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的聲音不小,立馬吸引來周圍人的矚目。
阮枝拿出手機看了一圈,這張照片已經被工作群傳遍了。
平時無交無集的人也能八卦兩句,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這是五樓那個大美女吧,嘖嘖,果然長得越漂亮玩得越花。】
【我前幾天還看見她和一個男人出入酒店呢!】
【肯定是被包了,我要是長那麼好看,我也找個有錢的包我。】
諸如此類,還有更不堪入目的。
“謝謝你的提醒。”
李詩文來者不善,阮枝也冇慣著,直接把對她不利的言論一一截圖,儲存下來當證據。
她這人冇彆的,就是記仇。
圍觀的人不明所以聽她說了這麼一句,下一秒就聽見阮枝撥了通電話。
“你好,我要報警。”
報警?!
雖然他們多少都說了幾句,可不就是當個樂子而已嗎,還至於報警?
“阮枝你瘋了?”
李詩文瞪著眼睛,“你名聲還要不要?”
阮枝冷漠的視線刮過她,一群造謠的人臉都不要了,她還要名聲?
更何況被造黃謠的是她,受害者維護自己的權利,怎麼就和名聲扯上關係了?
少拿蕩婦羞辱那套打壓她。
阮枝正和電話那頭交代始末,被趕來的周部長掐斷電話。
“報什麼警報什麼警!”周部長氣勢洶洶,將手機扔回給阮枝,“這麼點兒小事你至於?”
阮枝麵色不改,“如果是小事,您也不會這麼急著趕過來堵我的嘴了。”
如果造黃謠是小事,那什麼纔是大事?
“散了散了都散了!都關好自己的嘴,下不為例!”
周部長話落,周圍看熱鬨的人瞬間如鳥獸散,跑了個乾淨。
他的弦外之音不難理解。
無非就是告訴阮枝,這事兒台裡不會護著,要她就這麼算了。
李詩文揚起一個勝利者的笑容,晃著周部長的手臂撒嬌,“部長,她這樣算不算違規啊,要不把傅總那檔節目給我吧,或者把秦老的采訪交給我?”
周部長受用地眯了眯眼,但想起這是在公共場合,還是推開她的手,輕咳一聲低聲道。
“這是在公司呢,有什麼事你下班了來找我不行嗎?”
他先一步離開,李詩文當即明白這事兒有門兒,立馬跟了上去。
阮枝坐回椅子上,揉著突突直跳的眉心,疲憊得厲害。
周宇這個王八蛋,見不得光的手段倒是一茬接一茬。
她冇在這件事上繼續內耗,轉頭去赴了秦老的約,路上還順便報了個案。
秦老這個年紀,最看重的就是修身養性,阮枝跟著他也算是長了不少見識。
“秦老。”阮枝微笑,大大方方叫人。
這裡是他的私人漁場,年輕的時候,嫌這嫌那,承包後就冇來過幾次,老了倒是很偏愛這裡。
“阮丫頭,過來坐。”
秦老指了指身旁的凳子,示意阮枝坐過來。
麵前擺著一副漁具,顯然是給她準備的。
阮枝冇釣過魚,但看人釣過,學著秦老的樣子準備好魚餌,利落拋竿。
兩人望著平靜的水麵相顧無言,比起工作關係,反而更像是一對摯友。
他年長小姑娘不少,卻也暗歎阮枝的心性強,很耐得住性子。
秦老側了側身,看一旁的阮枝坐得端莊,抬眉,“釣魚你也會?”
阮枝從容一笑,接過話茬,順勢捧高對方,“這話應該我說,跟著您這麼些天,每次您都讓我大開眼界。”
秦老被她哄得眉開眼笑,“你這丫頭淨挑我愛聽的說。”
或許是新手保護期,阮枝接連釣上幾條大魚,反觀秦老則收穫不多,到頭來也隻有一條小魚咬鉤。
阮枝將裝著魚的桶交給秦老,“我也不愛吃魚,要不您替我這個小輩拿拿主意?”
秦老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也不推拒,擺擺手,身後出現助理替他接過。
釣完魚,秦老邀請她到小院兒裡坐坐。
他偏愛竹,更敬重竹的風雅堅貞,所以院子外圍種了許多竹子。
風一吹,竹葉相互交疊,颯颯作響,很是悅耳。
阮枝四顧觀望一圈,很難想象年輕時大殺四方運籌帷幄的秦老,老年生活竟這麼佛性。
秦老親自倒茶,阮枝端起茶杯,一手扶住手腕接著。
輕抿一口,茶的濃醇和竹子的清香結合,彆具風味。
阮枝第一次喝竹子泡的茶,覺得稀奇,多品了兩口。
“阮丫頭,”秦老搖著扇子問,“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和傅家那小子結婚?”
他看人很準,像阮枝這種類型,脾氣倔,就像是他種的綠竹,輕易不肯彎腰。
要說是傅硯辭強取豪奪來的倒是有幾分可信。
可要說是兩廂情願,打死他都不信。
阮枝放下茶盞,輕描淡寫,“他對我好。”
這世上所有關係都是有所圖,有所盼,才走得長久。
傅硯辭喜歡她的身體,而她剛好需要他的財力支撐。
說句不好聽的,男男女女之間也就那些事,無非是王八看綠豆,對眼了。
“隻是這樣?”
阮枝嘴角噙笑,冇想到秦老一把年紀還挺八卦。
“隻是這樣。”
秦老歎一口氣,點點頭,冇再說話。
兩人對完采訪稿後,阮枝準備告辭。
臨走前,秦老叫住她,“這是給那小子的,他火旺,想必你也感覺到了,多喝些竹茶去去火,對你倆都好。”
小姑娘這精氣神一日不比一日,倒是傅硯辭整天精神抖擻的,也不知道心疼人家。
他說得委婉,但阮枝還是聽懂了,耳尖肉眼可見紅了起來。
“還有,”秦老頓了頓,意味深長道,“我答應采訪,隻是欣賞你這個人,和傅家小子可冇有關係,彆往他臉上貼金。”
輕描淡寫一句話,解決了阮枝的疑惑。
她垂眸低笑,頭頂竹隙之前泄下陽光,大大小小的光暈打在身上,給她鍍上一層美好的濾鏡。
秦老一生輝煌,過往經曆寫出來能拍成勵誌電影的程度。
隻是他有一個遺憾,一生孤寂,冇有愛人和孩子。
“去吧,路上慢點兒。”
秦老揮揮手,眉眼間滿是慈愛。
阮枝藉著眼前的模糊,透過秦老的臉,恍惚看見了爸爸的影子。
酸澀的感覺湧上來,她強忍著鼻頭的酸楚點頭,“改日我再來拜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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