小眼睛看著我,我知道他在賣乖子,不屑地說,一定是風化了的硃砂和一枚銀錠冇有什麼了不起的,李白憋紅了臉,我知道你對古建築有研究,可是他絕不是以往我們所瞭解的那樣,大殿的梁上放硃砂和銀錠以此來辟邪,他手裡拿的是一枚顏色光鮮的古鏡,我和柳煙都不由自主地“哦”?
那古鏡決不是一般的古鏡而是具有唐代特征的海水葡萄鏡,我介麵道,在古玩市場應該是非常名貴的!
我點點頭。
然後他一整天也冇有說話隻是抱著那枚古鏡發呆,我們也都冇在意,因為他就是這麼個人,我們還開玩笑地說,烏木你不是想拿著這塊古鏡逃跑吧,他自言自語地說,我還真得拿它走,我們一陣鬨笑說,研究夠了就上交吧!
他冇有吭聲。
我們也就自顧自地忙個人的整修方案。
我微笑地看著李白說,烏木是不是第二天帶著古鏡消失了,李白愣了一下,然後豎起大拇指,李白一臉的茫然,可你為什麼說他是消失。
我笑了笑,你們該找的地方都找了可就是冇有他的蹤影,他不是消失了是什麼?
所以你們冇有上報這件事而是求助於我,因為你們相信他不是為了貪財,他也不是這樣的人對吧。
李白點點頭。
沉默了一會兒,李白說烏木己經消失快一個月了,我們也冇有上報,如果還找不到烏木的蹤影,必須上報,如果是這樣,相關部門就要介入,是事實還好,如果不是我們不是害了烏木嗎,說完他異常安靜地靜靜地看著我和柳煙。
書房裡頃刻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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