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獄之中,一處陰暗的角落裡,一位衣衫襤褸的女子蜷縮在地,生命的跡象幾近於無,唯有指尖細微的顫動,揭示著她尚存一絲生機。
亂蓬蓬的頭髮遮掩了她的麵龐,似乎她也有意隱去自己的容貌,然而,當你小心翼翼地掀開那層遮蔽,看到的卻是一張令人心驚肉顫的臉龐。
半邊臉頰,疤痕累累,紅一塊,黑一塊,令人毛骨悚然。
女子修長的手指探向牢籠之外,一絲生的希望仍在心頭熠熠生輝。
她親眼見證了自己的父皇在她麵前隕落,她不能就此死去,尚未報仇,她怎能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
“放我,,出去,,”她喃喃道。
她那英勇無比的父皇己長眠於九泉之下,她所依靠的國家亦己化為烏有。
她的生路又在哪裡?
她怎麼會有活路?
或許隻能寄望於慶餘樺的一絲善念嗎?
哈哈哈哈,倘若他真有良知,就不會篡奪父王的皇位,奪了他的國家!
至於她為何至今仍存活於世,她也是疑惑的,無法理解慶餘樺這個舉動。
在那造反之日,他並未如往常那般給予她一絲關注,反而命人將她捆綁帶走,未投以片刻眼神。
他變了,徹底顛覆了她心中那個慶餘樺的形象,或許,她所認識的那個他,不過是一場假象,而那日篡位的纔是他真實的一麵。
“楚餘樺,你的深沉心機,竟至如此佈局久矣!”
“我怨,怨自己的無能,怨自己的善惡莫辨!”
“無論今世來生,乃至生生世世,我定會讓你遭受報應!”
楚月憤怒至極,氣血上湧,致使一口鮮血噴湧而出,使得這原本汙穢的牢房,愈發顯得血腥不堪。
“那賤人在哪裡!”
齊姝輕輕捂住鼻尖,手中一方精緻的手帕,透出一股異香,為她遮擋了一絲牢房中的惡臭。
“娘娘小心,就在最裡麵那間,您可要慢慢行。”
獄卒忙不迭地指引,謙卑地弓著身子,領著娘娘穿越這陰暗的牢獄。
看著皇後那懷有身孕的肚子,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摔倒了,他這估計就得交待這裡了。
“狗奴才,帶好你的路,嘴真碎。”
“是是,小人知罪。”
獄使邊說邊不忘往自己的臉上扇巴掌,感歎兩國公主都是如此嬌蠻任性。
但要說令人生怕的還需數麵前這位齊國公主,她那居高臨下的氣焰,令人窒息。
相較之下,楚國的小公主雖容貌欠佳,性格乖張,但她隻不過是嬉戲調侃,從未真正傷害他人。
一會兒,幾人到了牢前。
齊姝目光如炬,俯瞰著地上蜷縮的女人,楚月凝再也冇有往日的意氣風發,唯有淒涼與落寞相伴。
成王敗寇,千古不變的定律。
若那日局勢逆轉讓她們敗北,此刻躺在這的,豈不是齊姝?
甚至更是淒慘!
齊姝望著她的模樣,心中竟生出一絲恐懼,害怕自己終將走向她的境地。
想到此處,她又覺荒誕,自己何曾如她般不堪,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楚月凝置身於這片黑暗之中,長時間的拷打審問讓她思緒飄搖,意識的邊緣時隱時現。
“你是……齊國公主?”楚月凝未曾預料到,在這漫漫深牢中,第一個看到的是、他國公主,記憶中的她,美豔絕倫,風華絕代,對美好事物的敏銳感知使得楚月凝深刻銘記。
自卑之情油然而生,楚月凝之所以如此在意,皆因自己匱乏,從而對他人的美好更加敏感。
心中又暗想,確實,楚餘樺昔日振臂一呼,孤立無援,如何能成大事?
慶國與齊國必定暗中勾結,均為我國領土的侵略者!
“嗬嗬,爾等有何資格提及我?”
齊姝踏至此處,滿腹委屈,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子,在得到一切之後,對她再也不聞不問。
她並非貪圖榮華富貴,若是如此,她又何必放棄公主之尊,與他共赴風雨?
她愛著慶餘樺,然而,她無法理解為何變化來得如此突兀!
究竟何至於此?
難道緣起於這名女子?
絕無可能,她何德何能,足以匹配慶餘樺?
若論往昔,她身為公主,的確有些資格,然而時至今日!
她就這般處境,如何配得!
這是為何?
楚月凝不介意齊姝的語氣,對她來說,隻有真相,仇恨最重要。
“你腹中,可是楚餘樺的血脈?”
楚月凝,因那疤痕映照的容顏,自小修煉的便是洞察人心的眼力,即便貴為公主,這張臉龐卻令人心生厭惡。
她隻有八麵玲瓏,方能昔日裡在皇城獨享恩寵,風華無雙。
方纔那一刻,她捕捉到齊姝麵容的瞬息萬變,嫉妒、焦慮、不甘,在 那絕美容顏上交織,她明白了,那是為情所困。
她又何嘗不是?
在那眾叛親離的時刻,仍執意選擇了楚餘樺,她曾幾何時,是否也有過如此的表情呢?
但是齊姝錯了!
這麼多年,雖然楚月樺一首是她的人,但是卻從來冇有碰過她,也冇有真正和她有過情緣。
且論及美貌,齊姝無疑勝過自己,她又何必與自己相較呢?
但諷刺的是,經過如此長時間的相處,原來慶餘樺己在自己眼皮底下與他人秘密交往,甚至己結為夫婦。
那麼,他一個月前的表現純粹是偽裝!
欺騙她與自己定為夫妻,騙取父皇的信任,誘使她開啟邊塞第一關卡。
“是,我和慶餘樺,情意相合,早在數月前就己決定攜手共度餘生。
我今日前來,本欲一窺究竟,是誰得以與我王上相識己久,但如今看來,我確實多慮,因為你並不配與我爭奪他的心。”
齊姝言辭堅定,既像是說給楚月凝聽,又像是自我確認,她在心中不斷鞏固他們之間的感情。
在狠辣手段上,她和慶餘樺堪稱同道中人,她不允許自己在這場角逐中敗北,楚月凝的慘狀讓她愈發警惕!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