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陳宇,醉駕致三死一傷,情節惡劣,依法處以死刑,立即執行。”
豐陵城郊區,七裡河刑場,數名死刑犯站成一排。
七裡河刑場很久以前是一個古戰場,近代是刑場,所以這裡即使是白天也陰氣森森。
陳宇戴著手銬站在數名死刑犯最中間,槍舉起的那瞬間,他渾身都在發抖。
“陳宇,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清婉和你未出世的孩子。”好友周林一臉悲痛。
“人不是我撞的,我是被陷害的。”陳宇突然奮力嘶喊,麵對死亡,他以此發泄內心的恐懼。
但證據確鑿,他再爭辯也無濟於事。
在槍響的那一刻,陳宇突然感覺身體一輕,意識浮出身體。
他眼前的一切變成了一個黑白世界。
在這瞬間,他突然聽到在場所有人的心聲,旁觀者的議論,新手行刑武警的緊張,以及周林陰冷的笑。
“陳宇,你就是個替死鬼,死者是我找人撞的,那天灌醉你之後把你放到駕駛室,做得天衣無縫。”
“嗬嗬,你的陳氏集團會是我的,你老婆李清婉也是我的,你安心去吧。”
“周林,你這個混蛋。”
陳宇震驚無比,他隻記得出事那晚自己喝得爛醉,並冇記得自己開車,原來這一切都是周林的陰謀,是他陷害的自己。
他張開雙手,要去撕扯周林,但雙手狂舞,卻碰不到對方,因為他現在隻是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憤怒,怨恨,不甘。
突然,一陣強大的磁力傳來,這個古戰場中傳來莫名的力量,將現場所有的死者都禁錮在這裡,陳宇也化作一團黑氣。
無數道黑氣在刑場周圍盤旋,這些黑氣是古戰場數千年隕落的死者所化,本來他們是要離開這裡的,但是強大的磁場禁錮著他們,讓他們無法離開。
一團團的黑氣相撞,相互吞噬,融合。
一道強大的黑氣融入陳宇的身體裡,他的意識中突然多了一些東西,醫道,武道,玄學。
此為“太玄聖清經”,是一門包羅萬象的修行之法,現在他得到此傳承。
陳宇所化的黑氣在這一刻變得強大,他拚命地向上湧,想要擺脫這個磁場,他不能永遠呆在這裡,他要出去,他要報仇。
不甘和悲痛給了陳宇強大的力量,終於,他感覺身體一鬆,擺脫了古戰場的磁場,在擺脫那一刻,他的意識漸漸陷入了昏睡當中。
“周林,我殺了你!”一張床上,陳宇猛地醒了過來。
而他突然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中,狹窄的小屋,昏暗的燈光,以及一具被酒掏空了的陌生身體。
“我是,陳宇?”陳宇感覺到腦袋像炸開了一般,刑場融合的意識讓他有些混亂。
漸漸地,他的意識平複了下來,他原有的意識占據了主導。
原來,距離他被槍決已經過去一年,擺脫古戰場磁場的束縛後,他的意識附在一名醉鬼身上,這個地方同樣是豐陵城。
這名醉鬼恰好也叫陳宇,年近三十一事無成,有家室卻不去工作,每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吃喝嫖賭,冇事回來就打老婆出氣。
昨天晚上喝得大醉,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四點了,他的思緒混亂了起來。
一年了,家人還好嗎?孩子應該已經出生,妻子能頂住壓力保住陳氏集團嗎?他該怎麼報仇?怎麼找到他們,解釋自己的身份?
周林你這個混蛋,我一定要殺了你。
正在他不知道如何是好時,門一開,一名女子走了進來,看到陳宇,她露出一絲害怕的神色來。
“陳宇你醒了。”
女子正是陳宇這具身體的妻子葉昕雨,生活的壓力讓她顯得有些滄桑。
但她臉的輪廓是挺好看的,如果稍微打扮一下,絕對是很漂亮的。
隻是她的嘴角有數道青紫色的傷痕,而且她小腹微微隆起,應該已經有三四個月身孕了。
“我…”陳宇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身份。
“家裡冇有生活費了,我們吃飯都成問題,房租也欠了兩個月了。”
“我冇有借來錢,工資要到月中才發,你不要打我好嗎?我肚子裡的孩子會受不了的。”
陳宇一動,葉昕雨嚇得連退幾步,她一隻手護著肚子,生怕陳宇暴起打她。
對她來說,家暴已經是家常便飯,為了腹中的孩子,她隻能默默忍受。
“你的臉是怎麼了?”陳宇說出這句話後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她臉上的傷,是昨天自己酒後打的。
這具身體的主人真是人渣,可這麼混蛋的人怎麼有這麼漂亮的老婆?
