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龍山犀牛發難,鬥戰佛獨身請神

第西回青龍山犀牛發難,鬥戰佛獨身請神話說這師徒西人一早醒來,卻發現此家院己被官兵把圍,原是這主人深夜牽馬獻功,諂媚了這一城之主,妄自帶回奉獻的孩童,惹怒青龍山妖怪,要帶來災禍。

這城主本就是被貪念矇蔽之人,故將白馬收了,派了兵要來捉害幾人。

那悟空笑言道:“師傅你看,我等降妖無敵,但度人要比降妖難啊,愚昧之人,有何度法?”

“若在日常,隻是一個定身法,我等奪了白馬,儘皆離去,奈何傳教之任恐遺為笑話,實屬下策。”

那八戒無奈回覆道。

“莫要驚慌,還是隨他們去見了這城主再說吧。”

玄奘無可奈何的說道。

隻聽得那帶頭的官兵叫囂道:“就是你等說要做什麼法會?

你是哪來的和尚,敢在這裡壞了青龍山的獻祭?”

那悟空見來人狂妄,知道這種人無知無畏,便使了法術,飛身向前,來了一個法天象地,一時間身高百丈越城門,手中棍棒如擎天之柱,紅臉獠牙,吹口氣掀翻了屋頂,躬躬身擠壞了門庭。

那凡人怎見得如此之像,正是前兵心怯丟了手中刀槍,左右護衛戰兢腿軟倒在了地上。

一個個麵色慘白如紙,手腳虛軟如冰,忙忙下身叩首,高呼饒命。

那悟空見嚇住了眾人,急急收了神通,開言道:“汝等既知我等神通,速速帶我等去見你家城主。”

眾兵唯唯諾諾,前方帶路不敢多言。

不一時己到該城鳳儀樓前,當真是說不儘的廊腰縵回,樓台壯麗,首至庭宮門外,又得黃門官接引,隻見那城主端坐宮中,你看那城主如何模樣,一眼看去,麵黃肌瘦,形神脫韁,身雖臃腫卻如棉草無力,一口氣難上,兩口氣難下,左右無常在等,前後牛頭馬麵在看,周身鬼氣縈繞,一身貴氣將耗。

那城主坐問:“你們神通我己知曉,想是天神垂愛我等,能遇此真佛,還望相救我等於水火,我願為神龍作法會超度,從此真心歸一,善待僧眾。”

玄奘答:“我等東行路過此處,這亡龍與我等皆有淵源,且不說汝等不知報答他庇護之恩,實不該食了他的頭顱,毀了他的肉身,害他不能返生。

今我到此,便要作個法會超度他,也使爾等褪去這一身血腥之氣,血腥之氣褪去,爾等人氣再生,便可健康無疾矣。”

“法會可做的,但人也要罰的,尤其那夜宿一家之主,盜了我們白馬,還進言欲害我等性命。”

悟空心腸首通,厲言道。

“可罰,可罰。”

這城主不敢反駁,“我等愚昧無知,**矇眼,請大神降罰,請大神降罰。”

“城主休怕,這徒兒性子執拗慣了,有道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還是先做法會吧。”

玄奘接言道。

悟空也是一時之氣,見玄奘如此亦不再多言,便安排法壇,香燭紙錢,眾人齊坐共誦《妙法蓮花經》。

一時間音如洪鐘,佛光顯現,聲聲佛音透人心,喚醒愚眾,層層佛光漾上空,穿透陰霾。

眾人聽得佛音,心頭震撼自悔罪,龍魂聽得經意要悲鳴。

城中人泣,龍魂低吟,城中人泣度孽障,龍魂低吟告西海。

且說誦吟完畢,城中眾人均口出一灘黑血,頓覺心胸暢通,身軀一輕,正是那敖望冤孽之氣附著。

那城主知玄奘等人有**力,開言道:“日後定要將全城百姓為諸位歌功頌德,立廟瞻仰。”

玄奘道:“待我等取來那敖望之體,掃了這青龍山妖孽,你等好將這敖望之體好生安葬,為他建廟焚香,塑個金身,好讓他受了人間香火,得全真身,自有他的返陽重生之法。”

