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微怔。
單純?
她想起從前在孤兒院的日子。
為了一顆蘋果,孩子們在大人麵前裝乖扮可愛。
為了多吃一口肉,在監控看不到的地方打架。
因為身量小,阮枝從小就是被欺負的那個。
她收回思緒,試探開口,“要是你發現,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怎麼辦?”
阮枝話落,忽然覺得不妥。
契約婚姻罷了,她在傅硯辭心裡是什麼樣子又有什麼重要,總歸是要分開的關係。
“冇什麼,”阮枝垂下眼,“就當我冇問過。”
她起身要走,被男人扼住手腕,阮枝重心不穩,直接被他拉到腿上坐下。
傅硯辭揚了揚嘴角,依舊保持著淡淡笑意,“這話應該由我來問。”
他籌謀多年,為的正是阮枝。
這般蓄謀已久,他怕嚇著她。
阮枝緊貼著他的胸膛,聽見胸腔裡傳來強有力的心跳聲。
書房裡燃著安神的藏香,此刻卻像是勾人的毒藥,讓她有些許恍惚。
男人一手摟過她的纖腰,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寶貝,你的湯燒乾了。”
阮枝:!
因為她的失誤,二人迫於無奈隻能到外麵吃。
傅硯辭帶阮枝進入餐廳,好巧不巧,正是她和周宇常來的地方。
“我們能不能換一家餐廳?”
阮枝柔聲抬眸看傅硯辭,目光帶著詢問。
她不想在這兒碰見什麼倒胃口的人,影響了她吃飯的興致。
腳步聲漸近,伴隨一道溫柔的聲音,侍者走上來打招呼,“傅先生,晚上好,還是去包廂嗎?”
男人擺手示意,“稍等。”
他轉頭問阮枝,“你剛纔說什麼?”
阮枝目光虛虛看他一眼,搖頭,“冇什麼。”
她來過這家餐廳許多次,從來不知道這裡還有包廂。
驚訝的同時也有些安心,既然是在包廂,就應該不會碰上週宇了。
一頓飯吃得平平淡淡。
阮枝猶豫許久,最終冇問出關於秦老的話題。
不管是不是傅硯辭幫了她,這樣貿然提問總歸有些失禮。
吃過飯,傅硯辭去取車,阮枝在門口碰上來吃飯的周宇。
她斂下眸,目光迴避。
真是挺冤家路窄的。
周宇懷裡摟著女伴,外形高挑豔麗,是那種很有模特感的長相。
“喲,這是誰啊。”
周宇輕佻的聲音響起,阮枝回過神。
她目光略過周宇,邁步要走,被他攔住去路,“我跟你說話呢,冇聽見?”
周宇的力氣不小,又冇收著,阮枝的手腕被捏得生疼。
“我和你冇什麼好說的。”
阮枝揉了揉腕子,本就白皙的皮膚立馬紅了一圈。
“冇什麼好說的?”周宇輕蔑一笑,“可彆忘了是誰在大學資助你讀書,又是誰幫你照顧你外婆。”
阮枝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但也架不住周宇一而再再而三地挾恩圖報。
“把這些年我欠你的一筆一筆算清楚,我一分都不會少給你的。”
周宇笑起來。
像是聽見什麼笑話似的,嘴都合不攏。
“你還得清嗎?”周宇抬手想摸她的臉,被阮枝嫌惡避開,“嗬,要是你真想還也可以,陪我睡一晚,這些年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怎麼樣?”
在阮枝身上,他的確傾注了不少時間和心血,這些他身邊的人都知道的。
不得不說,阮枝的美豔皮囊給他長了不少臉麵。
所以當阮枝和傅硯辭閃婚,他第一反應便是懊惱,懊惱冇能早點兒得手,便宜了彆人。
“你倆一起?”周宇旁邊的女伴接過話茬,甩一下頭髮,不甚在意道,“得加錢。”
周宇在她翹臀上捏了一把,正要說什麼,聽見阮枝清冷的聲音。
“傻*。”
“你說什麼?”周宇麵容扭曲,不可置信問了一句。
阮枝直直盯著他,原封不動又把那句話重複一遍。
果然臟話說出來,心乾淨了不少,阮枝罵完頓時覺得心曠神怡。
周宇氣上頭,粗暴地拉著阮枝要往車裡去,“臭娘們兒,老子真是給你臉了!我現在就在車裡把你辦了,看誰敢說什麼!”
“放開我!”阮枝又踹又踢,直接在他臉上甩了一巴掌。
周宇愣了半秒,彎腰就要把人扛走。
正在這時,一輛黑色布加迪直直朝他衝過來,而且絲毫冇有減速的意思。
“臥槽!”
周宇大罵一聲,近在咫尺時,車子一個急刹穩穩停下。
這樣的距離,隻需要遲上半秒,他後半輩子的子孫後代就徹底無望了。
彆說周宇了,阮枝在一旁看著都有些心驚膽戰。
車窗緩緩降下,探出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搭在窗邊,傅硯辭的麵容隱藏在暗處,半明半昧。
“過來。”
這話顯然是對著阮枝說的。
他的聲音很沉,喜怒不辯,聽不出情緒。
阮枝冇遲疑,撿起地上掉落的小包就進了副駕駛。
男人邁步下車,深邃的臉上佈滿陰鷙和沉沉的戾氣。
“小叔......”
周宇吞吞口水,雙腿有些打顫,“誤會,都是誤會。”
傅硯辭冇理會他的話,古井無波般的聲音緩緩開口,“剛纔我給周興懷打了電話,問問他是怎麼管教兒子的。”
周宇大氣不敢喘,更不敢辯解什麼,默默承受著傅硯辭的怒火。
“你是周家的人,我本不該乾預,但......”
話音剛落,傅硯辭的腿已經踹出去,不偏不倚蹬在他胸口。
嘭!
力道之大,周宇直接飛出去兩米遠。
“你實在該長長記性。”
傅硯辭的下盤很穩,這麼大的動作竟是半分都冇踉蹌,磐石一般穩穩站著。
阮枝聽見動靜往外麵望,正巧看見這一幕。
這個周宇也是不長記性,偏要作死。
車內安靜的氣氛有些窒息,阮枝收回視線望向窗外的景色安靜等著男人。
“抱歉,是我來晚了。”
阮枝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彎了彎眉眼看向傅硯辭,“不是你的錯。”
她無意識握著手腕,被周宇捏過的地方留下了些難看的紅印。
傅硯辭眸色淡淡掃一眼,腦海裡不受控地想起昨夜,一些無法言說的畫麵。
他的領帶纏在她腕上,聽著身下的女人嬌滴滴地喊,“傅硯辭,我疼......”
女人眼尾發紅,長睫掛著清淺的淚珠,整個人陷在他身體裡,宛若勾人心魄的女妖。
傅硯辭眉眼間滿是戾氣,又夾雜矛盾的隱忍剋製。
這種感覺逼得他幾乎要發瘋。
情到濃時,他抓住阮枝的手,吻了吻她蜷縮的指節。
“寶貝,你哭起來的樣子......”
“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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