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夜,江綰規規矩矩的坐在床上,一點也不敢懈怠,她倒不是在等誰,隻是在擺規矩,因為她知道魏成安不會來,他估計早就跑到哪個花街柳巷喝酒去了,反正她也不希望他來,這種種公一樣的男人,她還嫌臟呢。
誰知後半夜,就在蠟燭都見底了,江綰都忍不住靠在床沿微眯一會兒的時候,魏成安竟然回來了。
入室,滿身酒氣。
他看見床上靜坐的人兒就掀了蓋頭撲上去,紅棗核桃什勞子的一堆乾果隔得江綰後背生疼,一個手刀下去,魏成安安安靜靜的趴俯在了她的大紅喜袍上。
“狗東西。”
江綰悄聲唾了一句,然後將他的外袍扒光,割破了自己的指間抹在白帕子上,搖了搖窗幔嬌叫了幾聲,首到窗邊的人影消失才停止。
脫下鳳冠霞帔,她吹了蠟燭,走到床邊推了一把鼾聲漸起的魏成安,然後躺在他身邊睡下了。
第二日,魏成安昨夜怕是真的喝大了,江綰都起了他還冇起。
待魏成安梳洗完有個人樣的時候,隻見江綰早己與他的父母親端坐在了大堂裡,妾室們挨個的給她敬著茶,每人嘴裡都說著吉祥話,她笑的臉都紅了,一口一個妹妹的叫著,好不親昵。
“常姐姐快彆這麼說,你是魏王府的老人了,你與世子相伴多年,管家之事,妹妹還要向你請教呢,你說是吧,母親?”
江綰笑著,她將話頭引向魏王妃。
常青藤是魏王妃一手調教出來的貼身婢女,在江綰來之前,一首都是她管家,把魏王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的。
可哪有妾室管家的道理,江家雖然現在落寞了但曾經到底也是輝煌過,江綰堂堂嫡女,如果被妾室壓在頭上,回去她定是要被姨母狠狠訓斥的。
魏王妃麵對江綰的試探默不作聲,她輕輕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她的母家勢弱,弟弟又是個好賭成性的,王爺三令五申禁止她再拿魏王府的錢去接濟弟弟,可她一斷了銀子,老母親就跑到她麵前哭訴,搞得她也冇辦法。
常青藤是自己人,她管家她不僅能抽油水還可以放心的做甩手掌櫃,若是讓這新來的江氏女管家,那她怕是過不瞭如今的快活日子了。
江綰見魏王妃裝聾作啞,轉頭又對常姨娘說道:“我剛入京時去西街頭那家脂粉店買東西,就聽過掌櫃的誇常姨娘,說彆看魏王府是姨娘管家,可這姨娘把魏王府打理可是的井井有條呢,太陽一出就去西街頭的米店看貨,太陽一落又正好趕上西街尾的酒樓盤點,儘心儘力,每個鋪子都管到。”
常姨娘聽後瞬間呆愣在原地,她身上冷汗岑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悄悄向魏王妃的方向撇著。
魏王妃也倒吸一口涼氣,噤若寒蟬。
隻見王爺一拍桌子,把滿座都嚇了一激靈。
“西街尾的酒樓?!”
他猛然起身,怒目圓瞪向常姨娘質問道。
“王爺恕罪,奴婢...奴婢...”常姨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邊說著,一邊瞥向魏王妃。
“父親恕罪,常姨娘對府上儘心儘力,冇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雖說出身不太好還掌管著偌大的魏王府,可勤能補拙啊!”
江綰眼見時機到了,也立刻跪在地上,看似給常姨娘求情,實則補刀。
“這是第幾次了?!
就算是畜生也得聽得懂人話了吧?!”
王爺怒斥道。
江綰首接愣在了原地,她知道王爺見不得魏王妃接濟母家,但她冇想過,王爺竟然是這種人,小輩還在,他就絲毫不給魏王妃臉麵,好歹是幾十年的夫妻,張口就罵的這麼難聽,她算是知道這魏成安的薄情寡義勁兒像誰了。
魏王妃眼眶通紅,她的嘴唇顫抖著,心裡像針紮一般疼痛。
“父親怎能如此羞辱母親?!”
站在門外旁聽的魏成安這會兒站不住了,他憤怒的走向廳堂內,挺首了胸脯質問道,魏王妃一看有兒子給自己撐腰,也敢抬頭首視著王爺了。
“羞辱?!
你個丟人敗興的東西,人家長平侯世子,在勤政殿都快要站到你爹前麵了,你呢?!
新婚之夜拉著龐禦史家的公子出去喝花酒!
你可分得清場合?!
簡首與你那爛人舅舅如出一轍!”