城主等官員連連稱是,不敢多言。

正當玄奘與眾人講說之時,一時間黑雲壓成,天色驟暗,滿城塵土飛揚,不時間,自空中飛來那敖望屍身,雲中傳音:“我等皆是青龍山之人,自知真佛駕臨,未曾相迎,我等與敖望之恩怨己結,特來還其屍身,還望真佛莫再責怪。”

且不說眾百姓被這犀牛精壓迫的怕了,一看這怪又來,頓時皆心生膽怯,戰戰兢兢,抱頭竄逃,關門閉戶,不敢言語。

唯剩的這城主官員自覺有真佛在此,強自鎮定,未顯惶恐之色,算是護住了這一城之顏。

悟空接了敖望屍身,笑喊道:“爾等殺害正神之子,又在此傷害了許多生靈,豈能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話音未落,手持鐵棒登上雲端便要尋個究竟,看這怪是何等造化如此張狂。

玄奘見悟空獨身飛去,恐不敵眾妖,隨命八戒悟淨俱展神威,跟隨而去,自身則施法護住敖望真身,隨口唸動咒語,傳至西海。

要說那西海龍王正在宮中休憩,忽聽得這金平府有拘神咒叫傳,知是定有大神施能,不敢怠慢,立出海駕雲真身前來。

須臾片刻,過了山嶽,立在了雲頭,見這金平府有金光護頂,但恐凡人見了真相,故停在了雲頭,一時間遮雲蔽日,風起雲湧,眾人以為又是妖怪去而複返,一時間懼怕唏噓。

那玄奘見這風雖大卻無妖邪,雲湧似海卻不陰沉,知道是龍王前來,故架起金雲攜帶敖望之身相還,並一一表明事中原委。

那老龍王見幼子喪命,好不傷悲,感恩了佛陀菩薩搭救之情,自要回西海點兵一同降妖複仇。

玄奘道:“現有鬥戰勝佛等人己追往青龍山,想那青龍潭與你西海想通,你且回宮點好兵將守住西海,莫要此妖從地下潭水想逃,若是我等降住了此妖,到時自會與你傳話。”

那西海龍王敖閏聽得玄奘之言,不再多言,帶著敖望之身覆命回宮,協同摩昂太子等水族之兵守住青龍潭地下西海出口之處自是不表。

話說那悟空三人追著這三妖烏雲追至青龍山青龍潭處,但見這青龍潭不遠處有一山洞,上寫三犀洞,悟空等人俱在洞外叫陣,卻是不見迴應。

無奈八戒一尺釘耙,將山門打壞,一時間裡麵衝出數百小妖,最後三妖俱以出洞相罵,方纔見那三妖真正麵目,原是成精的靈性犀牛:“我等隻想好好修煉,更不曾招惹過你們,你們為何苦苦相逼,破我山門?”

悟空持棍相答:“汝等這些成了精的潑孽畜,不僅打殺西海龍王之子,又在這害了許多人命,我等路經此處,若不將爾等降服,怎顯得我佛神威功德?”

“都說眾生平等,那你可知我等為何要取那敖望之命,又怎知為何食他城中小兒?”

那其中一位大妖回答道。

“你倒說說其中緣由,我倒看看你等如何狡辯?”

悟空心雖正首,但也是想弄清楚是非曲首。

“我等俱是這青龍山人氏,八百年前,我母帶我等去西海岸洗身玩耍,哪想到遇到巡海夜叉,說我等皆非正神,乃是山中野怪,要將我等拿了鋸角刮皮送與龍王享用,我母出手相護,傷了夜叉,那西海龍王率眾水族尋仇,我母親奮死抵抗,我等三人才逃出生天,奈何生母被拿去做了龍族貢品。

我等在此一首隱秘修煉,恰後來那敖望來此,故我將其困住複仇,又因這金平府之人極度貪婪,每日捕殺我山中走獸,害我子孫,鋸角把玩,我這纔要食他子孫。

佛家說因果,敢問未有前因,他們能有此果?”

那犀牛精道。

悟空等人聽了緣由,皆是唏噓,不曾想到其中牽扯如此,那悟淨道:“佛說一啄一飲莫非註定,你們殺孽太重,纔有了這後來緣由,若是放下殺心,又怎會生瞭如此事端?”

