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時節,滿目皆是銀裝素裹。
寒洲作為大夏的邊陲要地,首府清風城便是抵禦西北蠻族的第一道關卡。
大夏一一二年,百年難遇的大風雪,將大夏西北寒洲一十六城,披上了白紗。
川流凍結,山河崩裂。
地上再不見一抹綠,田裡再不收一粒米。
大夏以舉國之力,對抗天災。
不計其數的糧食,從東南富饒之地,運往西北。
大夏糧商無不開倉放糧,布商絹布,鹽商放鹽。
糧隊之長,綿延百裡。
山間匪寇,聞之此糧送往西北寒州,無不放道,不收顆粒過路糧。
寒州得以保全。
清風城外,西北蠻族卻冇有如此幸運。
廣闊無垠的愛和拉草原,覆上白霜。
馬匹牛羊掘地三尺,方可食到一點枯草。
蠻族巫師王的預言,得以應驗。
“來年翻過,風雪之神的憤怒,將摧毀整個愛和拉,蠻族的末日將要來臨,大夏將是唯一的出路。”
蠻族的可汗,完顏古雷,此刻,騎著黑長鬃愛和拉駿馬,矗立在雪原的最高處。
隻見完顏古雷,目視著太陽升起的地方,拔出紅寶石鎏金腰刀,直指清風城所在的方向。
“告訴愛和拉草原上的勇士,讓他們全都集中到哈氏部族來,告訴他們,他們的大汗,完顏古雷,將要帶他們去尋找新的草場,大夏!那裡有吃不完的糧食,數不儘的奴隸和姑娘,他們馬匹可以自由的飛馳,他們的牛羊有吃不儘的芳草。”
腰刀落下,勇士們騎著駿馬,四散而去,在積雪的草原上,踏出一串串的馬蹄雪印。
哈氏部族的戰士,發出震天的狂歡。
殺羊,宰牛,這是他們每逢戰事,都要舉行的慶典。
他們將挖出的枯草,統一收集到一塊。
用作日後戰馬的口糧。
而此刻的清風城,一片祥和。
老少婦孺們,吃著大夏東南富饒之地,運來的糧食,一如往常,全然不知城外的虎狼,已經把他們當做了牛羊。
而她們的男人,有的站在清風城的城頭上,手握長槍,有的躺在城外的平地裡,入土為安,這便是婦孺們,可以不顧‘虎狼’,安然生活,最大的依仗。
而饑寒交迫,眼中迸出嗜人光芒的蠻族部落,已經集結完畢,開始舉族遷徙。
……
“少爺,少爺。”
“何事?如此慌張。”
“大將軍從清風城回來了。”
“什麼?”
正在百花樓,溫柔鄉的青年,一把推開身旁如花似玉的美嬌娘。
慌忙穿上裡衣,正了正髮簪,便拉開了房門。
“我爹,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大將軍剛剛回到府上。”
聽到下人如是說道。
青年的臉上,連最後的慌張,都不見了蹤影。
在美人的服侍下,穿好了衣裳,披上獸皮貂襖。
離開了百花樓。
雪不見停,算上今日,已足足下了三月。
若不是城裡有專門清雪的隊伍,這落雪城怕是已被這白雪淹冇。
青年在落雪城,似乎‘聲名遠播’。
旁的路人隻要見到他,都避得老遠。
抹胭脂的,更是轉身便逃。
但今日的青年,註定是要讓這些浮誇的路人失望了。
每每想起父親歸家,府門前,總是門庭若市,告狀者多如牛毛,他便多少要掉些皮肉下來。
青年步子走得很慢,似乎每走一步都很艱難,但他的身影,卻很是直挺,這要歸功於他做西北大將軍的老爹。
自小,
身形不正,打!
出拳無力,打!
握劍不穩,打!
抽刀無風,還是打。
下人跟在青年的身後,不敢出聲,臉上同樣悲壯,從做青年伴讀書童的那一刻起,他也經常受到大將軍老爺的調教。
少爺偷雞,未儘規勸之責,打!
少爺打架,未起攔阻之效,打!
少爺**,未讓夫人知曉,打!
少爺嗜賭,未給老爺通報,還是打!
今年寒洲又逢百年大雪,百姓食不果腹,西北蠻族更是虎視眈眈。
老爺職任西北大將軍,肩挑千斤擔,心懷百萬民。
如此重壓下,此次從頭關清風城回來,估計正愁滿身壓力,無處宣泄。
巧逢老爺歸來之時,少爺醉臥百花樓。
以老爺的手眼,怕是剛到府裡,這事便已知曉。
此番回去,還不知要遭多毒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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