“我去給你熬點粥喝吧。”葉昕雨低下頭。
“不不,你肚子大著,不方便。”陳宇連忙站起來。
葉昕雨詫異地抬起頭,結婚三年,陳宇從來冇有關心過她。
“我,我不是你丈夫,我很快就會走。”陳宇不知道如何解釋是好。
既然老天給他重活一次的機會,那他就要好好把握,他要確定這是哪裡,然後回家,想辦法解釋這一切,然後為自己翻案。
“你要走了嗎?”葉昕雨一驚,然後小聲哀求道:“你等孩子出生以後再走好嗎?”
“陳宇,我不求你負責,你打我罵我,賭錢找女人我都不管,隻求孩子出生的時候你在身邊,我不想孩子出生的時候連爸爸都冇有。”
葉昕雨的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她閉上眼睛,等著陳宇的耳光襲來。
“那個……對不起,你不要哭了,以前都是我的錯,我改好嗎?”陳宇見她哭成這樣,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
這麼好的一個女人,不顧一切地嫁給了一個流氓混混,可這混蛋居然不珍惜?天下居然有這麼渣的男人?
葉昕雨睜開眼睛,呆呆地看著陳宇,她原本還以為剛纔自己的話會招來一頓毒打,可是並冇有,這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以後會改,會對你好,我不來賭了,也不喝酒了,以後找個工作賺錢養家好嗎?”
陳宇這幾句話是發自內心的,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憐了,雖然自己很快就會走,但這幾句話至少能讓這個女人心裡好受點。
“陳宇,我不求你改,我隻求你讓我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來好嗎?”葉昕雨麵如死灰,她已經不對陳宇抱任何希望了。
陳宇怔了怔,已經過去一年了,他前世的兒子應該也半歲了,為人父母,心腸總是有些軟,自己如果走了,看這家徒四壁的樣子,她能撐下去嗎?
“陳宇,你他媽的彆躲了,我知道你肯定在家,欠我們的錢你什麼時候還?”
突然,門外傳來一個粗大的嗓音,同時有人在用力地砸門。
“週四,是討高利貸的,陳宇你快翻窗走。”葉昕雨露出一絲驚慌的神色,她死命地推著陳宇到窗邊。
“我走了你怎麼辦?”陳宇有些發懵,這具身體的主人欠下的外債,對方討上門來了。
“我是個孕婦,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週四說了,如果你再不還錢,他會砍掉你手的。”葉昕雨著急地說。
陳宇遲疑一下,走向視窗,但隨即他打了自己一嘴巴,這個時候,讓一個女人頂著,他還算是男人嗎?
砰的一聲,門被人從外麵撞開,一名光頭帶著兩名大漢闖了進來。
看到陳宇,光頭陰惻惻地說:“陳宇,又要翻窗跑啊,欠我的錢已經滾到十萬了,你打算什麼時候還?”
“四哥,我們會還的,你再緩我們幾天吧。”葉昕雨驚恐地張開雙臂,攔在週四的跟前。
“滾一邊去。”週四猛地推了一把葉昕雨,他用力過猛,葉昕雨哎喲一聲,向一側倒去。
“老婆。”陳宇吃了一驚,連忙上前扶起葉昕雨。
葉昕雨一手捂著小腹,臉色蒼白,腦門上大顆大顆的冷汗落了下來,她懷孕近四個月了,這一推之下怕是要動了胎氣。
“四哥,你放過他吧,我們一定會還錢的,我求你了。”這個時候她還在想著陳宇。
“還?這傻逼拿什麼還?天天不務正業,葉昕雨,我就想不通了,你這麼漂亮的臉,找個什麼樣的男人不好,找了這個人渣?”
“要不這樣吧,你把孩子打了,以後跟我吧,我保證你比現在過得舒坦。”週四不懷好意地俯下身,伸手去捏她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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