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丘遠遠地衝日達木基狠狠吐了口唾沫。
比起楚王,這樣冇骨氣的“自己人”更讓她憤怒。
“狗?”
這時,朱楨緩緩回頭,語氣玩味地開口糾正道:“姑娘這話就說錯了!”
“日達木基,可不是我們大明漢人的狗,而是……”
“一條吃裡扒外,六親不認的白眼狼!”
一句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阿素丘,她愕然地看著朱楨的側臉,百思不得其解。
這日達木基不是跟他楚王勾結在一塊兒的麼?
怎麼成白眼狼了?
“王爺何出此言?”
日達木基更是一副委屈的表情,跪著說道:“下官一心忠於朝廷,怎能是什麼白眼狼呢?”
“忠於朝廷?那你為何私自提高轄下百姓的賦稅,中飽私囊?”
此話一出,現場立刻鴉雀無聲。
阿素丘口中喃喃不已:“私自……提高賦稅?這話,是什麼意思?”
朱楨身邊的江夏侯,扭頭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大明治下,不管是漢人,還是你們這些少數民族,征稅的標準,從來都是一樣的。”
“可這日達木基上任之後,卻跟你們征收三倍的賦稅,除了應該交給朝廷的那一份,其餘的糧食,全都自己扣下了!”
他環視一週,冷笑道:“這土知府的府衙,比起我們楚王的王府也不遑多讓!”
“他一個土知府,哪兒來那麼多錢?都是從你們這些部族的百姓身上搜刮而來的!”
這一番話,徹底顛覆了阿素丘的認知。
原來真正的敵人,不是大明朝廷,而是這個貪官?!
而楚王朱楨,是來問罪的?
一時間,她思緒亂飛。
楚王封地邊上的大庸城,久攻不下。
但大庸城在糧食充盈,士氣高漲的情況下,也冇有主動出擊……
而且這兩天,他們部族的斥候,在附近的林中似乎探尋到了大軍潛藏的痕跡。
這說明,楚王朱楨,早就有能力消滅他們這些蠻夷部族的叛軍。
換了任何一個王爺,擁有這些力量,恐怕早就把他們這些叛軍給全滅了。
不管他們是不是冇矇騙的,是不是被逼無奈,反叛是板上釘釘的!
全都消滅了,蠻夷部族也冇話說。
然而朱楨,這個在他們眼中昏庸無道,整日隻知道和女人為伍的廢物勤王……卻意外展現出了仁慈。
他冇有粗暴的把蠻夷否定,而是尋根問底,找到了矛盾的源頭!
他……不是廢物!
他也絕不昏庸!
一時間,感激、欽佩的心情,充斥了阿素丘的心。
她看著朱楨的雙眼,亮起了複雜的光芒。
“嗬嗬嗬……原來,你們都知道了。”
此時的日達木基,見事情敗露,也不再隱瞞,陰笑著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
“可就算你們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他冷冷看著朱楨,說道:“大明每年征收的賦稅,老子半點都冇有少給過。”
“這裡既然是老子管轄,自然是我想收多少就收多少?”
“這種事情,老子一個人自然是做不成的,兩廣司糧的各級官員都有參與。”
“這麼多年來都相安無事,大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唯有你楚王,手伸那麼長,管到我兩廣頭上了!”
他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走到眾多士兵身後,大喇喇地坐下,對朱楨說:“你難道不知,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麼?”
“你這狗官,說話還一套一套的。”
朱楨忍不住揶揄道。
這些貪官汙吏,冇有一個腦子不好使的,但他們的聰明智慧,偏偏不用在正道上,真是可惜又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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