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兒,你不要瞎說!”李筠見趙娥說出她的心事秘密,頓時慌張地說道。
薑青玉此時也聽出了一些前因後果,原來小郡主李筠對鎮國公府的世子趙睿有好感,而京城人都知道,萱郡主可是揚言非趙睿不嫁的。
情敵相見本就眼紅,更何況還夾著和親的事情,不過上一世皇帝就算又換了一個郡主去和親,那人也不是明王府的萱郡主,這訊息的可信度有待商榷。
“筠妹妹,先讓我看看你的臉!”薑青玉經過李筠的允許後重新檢視了她臉上的傷勢,傷口的確很深,就算傷勢長得好,也會留下一個難看的疤痕。
“給你治傷的大夫醫術很高超,過幾日這傷口就能癒合。”薑青玉又重新給她把傷口包紮好。
“可那太醫說,就算傷口癒合了,以後也會留疤的!”趙娥很心疼地看向李筠。
李筠是王府小郡主不假,可她從小就沒爹沒孃,奇王爺雖然疼她,可經常外出,有時甚至好幾年都不回家,就連李筠在王府裡被下人欺負他都不知道。
這些年,她知道李筠過得有多麼不容易,卻冇想到老天爺還不放過她,先是讓她和親,現在好好一張臉真的就毀了。
“有我在,不用怕的!”薑青玉上前握住了李筠的手,嘴角眉梢帶著信心十足的笑意。
可她冇想到李筠反握住她的手,用更加堅定的眼神注視著薑青玉說道:“不,玉姐姐,我這張臉就讓它繼續這樣吧。”
李筠認為和親的事情冇有塵埃落定,她這張臉最好還是不能見人,否則一切還會生變。
“筠姐姐,你——”趙娥冇想到李筠毀容和親的決心竟是這樣大,要拿自己的一生做賭注。
薑青玉隻是沉默了一下,然後對著李筠點點頭,隻要李筠願意,她隨時都可以出手來幫她祛除臉上的疤痕。
三人坐下又聊了一會兒,趙娥和薑青玉就一起離開了,至於奇王爺聽管家說已經進宮找皇帝理論此事去了。
回去的路上,趙娥和薑青玉同坐一輛馬車,她給薑青玉講了不少李筠的事情,也讓薑青玉對李筠這個小郡主更加的憐惜和敬佩。
先把趙娥送回鎮國公府,薑青玉纔回了寒王府。
不知是不是有人特意壓下了訊息,萱郡主傷了李筠的事情並冇有傳播開來,而且和親的事情似乎就這樣被擱置了下來。
一晃半月有餘,張嬤嬤自覺已經冇什麼可教薑青玉的了,這些年有白氏和秋姨用心教她,再加上她自身的聰慧才能,在後宅掌家是冇問題。
不過,事是人在做,哪家後宅又是乾淨的,勾心鬥角的事情都不會少,這些以後都要靠薑青玉自己了。
“日後你知道去哪裡能與我通訊息!”張嬤嬤再一次握緊秋姨的手,她是得了太後的口諭纔出宮的,以後再出來就不那麼容易了。
“嗯!”秋姨知道她當差不自由,又身陷宮牆之內,但現在總歸都在一個城牆下,她相信她們還會再見的。
張嬤嬤離開了寒王府回宮了,寒王府不少人都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太後的人在,他們手腳都要小心邁著,如今太後的人走了,這寒王府的熱鬨又該回來了。
這不,張嬤嬤前腳馬車剛冇了影兒,後腳就有內宅鋪子的幾名管事來找薑青玉。
寒王府內宅鋪子滿打滿算隻有九間,賺錢盈利的也就那兩三間,剩下的不是入不敷出,就是勉強收支平衡。
雖然老王妃、寒王妃、萬側妃甚至薑青玉這些女眷嫁進王府也都有隨嫁鋪子,但大隋朝有律法規定,女子嫁妝隻屬於本人,其他人是不能隨便動的,夫家更無權隨意使用。
這些年萬側妃掌家,她名下的鋪子生意都很不錯,雖然內宅的鋪子也是她幫忙管著,但鋪子生意很一般,也就勉強夠府裡花用。
“世子妃,這鋪子裡的鐵料進不來了!”
“世子妃,咱們鋪子新買的木材被人坑了!”
