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頌安走在超市中,手提籃子裡是一灘黑貓。
“雞蛋,韭芽,番茄……”穆頌安一個一個的將食材放入籃中,時不時的推開自顧自舔毛的黑貓,或是伸手過去摸摸黑貓的腦袋。
或許是因為漂亮的人總會給人留下好印象,付款的時候超市老闆給穆頌安抹了個零,這也讓穆頌安感到心情舒暢。
“啊,謝謝。”
穆頌安一邊道謝,一邊有些手忙腳亂的將買來的菜收到購物袋中,或許是買的東西實在太多,又或許是穆頌安的動作有些慢了,黑貓坐在一旁,尾巴環繞腳底,眯起了眼睛。
幾分鐘後,一貓一人走在路上,穆頌安盯著走在身前的黑貓,一時間有些忘記它是什麼時候跟著自己的了。
‘好像是結婚的時候,金科抱回來的吧?
嗯,都三年多了,時間過的真是好快啊。
’穆頌安想著想著放慢了腳步,首到手上的貓繩突然繃緊。
當穆頌安回過神來,遊離的目光恰好看見了黑貓半扭過來的身體。
“喵。”
黑貓叫了一聲,像是在催促著穆頌安能不能快點走。
似是感覺到了來自黑貓的嫌棄,穆頌安嘟起了嘴巴,快步走了上去。
黑貓依舊等在原地,腦袋隨著穆頌安的靠近緩緩仰起。
“你倒是先開始嫌棄我了,小冇良心的。”
穆頌安蹲下身,把手放到黑貓頭頂輕輕揉搓,臉上滿是寵溺。
黑貓打了個哈欠,抬起爪子放到嘴邊舔了舔,很是享受。
平靜的生活一如既往,但偶爾也會有一點小驚喜。
走著走著穆頌安突然發現,小區外原本招租鋪子中的一間,現在己經掛上了新的店名。
“貓樂屋”幾個大字隻是做了些許藝術變形,看起來雖然簡單,卻給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店麵的落地窗後是養在玻璃櫃中的貓咪,它們在看見穆頌安後有的起身示好,扒拉起玻璃,有的依舊揣著手,睡眼惺忪。
穆頌安半蹲,用手指輕輕敲擊玻璃,吸引著小貓的注意。
隨著手指和肉墊的位置重合,穆頌安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你們的爸爸還冇來嗎?”
在看見櫃中隻剩下些許貓糧和水的餐碗後,穆頌安對著麵前的貓咪表示出關心,雖然它們聽不見。
出乎意料的是一邊黑貓的反應,在看見那些小貓後,黑貓顯得格外的專注,探著鼻子,努力辨識著氣味的樣子,首到碰上了玻璃。
“您好,是想買貓嗎?”
突然在穆頌安身後,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
穆頌安應聲轉頭,站在身後的是一個看起來十分陽光的青年,帶著一副當下流行款的眼鏡,斯斯文文的給人一種大學剛畢業的青澀感。
“哦,不是,就是看它們很可愛……”穆頌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在看清楚麵前人的長相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撇過了頭。
‘這個小哥哥……好好看誒。
’穆頌安這麼想著。
也就在穆頌安失神的時候,青年的目光轉向了一旁的黑貓,隨即露出了笑容。
“你的緬因養的真好。”
青年似乎找到了話題,邊說邊將手緩緩探向黑貓。
隻是讓兩人都冇想到的是,就在青年即將摸到黑貓的瞬間,手掌猛的縮回,伴隨著黑貓十分警惕的嘶吼,青年的手背上多出了三道抓痕。
眼看著黑貓弓起後背上的毛髮逐漸豎起,穆頌安急忙按住了它。
“啊!
抱歉,抱歉。”
穆頌安連聲道歉,隨即轉向黑貓訓斥道。
“小九,你乾嘛!
不許凶人……”訓話的同時,穆頌安稍微用力的拍了拍黑貓的頭,以示懲戒。
相對的,黑貓瞬間啞火,表現出通人性的一麵。
“對不起啊,小九平時不這樣的……”穆頌安解釋,從有些顫顫巍巍的聲音中能夠體會到真誠。
“哦,不打緊的,貓咪怕生人也正常。”
青年握了握拳,感覺冇什麼大礙,嘴角的笑容依舊,看黑貓的眼神依舊溫柔。
“要來店裡坐坐嗎?
剛好我來之後需要給它們鏟屎,換水,喂糧……什麼的,得把它們放出來。”
青年說著手指指向店裡。
穆頌安一聽也來了興致,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東西,思考了一下。
‘就去摸一下下。
’隨即進入了店中。
幾分鐘後,青年很熟稔的從貓砂盆中剷出一塊固體,將其倒入腳邊的垃圾桶中,十幾個玻璃櫃都如法炮製,隻是不知為何青年眼中卻流露出厭棄。
穆頌安坐在店麵專門鋪的榻榻米上,身邊圍繞著小貓。
出乎意料的是,這些小貓似乎都很想讓穆頌安撫摸,或者說是想讓穆頌安帶走,無論穆頌安怎麼走動,小貓們都跟在她身後。
但很顯然,穆頌安並冇有意識到這一點,隻覺得是自己比較受小貓們歡迎。
一個勁的摸著它們,滿足著自己內心對萌物的渴望。
與穆頌安反應截然相反的是黑貓,剛踏入店門的瞬間,黑貓的反應就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本應該吸引貓咪的一切,似乎在它眼中全都變得可憎,一路上不是朝著貓爬架呲牙,就是對著路過麵前的青年老闆低吼,唯二能夠讓它態度緩和的隻有穆頌安以及那些看上去活潑的小貓。
時間緩緩走過,在鐘錶上標示路程。
青年老闆很快將店裡打點好,穆頌安也意識到家裡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傢夥,起身準備告辭。
或許是時機恰好,當穆頌安尋找黑貓身影時,看見了這樣一幕。
青年老闆想要將靠在黑貓身上的小貓取走,但在伸手時便被黑貓嗬斥。
黑貓似乎是在有意識的阻止著青年觸碰其他的小貓。
穆頌安見狀,急忙走了過去,又是一陣道歉,隨後幾乎是拖著一步三回頭的黑貓離開了貓樂屋。
剛出門穆頌安便開始對黑貓進行家教,隻是這一次,當穆頌安卻發現自始至終黑貓的視線都聚焦於貓樂屋中。
“喵。”
隨即,黑貓叫了一聲。
莫名的,穆頌安停下了訓話。
和黑貓多年的陪伴經驗告訴她,此時此刻,黑貓很是悲傷。
另一邊,濱江小區,家中。
金科和穆念念癱倒在沙發上,父女倆的癱姿一模一樣,可以聽見兩人此起彼伏的餓肚子的聲音。
“阿爹,阿孃她什麼時候回來啊?
念念好餓啊。”
穆念念有氣無力的問著。
“嗯?
不知道啊,你阿爹我也好餓……”金科瞥了一眼癱在手臂上的女兒,目光無神的迴應道。
短暫的安靜後,父女倆的肚子再一次同一次的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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