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爍隻想喊媽媽呀,這冷血動物果真讓人消受不住。
她索性兩隻胳膊擋在麵前,閉著眼搖頭,反正她是耳聾,隻要不睜眼就能裝作啥也聽不見,拒絕交流!
陶運平日跟隨商隊來往冬耶森林周圍各個大小部落,路上遇到不少不開眼的流浪獸、野獸的,時常殺戮,身上血腥和戾氣很濃。
伊莓都被他外放的那絲怒氣給嚇到了。她明白,司爍怕是真不喜歡這個三當家。
她一手抓著自家獸夫的手,一邊鼓起勇氣道:“陶運大人,司爍聽不見您說話。
她膽子比較小,可能不太適合您。”
陶運沉下臉來,眼睛瞪得更凸了,“適不適合不是你說了算,小司爍隻是害羞了。
我戰力不差,怎麼就不能成為她的獸夫?”
伊莓埋頭在榮興的懷裡,身子輕微發抖。
“陶運回來,”冀涼懶洋洋地說道:“你是暗鴉的三當家,可不是冇有規矩、見雌性就搶奪的流浪獸。
人家小雌性身子嬌弱,可承受不住你的蠻力。”
陶運扭頭看去,剛纔還蠻橫的樣子,帶了絲委屈:“老大,我也冇怎麼樣啊。
我哪裡不好了,司爍為什麼不要我?”
冀涼嘶嘶聲,這陶運戰力是高,但是他腦子不拐彎,“誰說雌性招收獸夫,隻看實力的?
獸神說你們倆無緣,你趁著喜歡不深,抓緊尋個其他雌性,彆投入到一段無果的感情裡。”
哪裡有其他雌性,他們又不是部落裡的人,見識不多,走南闖北這麼久,他就遇到這麼個可心人!
“獸神真這麼說?”他不死心地問道。
冀涼點點頭,認真地道:“那可不,被獸神祝福的人,那可是一眼就能互相瞧對眼的。隻你一個人瞧對眼,那是獸神對你的考驗。”
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可陶運就信,隻能沮喪地抓抓頭,輕輕戳了下司爍。
司爍怯生生地從指縫裡瞧過去。
陶運淚目了,這麼好的雌性,咋就跟他瞧不對眼呢?
“司爍你,你彆怕我,我不當你獸夫了。你瞧瞧台子上有什麼你喜歡的不,你隨便拿,算我的。
好歹你是我第一個想要當獸夫的雌性,你值得!”
司爍抿抿唇,這獸人其實不錯,憨憨的,就是長得忒嚇人了。
“謝謝,你挺好的,隻是我有,支勒。”她給他發了個好人卡。“我帶東西了,能自己兌換。”
陶運無奈了,果然獸神不厚待他,咋他送東西都送不出去呢?
他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鬱悶地挨著冀涼蹲下,在地上畫圈。
冀涼忍不住悶笑聲,那小雌性也不是他想象中那麼膽小。
很快隊伍就輪到司爍和伊莓了。
倆人將東西交給青蛇獸人,由他給她們的東西估價,然後她們就能按照這個價格換購東西,不夠的可以用晶石填補。
司爍參照著伊莓,先兌換了海晶沙,也就是海鹽,一些顏色鮮亮粉嫩的獸皮,什麼粉色、粉藍、鵝黃、淺紫,厚薄的都有,還帶著各種花紋。
魚皮、蛇皮這種適合夏天穿、當打底的獸皮,她也兌換了些。
手串、項鍊,剩下的則都換成了棉布。
當然了,她又回去搬運了三次,將存的河鮮乾都賣了!
揹著滿噹噹的藤簍,司爍心情頗好,跟伊莓約好回家一起縫製衣服。
中午她熬了一鍋魚丸肉絲粥,放了倆鳥蛋,配上一碟醃野菜,又偷偷地兌換了一瓶純奶補充營養。
吃飽喝足,她一邊在山洞裡遛彎消化食,一邊繼續研究自己從超市圖書區買的食譜。
獸人的生存環境太惡劣了,哪怕漫長的冬季過去了,人們已經開始忙碌地為半年後下一個雨季和寒季做準備。
不管是原主的記憶裡,還是獸人們的描述中,每年的這兩季,都像是一道生命之坎,每次有不少獸人熬不過去!
她原先以為獸人處於極為落後且原始的經濟水平,實際上在獸世中大陸,已經有了初步文明,人們受到氣候的限製減小,至少不像是邊緣地區,比如魯尼部落、千喵部落般,需要每天忙碌采集和狩獵,才堪堪應對。
如果可以,她想去獸世中大陸看看,甚至到那裡定居,選個不錯的位置開個飯店!
午休一會兒,司爍便拽著木墩、端著淺籮筐到山洞門口,跟伊莓一起曬著太陽做針線活。
伊莓用膝蓋碰碰司爍,等她抬頭後,就好奇地小聲問道:“司爍,雖然那個陶運有點嚇人,但是我瞧著他不是有心的。
你不再考慮下嗎?他實力真的很不錯,錯過這一個,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能遇到個六級戰力的獸夫了。”
司爍苦著臉,扯謊道:“我小時候,被蛇咬過,不喜歡,涼絲絲的,獸人。還是支勒好,抱著暖和!”
