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可笑。
沈永安這會兒急著出去找陸小公爺,她剛剛都聽人說了,長公主廢了小公爺的手,這會兒是死是活都還不知道呢。
“好東陵,你且幫我在公主麵前美言幾句,實在是我有急事要出門,等我回來,公主若要懲罰責怪,我也擔著,好不好?”
她開始央求東陵了,卻遭東陵一把甩開了手,後退一步同她拉開距離。
說:“永安姑娘,我隻是一個奴婢,不敢違抗了公主的命令。”
沈永安恨得一陣咬牙切齒,死死地瞪著東陵。
她都這般低聲下氣了,這該死的賤婢竟還要逼著自己過去。
若是小公爺有個三長兩短,她定要這賤婢不得好死!
迫於沈長寧的淫威,沈永安還是去了。
剛去就看見沈長寧慵懶地靠在軟榻上,那般懶怠舒適的模樣,哪裡還有半分生病的模樣,分明就是誆騙她的。
“公主,永安姑娘到了。”
沈永安心不甘情不願地在她麵前福了福身子,在公主府這麼久了,她連禮儀都冇學會。
整日隻曉得和陸南淮一起出去騎馬打球,賞花遊玩。
這盛京城的貴女們都在暗地裡笑話沈長寧,自個兒的未婚夫被一個丫鬟搶了都不知道。
可卻冇人敢去說這話,畢竟他們還不想死呢。
但這幾乎是盛京城裡默認了的事情,故而隻要是有陸南淮在的地方,就必定會有沈永安。
那些公子哥兒們,自然也就對沈永安高看了幾眼,也客客氣氣的。
正是那種客氣,才讓沈永安勉強找回了點兒自己身為長公主的架勢,虛榮心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所以也就越發地肆無忌憚了。
“公主。”沈永安低眉順眼,她這幾日學乖了。
就算是心中有怨,她也得忍。
“冬日腳寒,你且去打盆熱水來,替本公主泡泡腳,順便再揉一揉。”
沈永安呼吸一滯。
她說什麼?
讓自己去給她泡腳?
這該死的沈長寧,真把她當成了洗腳婢嗎?
“回公主,奴婢這幾日手疼,怕是乾不了這等粗活的,不如讓東陵來……”
“啪——”
她的話還未說完,臉上就遭到了那一聲清脆的巴掌。
愣是將她的臉狠狠打偏向了一旁。
沈長寧緩緩起身,捏著她的下巴,那力道,似恨不得要將她的骨頭給捏碎。
似隻要見到這張臉,她就能想起自己上一世,被釘在絞刑架上的那種感覺。
蝕骨鑽心,淒冷寒涼。
不論她怎麼哀求,父兄母後卻都始終不肯見她一麵。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地死在他們手裡,被折磨,被淩辱,被萬箭穿心,被打碎全身骨頭,被扔進乞丐堆……
血海深仇,她一刻都不敢忘。
“既為奴婢,怎麼連伺候人的事情都不會做了?”
“沈永安,在公主府的這些年,你當真把自己當成公主了嗎?”她的聲音極冷,看她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死人。
不過是片刻間,沈永安的後背就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她……竟然在懼怕沈長寧!
她在懼怕這個占了她位置的賤人!
沈永安咬牙:“可當年是陛下和皇後孃娘讓奴婢留在這公主府的,我雖為奴婢,可也是陛下的救命恩人,公主為何要這般對我?”
對!
她是陛下的恩人,她纔是父皇的親生女兒啊。
所以不論自己做什麼,父皇和皇兄,都會向著她的,對吧?
“啪——”
又是一巴掌過去了,沈永安的嘴角都被打破了,滲出絲絲猩紅的血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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