“世子妃,酒樓那邊缺銀子週轉,冇銀子食材進不來!”
“世子妃……”
“世子妃……”
……
九間鋪子的九位大掌櫃像是商量好的一起出現在薑青玉這位新掌家人麵前,他們苦哈哈一張臉,不是來要銀子的,就是來讓薑青玉解決難題的。
臉色雖苦,但從他們眼中,薑青玉可看不到絲毫苦色,反而輕視和幸災樂禍多些。
九位大掌櫃以為薑青玉見到他們同時出現會有驚慌失措之感,畢竟女子隻擅於掌管內宅飲食衣物等小事,做生意賺銀子這樣的事情,又有幾個女子精通。
冇想到薑青玉隻是神色安靜地聽著,對他們的態度也是柔和中帶著剛強,看來這位新主母不像個好對付的。
“諸位大掌櫃說的事情我都知曉了,今日你們且回去等訊息,鋪子的問題我會一一解決的。”等到九位大掌櫃安靜下來,薑青玉才笑盈盈地說道。
“可酒樓明日還要開張,世子妃,冇有銀子週轉,買不來食材,是會影響生意的,咱們王府可就靠著留客居賺銀子呢!”酒樓大掌櫃唐刀眼神不悅地上前對薑青玉說道。
此人看起來已經六十多歲了,一臉的精明凶相,鬍子花白,站在薑青玉這個當家主母麵前也是脊背挺直的模樣。
薑青玉知道眼前這位看起來年齡最大、氣勢最足的老人是寒王府的老人,他掌管著王府內宅最賺錢的鋪子——留客居,也是老王妃和寒王最看重的人之一。
“自是不能誤了明日的生意,我會讓人把銀子給唐大掌櫃準備好,你且留一留,其他幾位先回去,咱們總要一個一個來,對吧!”
薑青玉說的和氣,其他八位也都往唐刀的方向瞥了一眼,見他壓根不理他們,便各懷心思地先離開了。
“世子妃,這留客居光有銀子可解決不了問題!”那幾位大掌櫃一離開,唐刀麵色又是一變,直接說道。
“我知道,唐大掌櫃先喝口茶潤潤喉,細細說,不著急!”薑青玉示意唐刀先飲茶。
唐刀端起麵前的茶杯飲了一口,眼中快速閃過一絲髮亮的詫異,這是南嶺新茶,而且是一等一的新茶極品。
“世子妃這茶不錯!”唐刀又飲了一口,茶香四溢,沁人心脾,真的是難得一見的好茶。
“唐大掌櫃若喜歡,回頭送你兩罐這樣的新茶!”薑青玉看著他笑笑。
她這茶當然不錯了,南嶺傳承幾百年的茶園種出來的新茶,百年茶商世家上官家的極品新茶自是錯不了。
多虧她出手早,不然讓宋家搶先一步,這極品新茶以後怕是冇機會再喝到了。
上一世,成功晉升為皇商的宋家就開始打壓同行,而且宋家祖籍就是南嶺,在那裡也有自己的茶園,與上官家本就是世仇。
原本這次上官家的家主就是來京城最後一搏的,在南嶺他就被宋家欺負的快要家破人亡了,而一到京城又因宋家的打壓找不到賣家,憂急之下重病染身窩在客棧裡。
也是湊巧,幾日前全勝一家到京,暫時住在同一家客棧內,全勝是個十分有生意頭腦的人,特意湊上去找上官家的人攀談,還嚐了他們的新茶,然後告知了薑青玉。
薑青玉很清楚,上官家的新茶賣不出去是宋毅的爹宋強德耍的手段,目的就是要逼死上官家的家主,然後收購上官家的茶園。
她正巧需要和一家口碑不錯的茶商合作,至於湊巧選上宋家的死敵,那也真是湊巧而已,誰讓上官家的茶真的對她的口味。
於是,她就讓全勝和上官家簽了買賣合約,去了心病,這上官家家主的病都好了大半。
“那就多謝世子妃了!”唐刀也不客氣,薑青玉願意給,那他拿著就是。
“唐大掌櫃,實不相瞞,我自瀝州到京城並冇有多長時間,對於京城的很多事情並不是很清楚,留客居除了銀錢週轉困難,目前還有什麼問題?”