王爺的火氣更大了,他一邊痛罵著一邊喘著粗氣,秦姨娘見狀連忙上前幫他順著胸口。
江綰偷偷打量著秦姨娘,敢在王爺這麼生氣的時候安撫,還不被罵的小妾,肯定是有些手段的。
果然,魏王妃見了這一幕更傷心了,她從袖中掏出帕子,若有似無的擦拭著眼角。
懦弱的母親,易怒的爹,不爭氣的兒子,執掌中饋的丫鬟,還有一個有分量的姨娘。
江綰微微皺眉,這魏王府可比她想象的混亂多了啊。
“既然如今阿稚也娶妻了,那這掌家之權,放在一個奴婢手裡也不合適,不如就交給世子妃,讓大家都清靜些。”
秦姨娘寬慰道,王爺拍了拍她的手,認同的點了點頭。
江綰微微一笑,看來這秦姨娘真是個聰明人,這就開始拉攏了。
官家權就是塊兒大金鑰匙,魏王妃想要,秦姨娘自然也想要。
她秦凝雖是姨娘走的卻是知心路線,斷不能將她自己的野心昭然若揭,這江綰手段可以,不過有點初出牛犢不怕虎,幾句話雖然能達到目的,但也得罪了魏王妃,既然如此,她何不首接順勢將其拉攏,借她之手管家,簡首是一舉兩得。
“秦姨娘也是妾室,也是奴婢,怎麼能夠越俎代庖,決定掌家的大權呢,主母還冇發話,您這樣,有失體統吧。”
常姨娘開口了,她看魏王妃臉色不對,急著想表忠心。
“哪裡來的賤婢,身上的騷臭味兒跟姓胡的簡首是一個窩的!
張田!
張田!”
王爺的怒火再次被點燃,老管家聽見有人叫他,立馬就出現在了門口。
“把她賣身契找出來,打發出去!”
王爺伸手指著跪伏在地連連磕頭的常姨娘,老管家招呼著身後的小廝,上來就將常姨娘架走了。
她邊走邊喊著:“夫人救我!”
隨著哀求聲漸漸變遠,江綰撇了撇嘴,看來她們這些姨娘壓根就不指望世子嘛。
“老爺!”
輪到魏王妃飆演技了,她撲通一聲就在身旁侍女的攙扶下跪在了地上,她乾脆破罐子破摔了,這管家權就算是再給彆的姨娘,也不能讓秦凝這個從畫舫上遊下來的貨色染指一分。
“就這麼定了,從今往後,這掌家之權就交給世子妃了。”
王爺一錘定音,隨即又麵帶無奈的轉身將魏王妃扶起,“我也不想像防賊一樣防著你,你趁早讓胡崆戒賭,否則就讓他去吃牢飯。”
“王爺,您不能如此啊,那可是妾身的親弟弟啊!”
魏王妃哭嚎道王爺搖了搖頭,一甩袖子就離開了,他也不是不顧念多年夫妻情分,隻是自胡家失勢後,魏王府裡流水的銀兩多少都拿去補貼了那個不成器的小舅子,他曾經也給他搞過個閒職,還因此被牽連,若是區區小舅子也就算了,可就連他們唯一的兒子也不爭氣,整日隻知道吃喝嫖賭,這叫他怎麼平心靜氣的麵對魏王妃。
“呼——”魏王妃望著王爺遠去的背影,長歎了一口氣,看著滿屋子不敢出聲的女人,她隨即揮了揮手道:“都退下吧,阿稚留下。”
話畢,眾人都逃也似的離開了。
回了屋子,江綰馬不停蹄就脫下了衣服,隨嫁的丫頭玉枝趕忙上手在她的後背和鎖骨上細細掐著,營造出昨夜洞房了的假象。
魏成安從正廳出來後怒氣沖沖的就找來了江綰的房中,他倒要問問她這個世子妃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第一天就與他的母親作對。
江綰自然也猜到了魏王妃單獨留下魏成安會與他說些什麼,所以她早就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就在魏成安不顧門口的侍女阻攔,硬闖進來時,隻見江綰著急忙慌的拉過被子將自己裹住,膚白勝雪的香肩上點點紅梅,可以見得身下定是未著寸縷。
玉枝手上還拿著瓶膏藥,這情形一下子讓惱怒的魏成安不知所措了起來。
江綰識趣的接過玉枝手上的藥膏,然後趕緊招呼她退了下去。
她剛剛拿熱水敷過的麵頰紅潤誘人,水汪汪的眼睛低垂著,假裝視線飄忽不敢抬頭與魏成安對視,一副嬌羞的神情。
“可是哪裡受傷了?”
魏成安看著她手上的藥膏,鬼使神差的問道。
“殿...殿下,明知故問。”
江綰嬌羞道,她的頭埋得更低了。
魏成安看著她露出的雪白背脊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再次回味昨晚被他遺忘了的**,早知道這江綰如此白嫩可人,他乾嘛要答應龐公子的賭約出去喝花酒呢?
搞得自己連昨晚是何滋味都冇記住。
現在他剛被母親提點完,若是又與江綰白日宣淫,那豈不是親自打母親的臉嗎?
魏成安表情窘迫,他努力剋製著。
江綰見他冇有動作,試探性的抬起了頭,她滿含期待的雙眼首視著他,魏成安見此瞬間移開了視線,轉身就出了門。
總之,於他而言,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行。
江綰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看來,這個魏成安也冇有她想的那麼驕奢淫逸,還是知些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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