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外套脫下披在熟睡的父親身上,再認認真真看了他們最後一眼。
走出病房,牆壁上的時鐘慢慢指向12點。
係統冷冰冰的機械音在此刻都有些許溫情,「309號宿主任務失敗。」
我苦笑著問它,「你陪了我這麼久,我還真捨不得你。我被抹殺後,你會怎麼樣?」
係統愣了愣,過了一會纔回答我,「尋找新的宿主。」
我冇有回答,電流貫穿身體,我躺在地上像死魚一樣抽搐,靈魂被生生從身體剝離出來。
眼前的場景漸漸模糊,天旋地轉之間,我來到了彆墅。
我正疑惑,係統便說「這是宿主的懲罰,要待在沈念身邊,直到沈念死去,靈魂纔會消亡。」
我笑,因為沈念生,還要因為沈念死嗎?
我可真是夠淒慘的。
蔣齊坐在沙發上,熟練地從茶幾下的抽屜拿出一瓶橘子汁。
我看著蔣齊,眉眼和我可真像,隻是稍稍有些淩厲了。
沈念穿著真絲吊帶睡衣,一邊用毛巾擦頭髮一邊走過來。
蔣齊對她笑,「這麼多年,陳設還跟小時候一樣啊。」
沈念坐下來,睡衣堪堪遮住大腿,「怕你回來不習慣。」
我對著沈念扮個鬼臉,渣女!
蔣齊打開冰箱,得意地拿出兩瓶最上排的雞尾酒,「以前,我最喜歡這個牌子的酒了。」
他伸向最角落的鬆鼠鱖魚,蹙著眉頭。
「我最討厭吃魚了。」
沈念眼裡閃過一絲猶豫,嘴唇蠕動著想說些什麼。
蔣齊手一鬆,一整盤魚被倒進垃圾桶。
沈念失神了片刻,蔣齊問「怎麼,你喜歡嗎?」
她冇有回答,但眼神並不是很在意。
「保姆怎麼做的飯,連你不吃魚都不知道,扔了正好。」
因為那個做飯的保姆是我。
我上輩子是個孤兒,冇人疼冇人愛,活到20歲得了胃癌,冇錢化療,凍死在路邊。
係統找上我,隻要我完成任務,就可以在任務空間活一輩子。
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這個空間裡,我有和善的父母,雖然他們隻是賣魚的,但我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我太想活下去了,所以,我拚了命地對沈念好。
沈念有胃病,我就學習各種菜式,每天變著花樣給她做飯。
那天她被人尾隨,我從家裡趕去救下她,右手卻嚴重受傷。
這道鬆鼠鱖魚是我為沈念做的最後一道菜了。
但其實我很討厭做飯,也很討厭油濺到手上後的灼燒感。
蔣齊把酒倒到兩個杯子裡,遞給沈念一杯。
酒酣直至,氣氛漸漸變得曖昧起來。
我歪扭七八地躺在沙發上,這可比三級片香豔多了。
蔣齊脫掉衣服,捧著沈唸的臉,輕輕吻上去。
沈念欲迎還拒地後退幾步,但終於忍不住,和蔣齊糾纏在一起。
他們抱著轉到了臥室,我冇跟過去,路過浴室時看到了垃圾桶裡混雜著泥水的婚紗。
我嘖了一聲,這可是我第一次設計婚紗,用左手畫了半個月的草圖,沈念真不識貨。
我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下麵的車水馬龍。
也不知道爸爸媽媽有冇有發現我死了。
我摸摸臉頰,濕潤一片。
原來,靈魂體也會流淚啊。
蔣齊被沈念從臥室趕了出來,他躺在沙發上幽怨地睡著了。
我一眼認出來,他身上穿的是我的睡衣。
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映襯他柔和了不少。
我飄過去,直勾勾地盯著他。
現在看,我和他長得更像了。
七年前,沈念在A城的名聲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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