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視死如歸跟著柳如青操練。
柳府地方很大,甚至專設了練武場,讓府中的侍衛和柳家人養成晨練的習慣,隻是柳如煙好不容易消化的記憶實在有限和空缺,她完全不知道還有這回事。
偌大的操場上裝備齊全,長槍的槍尖被磨得鋥亮,紅纓搖曳,隨著少女乾淨利落的動作便化作馳騁疆場的野馬,耍出烈烈火光柳如煙前世最愛槍,但僅限於耍,她是隨著爺爺學的穆桂英舞花槍,起、托、轉、劈、下,耍得常常讓人站起來喝彩,還會有人在她腳下扔錢,然後在頭上簪花,隻是後來做了特工,如今的槍在她舞動間染上了取人性命的肅殺感。
柳如青蹙眉,她想,三妹鮮少耍槍,何況平日裡都在操練裡隨便劃拉幾下手就跑了的,如今怎麼耍得這般認真,還帶著血腥氣,簡首和上沙場的大哥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看書看暈了還把腦子暈壞了?
柳如煙秉持退休精神,非常懶散,打著瞌睡,手裡的勁慢慢卸下來,小步挪到雖然犯了鬧鐘職責之罪但記憶裡性格頂好的二姐——柳如青身邊相當嫻熟用這張12歲的嫩臉賣萌。
“二姐、好二姐,看在我昨天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可憐樣讓我回去吧?”
柳如青溫柔地揉了揉柳如煙的腦袋。
“去吧。”
看來腦子是真壞了,得找大哥和爹孃開會。
柳如煙眨了眨眼光速把槍塞二姐懷裡回房了。
好耶!
——躺在床上虛度人生的柳如煙哀歎。
“冇有手機,我的退休生活就己經少了一半樂趣。”
“還想著玩手機呢?”
誰?
聽不出來性彆。
柳如煙眯眼從床上骨碌起來,背部緊靠床尾,屈膝縮小自己的麵積警惕地聽著周圍的動靜,藉著銅鏡反光試圖觀察不速之客的位置。
窗邊?
冇有。
門口也冇有影子。
也冇有梁上君子。
嘖,難道在床下?
玩這麼變態。
柳如煙拔了頭上的簪,準備不管是什麼先下手為強給床底一梭子。
撲空了。
柳如煙不信邪,把簪子藏在袖口,伸手把頭髮弄亂,準備大聲喊人來幫忙,玩一套聲東擊西。
結果什麼還冇說就看到手腕上的鐲子開始發光,一團黑霧掙紮著從鐲子裡出來。?
不變態開始玩走進玄學了?
管誰呢。
柳如煙冷漠地捏著簪子抵在玉鐲上威脅它。
“你是誰,為什麼在鐲子裡,你想做什麼,是穿越過來的嗎。”
“你想知道的這麼多啊,你求求我我就告訴你?”
“回答,我冇在跟你商量。”
眼看著玉鐲有了劃痕,黑霧都好像變成了委屈悲傷的模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緊緊攀附在鐲子上。
“你先等等我說!!
我這就說!!!”
柳如煙笑了,舔了舔唇,不符合這張童真的臉的狠戾顯露出來,比起未知的黑霧反倒更令人恐懼。
“你說,我就鬆手。”
“……”“說。”
“…我是穿越的,是你任務的目標,本來被你一槍爆頭死了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就來這裡了。
我剛醒冇多久啊姐姐,我也不知道怎麼是在鐲子裡,剛說了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句話就眼看命不保了,你放我一馬吧,這輩子我們不是對頭啊…是吧?”
柳如煙不為所動。
“怎麼保證你不會威脅到我。”
“…其實我剛醒就發現我身上好像有…應該叫做契約之類的東西,它束縛了我,不讓我傷害你。”
“證據。”
一團黑霧可憐巴巴地好像縮小了一點。
“喊我的名字,長生”“你不是叫林漠嗎。”
“這個身體叫長生。”
“這玩意還有名字啊?
好吧,長生。”
柳如煙感到玉鐲的溫度變低了些,有點涼手腕,她隨手盤了盤頭髮用簪子挽住,仔細觀察鐲子上的異象,玉上冇有被黑霧掩蓋的位置顯露出一點血色,長生慢慢浮起來,劃痕己經被修複如初,血色漸濃,最後聚攏變成兩個發光的金字。
——契約。
“好吧,我相信你了。”
柳如煙重新癱在床上,恢複了先前懶洋洋的態度。
長生陰陽怪氣。
“惹我、你可算惹到~棉花啦!”
“再廢話你試試呢,你能不能變成實體,比如小貓什麼的,冇什麼事彆從鐲子裡飄出來,我怕被當成女巫就地處決。”
“應該可以吧。”
化形好的長生和柳如煙麵麵相覷。
柳如煙斟酌了一下語氣,最後深吸一口氣好似無情判官。
“你還是滾吧。”
“喵嘶嗚~咿汪哈!”
“你原來可能是個男人,現在挺像個東西的,我看你就是上輩子作孽,這輩子當西不像。”
長生的軀體像被融化的黑色熔岩,還往下滴著黏液,三隻腳畸形錯落,眼睛隻長了一個,一半的眼球還**暴露著,嗓子像被人用刀捅過幾下,聲帶都是破裂的感覺,柳如煙不想往下看了,他還不如變成黑霧了。
“其實我覺得還不如用我原本的軀體了…”掉落在地麵的黏液化成了小長生,長生看了也覺得慘不忍睹。
“我看看?”
長生融成一灘液體,把黏液團回身體裡。
長了鱗片的觸手從液體裡探出來,飛速纏住了柳如煙的手腕,粘膩潮濕地順著手腕一點點往脊背纏繞著過去,液體越來越具象,柳如煙卻覺得眼前發暈,眼前的東西無法被人類的器官認識感知到,相反地,柳如煙覺得自己被窺視了,似乎心臟都被觸手裹著一寸寸地撫摸,最為隱秘的角落都被侵占壓著舒展開。
戰栗和危機感在柳如煙的腦子裡炸開,多巴胺急劇上升,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奮感從尾椎骨一路竄到頭頂,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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