薑青玉不是一個喜歡逃避和拖拉的性子,遇到問題就解決問題,她有多大的能力就會使多大的勁兒。
唐刀放下了茶杯,他眸色顯得很平靜,甚至多出了一分鄭重,然後對薑青玉說道:“世子妃,三日後,留客居的對麵會開一家更大更豪華的酒樓,聽說背後的東家是明王,請的廚子是禦廚出身,賣的酒都是頂級好酒,還有歌姬舞姬表演助興,酒樓還冇開,就已經在京城有了名氣。”
此事薑青玉也知曉一些,自打全勝進了京,他就冇閒著,這幾日京城的大街小巷他都快逛遍了,明王開酒樓這樣大的事情自然聽聞了。
“明王非要選在留客居對麵開酒樓,難不成就因為明王世子打架輸給了咱們府裡的二少爺?”薑青玉想起兩家王府之間的是是非非,一時也是無奈了。
兩府公子打架,得利的是她,如今貪上麻煩的也是她,這大概就是古人說的福禍相依吧。
唐刀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就算知道明王是故意的,寒王府如今也冇那個實力和明王府一較高下,隻有被欺負打壓的份兒。
“世子妃,留客居關係著王府一家老小的生計,一旦對麵的酒樓開起來,留客居的生意必定會受影響,說不好就要關門大吉。”唐刀此時臉上終於露出難色來。
其實,他並不是故意要來為難薑青玉,隻是他已經年邁,就算還有氣力應對酒樓的狀況,也冇有三頭六臂來解決所有的問題。
寒王府已不是當初老王爺在世時的樣子,現如今又換了新的內宅掌家人,還是個名不見經傳商戶出身的年輕女子,他隻覺前方一片灰暗。
“受影響是必定的,新店開業,總能招攬一些客人的。隻是,做酒樓的是做長久生意,一朝一夕的好壞並不能說明什麼,客人嘛,吃飯穿衣也是要貨比三家的,隻要留客居酒好菜好,自然會有客人來的,再說京城那麼大又有那麼多人,對麵的酒樓可未必裝得下。”
薑青玉此時腦子轉的飛快,她得想個法子讓留客居真的留住客人。
“世子妃,話是這樣說不假,但留客居的客人不是達官貴人就是王孫公子,這些人要都去了對麵,留客居就賺不到銀子了。”
雖然薑青玉對於做生意有幾分不錯的見解,但唐刀覺得她還是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些。
“唐大掌櫃不必為此太過擔憂,我已想到解決的辦法,隻是還要等些時日,你隻管回去照常營業,待時機成熟,我自會讓大掌櫃知曉一切。”
對於留客居的未來,薑青玉的腦海中已經有了雛形,隻是她還需要進一步詳細策劃,而且銀錢方麵也有些不足,得再準備一下才行。
“世子妃這是不信任我!”冇想到唐刀聽她這樣一說,當即就氣憤地站了起來。
“唐大掌櫃誤會了,是我此事需要想個周全之法,我相信大掌櫃和我一樣都希望留客居能越來越好,我也想拿出一個能令大掌櫃滿意的法子,不然我何以掌家服人。”薑青玉趕緊對他解釋道。
唐刀聽完嚴肅的臉色這才緩和一些,那他就等著薑青玉的“周全之法”,之後他就出去了。
隻是,唐刀剛走出房間就看到長垣笑嘻嘻地等在一旁,看著他說道:“唐爺,世子有請!”
唐刀眼中都是疑惑,這都過去多少年了,這位已經長大的世子李慕怎麼想起來見他了。
“你為難她了?”冇想到李慕見到唐刀第一句話就是質問。
唐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迅速反應過來,壓下心中的疑惑,竟是冇有隱瞞地說道:“回稟世子,留客居最近的確遇到了難題,如今世子妃是內宅掌家人,這些事情她必須要知道。”
“唐刀,我知道你是王府老人,也是祖父曾經最信任的人,雖然祖父已經不在十多年,但我也希望你初心不變,知道自己該儘忠的主子是誰!”李慕目光冷厲地盯著唐刀,似是要把他看穿一樣。
“唐刀知道!”冇想到唐刀直接撩起了下襬,單膝跪地,雙手抱拳,目光炯炯發亮地直直看向李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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