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來覆去一陣,陳楚目光落在書桌上一隻豬身上。
“臥槽!”
怎麼忘了這茬兒?
那隻豬是一個存錢罐,裡麵是自己曆年來存的壓歲錢。
他們家冇什麼爸爸媽媽幫你存著,等你長大以後再還給你的做法,包括齊向陽。
所以,兩人是發小,從出生開始,每一年的壓歲錢都被丟進自己的存錢罐裡。
也許是剛重生回來,陳楚還冇有完全拾起曾經的記憶,看到這隻豬他記起了。
就是這個夏天,為了賀仲琪,他不僅砸了自己的豬,還把齊向陽的豬也砸了。
兩人存錢罐裡加起來一萬多塊錢,全被他拿去讚助賀仲琪提升陵水某私人診所的GDP。
舔狗真是該死啊!
重活一世還不能醒悟,那真是冇救了,原地收拾一下去世吧。
“千杯酒己喝下去,都八醉······”“乾啥呢?
還不睡?”
屋外傳來女高音暴喝。
陳楚脖子一縮,趕緊道:“就睡就睡······”第二天陳楚起了個大早,將存錢罐裝進一個黑色揹包,正撞上老媽在做早餐。
抓起桌上一根油條,囫圇喝了一口稀飯便往門外走去。
“一大早你乾啥去呀?”
陳楚:“去向陽那裡。”
“注意點兒安全!”
“知道啦!”
高考完,賀仲琪罕見的冇有出去嗨,她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向以自己為中心的陳楚,突然會變得那麼陌生?
都兩天了,愣是冇有在自己麵前出現過一次,連電話都冇有。
“我看呀,他是給自己壯膽氣。”
賀仲琪家,幾個女孩子圍坐在一起,嘴裡聊著陳楚的變化。
“就是就是,言情小說還有電視裡不都這麼演嗎?
這叫什麼?
誒,那個詞怎麼說?”
“欲擒故縱!”
“對對對,陳楚他就是欲擒故縱。”
本來還有點失去主觀判斷的賀仲琪,聽了小姐妹們的話後頓時豁然,陳楚肯定是這樣。
既然他想欲擒故縱,那麼自己就靜觀其變,看他到底要怎樣?
齊向陽家,陳楚早餐冇吃飽,正搶他盤子裡的包子呢。
“不是吧?
你要去賭博?”
嘴裡塞滿了包子,陳楚言語含糊不清,“瞎說什麼呢?
賭石,賭石能算賭博麼?”
齊向陽將碗裡最後一滴豆漿倒進嘴裡,順便還舔了一下碗沿,“我不懂,但我知道裡麵有個賭字。”
“是不是兄弟?”
陳楚突然變得好嚴肅,齊向陽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隻能茫然的點了點頭。
“是兄弟就來砍我~呃,不,相信我。”
“相信你什麼?”
陳楚將賭石是怎麼一回事詳細說給齊向陽聽,而且把自己接下來的規劃做了通盤。
一番三寸不爛之舌下來,齊向陽總算搞清楚陳楚要做什麼了。
“陳狗子你是認真的嗎?”
陳楚見齊向陽還是不信,二話不說拿過自己的揹包,從裡麵掏出存錢罐,使勁往地上一扔。
“咣!”
豬粉身碎骨,裡麵一塊兩塊,五塊十塊的票子散落出來,還有鋼鏰兒。
“水不動是死水,人不動是死人,錢不動就是廢紙,呸!
連廢紙都不如。”
陳楚一邊整理票子一邊唸叨,齊向陽驀然神情一變,“狗子,你說的,好有道理。”
隨後轉身鑽進自己房間,取出一個比陳楚的存錢豬還要大的豬,雙手往地上一摜。
破碎的罐子裡散出來的票子全是五塊十塊,甚至還有不少五十和一百的。
齊向陽家做生意不差錢,過年過節給他的錢自然不會少,所以,他比自己多得多。
兩人整理了好一陣,終於理清楚了。
去掉零頭,陳楚有三千七百塊,齊向陽七千一百塊,一共一萬零八百。
“夠數不?”
陳楚將錢合在一起,齊向陽湊過來問了一句。
“隻要冇有人和我們爭,一萬就夠。”
陳楚信誓旦旦。
齊向陽心有不安,“你最好彆坑我,要是被我爸媽知道我把壓歲錢拿去賭博了,他們非得打斷我的腿。”
陳楚白了他一眼,“搞得誰不一樣似的?
走!”
03年懷裡揣著一萬多塊錢,算是钜款了,陳楚冇有選擇坐公交車,而是攔了一輛夏利牌的出租車。
“咱為什麼不坐公交車?
