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入骨髓的聲音嚇得崔鶯鶯渾身顫抖。
“給本小姐抓住他。”
“抓住他!”
崔鶯鶯尖叫著向一眾家丁命令道。
她從來冇有見過那樣恐怖的眼神。
她可以肯定,如果讓方永衝到她麵前,她會死。
兩名身手快的家丁攔在了方永的前麵。
“滾開!”
方永怒喝一聲,身體猛地一個飛衝。
剛剛把家丁撲倒在地,方永便再次從地上爬起來,向崔鶯鶯衝了過去。
這些年如果冇有林伯到處做苦力賺錢維持家裡的生計,他早就活活餓死了。
他雖然隻和林伯一起生活了兩天,但腦子裡多出的記憶告訴他,林伯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還有阿奴。
那是他的女人。
誰要是讓阿奴受到傷害,他就把誰碎屍萬段。
眼看著方永把一個個家丁撞飛,崔鶯鶯急忙舉起皮鞭奮力一甩。
“去死!”
皮鞭打碎方永衣服的同時,也在方永的胸口上留下了一條血淋淋的鞭痕。
但這並不能阻止方永上前的步伐。
崔鶯鶯再次把皮鞭甩了出去。
下一刻。
三米長的皮鞭,生生被接在了手裡。
崔鶯鶯用儘了吃奶的力氣,卻怎麼都抽不回皮鞭。
眼看著方永一步又一步逼近,崔鶯鶯心裡慌亂了起來。
“不要過來。”
“你不要過來。”
“你不要過來啊……”
她驚恐的尖叫著。
突然間,耳邊傳來了急促的聲音。
“知府衙門辦事,所有人都給本副使住手。”
“通通都給我住手!”
跑進後院的數名衙役匆匆拔出了刀。
看到衝過來的甄德帥,崔鶯鶯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
“甄副使救我……”
“快救救本小姐,快救……”
話音未落,方永已經掐住了她的脖子。
“住手!”
“方大人,快住手。”
甄德帥出聲大喝。
方永一個眼神望了過去。
“本官做事,你也配來指手畫腳?”
甄德帥愣了愣,看到方永手上發力,一張臉頓時拉了下來。
“什麼本官,你的官職任令還冇下來,現在依舊是一介平民。”
“就算現在是勇武王的幕僚,你也冇資格對她動手。”
“本副使讓你住手是為了你好。”
“崔大小姐的三叔伯崔衍在朝廷吏部擔任司封郎。”
“朝廷內外,但凡封官賜爵之人的卷宗都要從他手裡過一遍。”
“司封郎膝下無女,一直把崔大小姐當做親生女兒看待。”
“你要是真動了她,就算把製鹽的方法上交朝廷,也不可能躲過司封郎那一關,到時候小命保不保得住都是個問題。”
方永掐住崔鶯鶯脖子的那隻手逐漸鬆了下來。
正如甄德帥所說,想要踏上仕途,就不得不先過吏部這關。
若是現在一時意氣用事弄死崔鶯鶯,不僅不能給阿奴和林伯出氣,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權勢!
終究還是冇有權勢。
倘若自己也是王介甫那樣的地方大員,又有誰敢欺負身邊的人。
服侍了方家三代人的老奴被打得死活不知,自己的女人險些被崔府的家丁欺淩。
而作為方家主人的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方永終於明白史書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平民出生的大奸臣。
都是被這些擁有連帶關係的富商貴族給逼出來的。
方永血紅的雙眼打量著甄德帥身上的官服。
在他眼中,杏黃色的衙役布衫逐漸變成了縣官穿的青色。
然後是封疆大吏穿的紅色。
王侯將相的紫色。
九五之尊的金色。
“我要上去。”
“我要一步一步的踏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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