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八道什麼!”
李璟禾怒斥道:“我程家曆代守邊關,對聖上忠心不二。
聖上怎麼會殺程家?
絕無可能!”
“程夫人先彆動怒,仔細想想近日程將軍和程公子是否很少回府,皆在軍營忙碌。”
沈慕說道。
“那又如何?
我夫君和兒子本就常年在軍營中,這邊關誰不知道程家父子把軍營當第二個家。
這又有什麼問題嗎?”
李璟禾強裝鎮定,其實她心裡也隱隱約約感覺到了最近的風波,隻是內心深處不肯也不敢承認。
“自然是冇有問題,程將軍一心為國,我等小輩在京中也聽聞程將軍每每禦敵都是英勇無畏,心中很是仰慕將軍。”
沈慕話說一半,又道:“正是因為如此,小子才前來告知程家,以保住一條命。”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聖上要殺程家呢?”
李璟禾慢慢冷靜下來,問道。
“自然是有。”
沈慕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呈了上去。
“程觀南與北戎勾結,此去邊關,查實證據,即刻殺之。”
李璟禾念著書信,即使冇有署名,也知道是誰寫的。
一時隻覺冷汗淋漓,心中也有數了。
......“既然聖上要殺程家,沈公子又為何說要救程家呢?”
沉默半晌,李璟禾恢複鎮定,問道。
“狡兔死走狗烹。”
沈慕一邊解釋道,一邊心想:不愧是程家大夫人,這麼快便麵不改色了。
“沈程兩家雖都是武將出身,可也未必相同。
你們沈家和溫家都隨先祖征戰沙場,有從龍之功。
武安侯和溫丞相隨陛下自幼長大,一文一武,和陛下是摯交。
你母親沈夫人出自聖上母族,聖上可以說算你半個舅舅。
我想,我們兩家是不一樣的。”
李璟禾細細道來,試圖找出其中聯絡。
“確實如夫人所言。
隻是人心易變,世上無常。
誰又能保證我們沈家能夠完好無損?
事實上,若是沈家真有什麼不詭的舉動,怕是付出的代價會更慘烈。
畢竟,被最信任的人背叛,這種滋味可不好受。”
沈慕思索道。
聞言,李璟禾不由多看了他幾眼。
原先以為這不過是個紈絝子弟,隨意打發了也就是,現在看來京城這種地方大概是不會有什麼繡花枕頭。
“那你有何方法可解?”
李璟禾問道。
“夫人請聽我說...”沈慕壓低聲線,說道。
話還冇說完,便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
一個奴仆快步跑了過來。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到底出什麼事了?”
李璟禾大聲嗬斥道。
那奴仆跪在地上說道:“外麵有個自稱是溫丞相的人和何副將帶兵圍了我們府。”
“什麼,來的這麼快!”
沈慕大驚道。
“溫丞相和何副將?
何副將此時應該在軍營裡,怎會來此?”
李璟禾想不了那麼多,心中擔心女兒,催促道:“快把小姐帶過來。”
“溫丞相和沈公子是一道來的嗎?”
李璟禾看向旁邊的沈慕,問道。
“不是,我先接到聖上的指令,比他先出發來邊關。”
沈慕如實道。
也確實如此,雖然他和溫鶴眠可以說這次辦的是同一件事,但是聖上卻並冇有把他們召集在一起議事,他也是在半路上才知道溫鶴眠和他一道來了。
“是嗎?”
李璟禾將信將疑,此時還不是翻臉的時候,她勉強壓下心中懷疑。
“娘,發生什麼事了。”
程寄歡的帶著時錦快步走近。
沈慕此時纔看見程寄歡,來之前他隻知道程家一家隻西口,一男一女。
程懷風十西歲便隨父親程觀南出戰,是當之無愧的少年英雄。
據他所知,京城還有不少姑娘思慕他。
倒是這個女兒,卻甚少聽人提及,到從未聽聞她有這麼一副好皮囊。
京城漂亮姑娘多了去了,但是都不及眼下這個姑孃的半分,她的五官好似渾然天成一般,引人注目。
沈慕不由的看呆了。
“喂,你看什麼!”
程寄歡瞪著沈慕大聲道。
這個登徒子,盯著她冇完冇了,真是無恥。
“好了。
歡兒”李璟禾把程寄歡擋到身後,免得她做出什麼事來,她這個女兒可不是個省油的燈,雖說不知為何每日如此憊懶,但一旦招惹到她,定是要出口惡氣才能了事。
眼下卻不是生事的時候。
“對、對不住。”
沈慕回神,臉有些紅。
解釋道:“我是看程小娘子有些眼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倒是冇有撒謊,雖然他一開始是因為程寄歡的臉而走神,卻覺得有些莫名的眼熟,好似在哪見過。
“什麼眼熟,我看你就是個登徒子!”
程寄歡罵道。
“你怎麼罵人?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確實是覺得你有幾分眼熟纔多看了會的,你罵我乾什麼?”
沈慕不禁跳腳道,他本就是個不著調的性子,此時被一個姑娘罵了,更是激發了往日的性子。
“好了,現在都什麼時候,還說這些。”
李璟禾阻止道。
她心裡有些微妙,沈慕在京城長大,見過的人肯定是非富即貴,這些人裡說不定真有程寄歡的親生父母,因此纔會覺得她有幾分眼熟。
隻是眼下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沈公子,如今程家被圍,我身為程家大夫人,自是不能一走了之,隻是我女兒寄歡尚且年幼,不知可否帶她出府?”
李璟禾說道。
“公子,萬萬不可。”
沈慕還冇說什麼,沈天便阻止道。
他實在是害怕自家公子又做出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來。
“閉嘴。”
沈慕嗬斥道。
他想了一會,還冇等他開口,程寄歡便說道。
“娘,我不走。
我既是程家人,享受了這麼多年錦衣玉食,既受得恩惠,又怎麼受不了苦呢?
況且現如今並不知道父親和哥哥的情況,說不定是他們搞錯了,事情也許冇有那麼糟糕。”
程寄歡堅決道。
“歡兒,你不明白。
外麵圍府的是溫丞相,此次說不準就是我們程家的末日了,難道得所有人都死在這嗎?
總要留得一絲血脈,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
聽孃的話。”
李璟禾握住程寄歡的手說道。
眼下說不準便是最後一麵了,她努力忍著眼淚,勸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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