伊莓笑著點頭:“可不是嘛,流浪獸是有好有壞,不過他們生來就感情淺薄,很多連父母的麵都見不著。
有時候他們處理手段太極端,不顧其他獸人的感受。
有些雌性不顧親友的反對,收了流浪獸當獸夫,慢慢接觸下來,新鮮勁過去了,又接受不了他們的殘暴、自私、涼薄,最後強製解除獸印了。”
司爍愣了下,“還能強製,解除獸印?”
原主的阿父離去的早,冇有人教導她,而她又聽不見,很多事情原主是不懂的。
伊莓耐心地解釋:“當然,獸神為了保護雌性,才用天地力量凝結成獸印。
雌性擁有了獸印,就有了雄性絕對的守護,以及雄性十份生命中的一份獻祭滋養。
雌性受到危險,雄性會立馬感知到,不管他在哪裡,都會奔向雌性。雄性要是有了二心,會遭受噬心的痛苦……
如果雄性死亡,雌性身上的獸印會慢慢消失。
而雌性死亡或者被強製解除獸印,雄性的壽命、戰力都會被剝離一半……”
正因為獸神對雌性的偏愛,所以獸印對雄性約束力很強。
司爍內心觸動不小,每一個奉獻獸印的雄性,都是勇士呐!
她感受到一股涼涼的視線,似是寒風吹拂過她臉上的絨毛般。
司爍下意識側頭看去,對上一雙金色豎瞳。
那豎瞳的主人就跟首領正好走到她們下麵,眯著眼看過來,聲音不高不低卻極為清晰地傳入她的耳裡:
“……這次麻煩毋川首領了,派飛行獸人去周圍部落通知一下,最近這些日子,我們暗鴉遊商隊,暫時在魯尼部落歇腳。
他們有想要兌換東西的可以過來了……”
有暗鴉遊商隊在,部落哪裡還用整天提心吊膽提防周圍活躍的流浪獸?
毋川首領高興地應聲,生怕冀涼反悔,轉身就吩咐人去安排了。
冀涼跳躍到山洞口,在司爍一臂距離處,坐了下來。
他的一條腿伸直,另一條腿彎曲,手懶懶地放在上麵。
雄性身量高、腿長胳膊長,讓司爍有一種被虛擁入懷的錯覺,也有一種空調在耳邊吹拂的陰涼。
她緊捏著手裡的獸皮,渾身血液幾乎要停止流動,明明害怕的很,但是她卻不敢低頭迴避,生怕他會捏著她下巴!
“支勒是你的獸夫?”冀涼笑著問。
司爍點點頭。
“我叫冀涼,當初你家獸夫在冬耶森林被剝奪異能,是我路過把他撿回來了。不然現在他早被野獸吃掉,不知道成為什麼花草的養料了。”
司爍心口一緊,隨後她神色認真地站起來,衝他深鞠躬,“謝謝,冀涼大人,您救了支勒,也算我的,救命獸人!”
冀涼笑笑,“救命獸人?隻是口頭上的感謝嗎?”
司爍抿抿唇瓣,慢慢地繞過他,跑到山洞,又很快跑出來,抱了足足十顆六級晶石,格外虔誠地遞到冀涼跟前。
“冀涼大人,雖然晶石俗氣,比不了,支勒的命,但這是我們,暫時能想到,感謝您的法子。
但凡您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我們肯定,上山下海,絕不含糊!”
從這麼嬌軟漂亮的小雌性嘴裡,說出走江湖頗為豪邁的話,當真是讓人稀罕,好想搶她當雌性,跟著他一起走南闖北。
冀涼心裡略微激動,蛇信子吐出來,嘶嘶聲。
司爍渾身僵直,腿發軟,這樣真會被嚇出心臟病的!
她真的是用了很大的勇氣,讓自己不露怯,怕惹這個蛇獸人生氣。
冀涼從她手裡拿過一顆六級晶石,微涼的指尖從她溫軟的手背劃過。
他拿著把玩,“確實比不了,我是暗鴉遊商隊的大當家,缺什麼都不缺晶石。”
顯然他對這種方式不太感興趣。
“不過,支勒對你不錯,六級晶石由著你送人,嘶嘶,你家裡冇有一個雄性,不怕被人惦記上?”
他低頭瞧著來回走過的獸人們,六級晶石的誘惑可不小。
司爍抿抿唇瓣。他是故意的!
自己明明已經遮遮掩掩的,他不稀罕,也不至於拿出來跟人展覽吧?
小雌性湛藍的眸子裡,裝滿了他,裡麵盪漾著絲委屈的控訴。
冀涼忍不住摸了下鼻子,豎瞳輕顫,將晶石丟了回去,似是索然無味道:
“行了,不逗你了,我就是想跟你說,這幾日我在魯尼部落。
有事你可以來找我。我跟你一樣,都希望支勒好好的。他是個有天賦,又重情重義的好獸人。
不該被一些肮臟玩意兒作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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