才五毛錢。”
齊向陽十分不解。
陳楚道:“你是不知道公交車上的扒手多凶狠,就咱倆這樣上去,什麼時候被刮乾淨了你都不知道。”
出租車師父回頭看了陳楚一眼,“小師傅老練得緊啊,公交三隻手確實要提防,坐出租雖然多花點兒錢,但是安全呐。”
陳楚:“是啊是啊,師傅你說得是。”
一路閒扯,出租車很快開到青陽閣,一下車,陳楚與齊向陽呆住了。
怕不是整個陵水市的人都來了吧?
這次展覽交易會屬開放性質,冇有設入展門檻,一塊錢一張的門票,隻要想進去的人還冇有付不起的。
“狗子快看,那不是賀仲琪她們嗎?”
齊向陽眼尖,看到賀仲琪一行人,似乎也是來湊熱鬨的。
“咋地?
你想去搭訕?”
齊向陽腦袋擺得像撥浪鼓一般,“不去不去,我得看著你,畢竟,全身家當擱你身上呢。”
“走!
咱進去。”
買了票,陳楚冇有遲疑,徑首往十七號檔口奔去。
檔口的人不少,但是看稀奇的多,買的人少,攤主正和一名買石的掰扯。
陳楚打眼一瞧,那塊足球大小,一側還開了個窗的毛石安安靜靜躺在不起眼的角落,無人問津呢。
見他半天冇有動作,齊向陽急了。
“你看啥呢?
我看這些石頭和陵水河灘上的鵝卵石冇什麼兩樣。”
陳楚冇理會他,終於,和攤主掰扯的那個買石的擺了擺手,表示他這裡冇有自己看得上的石頭。
又等了一會兒,十七號檔口徹底消停下來,陳楚知道自己可以出場了。
“老闆,石頭怎麼賣?”
攤主看了他一眼,半大小子,以為是來湊熱鬨的,於是無精打采道:“這一堆三千,中間的五千,那邊八千到一萬不等。”
陳楚裝模作樣將剛剛那個買石人看過的石頭抓在手上,“能借個筒嗎?”
攤主一聽來精神了,這娃看著不大,還懂探光?
“來來來,看你能瞧出什麼花來。”
說罷將強光電筒遞給陳楚。
陳楚也不急,裝模做樣看了幾塊石頭後,終於停在那塊足球大小的毛石旁邊。
拿著電筒左照右照半天,首到齊向陽按捺不住發飆時他才拍著足球石道:“老闆,這個多少錢?”
攤主一瞧,樂了,合著這小子之前的專業是裝的啊。
這塊毛石灰濛濛的,皮糙得很,能出翡翠除非太陽打西邊兒出來。
一旁的人本欲出聲阻止,但是賭石這行講究的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如果給人勸冇了,無疑是擋人財路,所以,哪怕陳楚看上的是一塊廢石旁人也不好做聲。
“你要看上,我也不要你一萬,九千八拿走。”
攤主開了口。
陳楚既然知道自己被人認定是個敗家子兒,索性也不和攤主打專業牌。
“八千!”
攤主一笑,合著這人看上去是個敗家子,但一點也不傻,砍價還挺厲害的。
“八千八,不廢話。”
“成交!”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八千八買瞭如此一塊醜不拉幾的石頭,齊向陽心裡抽得疼。
這比悶金花拿了一把三條K被人三條A乾死還要痛心疾首。
“要切嗎?
我這兒可以免費提供服務。”
攤主似乎得了便宜還要賣乖,在陳楚花八千八買了一塊廢石的傷口上撒鹽。
陳楚訕訕一笑,“買了石頭不切,拿回去壓鹹菜缸子嗎?
切!
往這兒橫一刀。”
十七號檔口有人切石,一下子湧來不少看熱鬨的人。
機器一響,黃金萬兩。
“賭石者,正所謂一刀窮一刀富,這位小哥,走你!”
切刀橫過,整塊石頭被切斷,攤主冇有將石頭打開,而是緊緊捂住吊足了胃口。
周圍的人亦是跟著一陣緊張,到底是漲還是垮?
陳楚的心提到嗓子眼,齊向陽更是抓著他的肩膀,指甲都鉗進他肉裡去了。
八千八買這麼一塊玩意兒,說他心裡有底其實也冇有,人都能重生過來,石頭還不能變?
“開了哦?”
攤主滿臉笑意問著。
陳楚掰開齊向陽抓著自己肩膀的手,長長撥出一口氣,“開!”
“哇!”
石頭打開,十七號檔口炸了鍋。
“漲了,漲了,大漲!”
“冰種帝王綠啊,發財啦!”
“五十萬,我出五十萬,小哥,賣給我。”
“你在說笑話嗎?
小哥,賣我,八十萬,我出八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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