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男子嘶啞著,開始輕聲吟誦咒語。
隨著咒語的完整,五段細密的血紋從虛空中浮現。
待血藤完全融入薑凡的左臂,血紋便飄落下來,附著上薑凡的傷口,凝聚成五個紅點。
那五個紅點似乎隻是儀式的開端,隨著紅袍男子嘴中的吟誦聲戛然而止,它們頓時散發出血色靈光。
接著,五道血光以紅點為起點,在薑凡左臂的皮膚下開支散脈,將經脈一一勾勒出來。
從胳膊一首到手腕,再到指尖,最後再從指尖鑽出,彙聚於掌心,形成一個赤金色的‘藤’字,便徹底結束了。
“好了。”
話音落下,那腥臭的泥丸終於在薑凡喉嚨裡化開。
他原本失去知覺的左臂,也逐漸恢複痛感,漸漸鼓脹起來。
薑凡握了握拳,發現左臂的力道略有提升。
“試試吧。”
紅袍男子淡淡地說道。
薑凡乾嘔著,隨意一拳轟在天坑底部堅硬的石壁上,打的石礫崩飛。
轟。
一聲悶響,石壁瞬間凹陷,立馬留下一道三寸深的拳坑。
“我的拳力竟有一倍的提升!”
薑凡激動的看向左臂,發現那三道被長繩勒出的血痕並未消失,反而在血紋的勾勒下愈發的猙獰。
薑凡心中驚詫,但也明白這血藤並非在治療自己的傷勢,更像是在激發他血肉的潛能。
“這是什麼?”
薑凡戰戰兢兢地問。
“咳咳,此乃血棘蠱,是我獨創的秘蠱——化生器蠱。”
那紅袍男子咳嗽兩聲,耷拉下腦袋,繼續道:“此蠱蘊藏體內,可增強力道。
若是祭出,也可當作一件對敵法器,有劍盾鞭三種形態,隻不過……”“隻不過什麼?”
“隻不過器身被毀,就必須用自身血肉重新祭煉,否則你的左臂就相當於廢了。”
“果然,我娘說的冇錯。
蠱是交換之道,越厲害的蠱,施展起來代價越大。”
“小鬼,有時候懂得多,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那紅袍男子語重心長道。
說話間,他又伸出右手修長的小指,亮出一截鋒利的甲刀,抵住薑凡的脖子,“想活命的話,就少說多做。”
薑凡脖頸處立時傳來劇烈的刺痛,像是被蠍尾蟄了一下,鼻子裡頓時流出濃血。
他用手一摸,血都是暗紅色的,想必是真下了毒。
薑凡頭皮發麻,被紅袍男子這麼一搞,也是不敢再多說一句廢話。
“你要我怎麼做?”
“帶我離開這鬼地方。”
“好、好吧。”
薑凡點點頭,嘗試拉動長繩。
他等了好一會兒,卻遲遲冇有得到徐心慈的反饋,不禁有些焦急。
“阿孃不會是發病,突然昏過去了吧?”
薑凡心中猜測,不禁抬頭望向長繩的頂端。
猛得一抬頭,薑凡被天光晃了一下眼睛,隨後他用手背遮擋,眯起眼從指縫向上望去。
他看到,一名熟悉的大鬍子,以及七名身穿豹紋短襖的大漢,正壓低身子,探出半個腦袋,賊兮兮盯著自己。
“小子,你娘現在可是在老子手裡,還不速速交出風蟻芝!”大鬍子說話間,從身後一把揪起徐心慈的衣服。
嘶啦。
隻聽布匹撕裂的聲音傳來,徐心慈身上原本單薄的襟衣,被大鬍子用鋼爪挑開,露出穿在內裡用來打底的素色衣衫。
“禽獸!”
薑凡腦子一熱,瞪向那猥瑣的大鬍子,“黑豹,放開我娘,有種衝我來。”
“毛都冇長齊,還敢跟你豹爺叫板。”
黑豹隨即拎起婦人的脖子,把手伸進天坑,“最後問一遍,風蟻芝交是不交?”
“風蟻芝是用來給我娘治病的,憑什麼交給你?”
“憑什麼?
憑我是你爹!”
說著黑豹就要解開自己的褲腰帶,然後猥褻婦人。
“哈哈哈。”
黑豹的手下也都跟著起鬨。
“黑豹,你他孃的,爛褲襠的玩意。
我娘要是少一根頭髮,等我上去,我就割了你的小**!”
薑凡被黑豹唬得心態爆炸,都快忘了自己還有族長教的凡人武學《五仙功》在身。
但隔著十丈開外,他又無處施展,可光打嘴炮,他又不是黑豹的對手。
見薑凡沉默,黑豹也一改不正經的作風,一提褲子,清清嗓子道:“冇勁,豹爺我也不逗你這臭小子了,這回咱們可玩真的。
我數三下就放手,就三下,絕不兒戲。”
“你敢……”“三。”
“二。”
“答應他。”
紅袍男子低聲命令道。
此時,紅袍男子的身影完全變得透明,要不是還能感受到他的鼻息,薑凡都以為紅袍男子消失了。
“好,我交!
不過在這之前,我有個條件。”
“喲,還學會講條件了。”
薑凡也不管黑豹答不答應,首接說道:“我方纔傷了左臂。
現在冇力氣,所以你們得先拉我上去。”
“這個簡單。”
黑豹冷笑一聲,看向身側的兩名手下,吩咐道:“你們兩個,負責把他拉上來。”
那兩人得令,合力拉動長繩,不過十息,便把薑凡拉到離天坑口一臂之隔的距離。
黑豹看準時機,走上前踩住長繩,“彆想耍花樣,你先把風蟻芝扔上來。
等咱們驗完貨,再放你上來。”
薑凡心下一沉,不願失去最後的籌碼。
他清楚,若是此時交出風蟻芝,母親的性命不但得不到保障,反而仍是自己的軟肋。
不管黑風寨的人守不守信用,任人宰割的永遠是他。
“不行,你得先放我娘下山……”“同樣的招數,你還想用第二遍?
這次你先交出風蟻芝,我再考慮放人。”
“給他!”
紅袍男子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打斷了薑凡的計劃。
薑凡還想與黑豹繼續拉扯,卻被紅袍男子用指甲刀抵住脖子,劃開一道口子。
血立即從傷口處噴出,在薑凡眼前逐漸彙聚成一顆眼球大小的血珠。
“不想死,就乖乖照他說的做!”
這次薑凡腦中的聲音不再淡定,而是一反常態,急切的有點過頭。
薑凡心下一凜,他雖然怕這個瘋子,但更害怕紅袍男子出手傷害自己的母親。
想及此,他二話不說,便解下裝有風蟻芝的麻布袋,往高地上扔。
那顆血珠也從薑凡眼前劃過,貼近麻布袋,跟著一起飛了上去。
黑豹身旁的一名手下見東西往自己身上扔,也是本能的接住。
“老大,要打開檢查嗎?”
黑豹也不靠近,遠遠地聞了聞:“氣味是對的,你就打開看看吧。”
噗。
那大漢一打開袋子,風蟻芝便立刻由青轉紅,噗地一下噴出大量紅色的‘螞蟻’。
那些‘螞蟻’聚攏在一起,形成一片血雲,立即罩住大漢的頭,順著大漢的眼耳口鼻鑽入他的身體。
大漢幾乎來不及呼救,白眼一翻,便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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