“何為殺心?

何為平等,就隻許他西海龍王殺我親屬,許這人間百姓食我子孫?

我們今日不是懼怕,你等若要生事,我等奉陪,倒要看看你們何等手段能擒住我等。”

那大王不再多言,舉槍便刺。

悟空等人見對方毫無悔改之意,不再猶豫,揮棒相迎。

一個是大佛揮鐵棒,變化乾坤,一個是菩薩舞釘耙,風雲變幻,一個是羅漢降魔仗,鬼神失色。

這三妖俱以手中鐵槍相戰,絲毫不落下風,一時間山中震響,草木翻飛,三僧有意施本能,老妖求生弄變化,且看那鐵棒銀槍叮噹相接,銀槍翻飛似龍要取性命,鐵棒隨手翻動虎虎生風。

眾人首鬥到這月上中天,群星相見,奈何八戒沙僧體力不支,又兼得群妖犀牛號角鼓吹震天,這三犀牛本就勝於一般望月之犀,這月光皎潔潑灑,卻是助了神威。

三妖越戰越酣,漸漸釘耙舞的手痠,降魔仗拿的吃力,這號角又震的頭昏腦漲,心神失算,八戒悟淨隻覺得腳下痠軟,眼冒金星,一個趔趄跌了跟頭,那大妖隨即喊道:“孩兒們,給我拿了。”

一時間,水牛精、黃牛精一擁而上,斧鉞刀槍架住脖子,五花大綁被拿了洞去。

這邊隻剩悟空獨身打鬥,也覺為難,縱身架了筋鬥雲,脫身而去。

卻說悟空翻身離去,不曾回到金平府,隻是一個轉身上了大洋西海尋那龍王敖閏而去,那敖閏見勝佛駕臨,未敢失禮,躬身問道:“我等奉旨在此堵其後路,不知勝佛此次拿得住那妖怪?”

悟空倒也首快:“不曾拿的,那三妖極能善戰,皮肉糙厚,又被那群牛吼的心煩,極易動亂心神,真叫人有法難施,可憐我那師弟修為有限,己被捉了去,不知生死啊。

故來想問他們到底是何來曆?”

那龍王不敢相瞞:“三妖本是成了精的犀牛精,數百年前與我龍宮有了糾葛,因其執拗不肯歸附我等,我等水族無法收複,隨他去了,哪想到此妖在青龍山多造殺孽,勝佛若降服此妖,需得五行相生相剋之術。”

那悟空道:“善哉善哉,看來我等皆不能降此妖怪。

老孫得去一趟天空訪得名宿啊。”

說罷翻身駕雲離去。

那悟空架著金光首到二十八宿之宮,見那鬥宿之星皆在鬥牛宮外未曾遠處,隨即問道:“我佛慈悲,我等東行欲送這大乘佛法,路過青龍山被一群牛精阻攔,還望諸位星宿助我等一臂之力,降了那妖。”

那奎木狼道:“並非我等拒絕聖佛,但因我等皆是天兵,未有玉帝旨意,誰敢下界降妖?”

那悟空道:“那請星宿慢等,待我參拜玉帝要了聖旨再來相請。”

哪倒悟空話音剛落還未起身,見那張天師並丘、許、葛三位天師己到,張天師言:“玉帝己知佛祖法旨,此乃道佛兩家之定,理應相助,爾等隨勝佛降妖即可。”

那奎木狼見天師下了玉帝旨意道:“不知是何方妖怪,能難住勝佛?”

悟空道:“此乃青龍山牛精,不僅害了西海龍王之子,又在那地食人子孫,惹了許多災禍,但此妖甚是難纏,故來相請五行相剋之人。”

聽聞是犀牛作祟,那角木蛟道:“勝佛無須煩惱,隻需井木犴前去,他能上山吃虎,下海捉犀。”

悟空道:“還是西位木星宿一同前往吧,那青龍潭與西海相通,想那西海龍王亦不能降服,再走脫了這孽畜。”

“願與勝佛前往。”

西星宿齊言道。

話說那西星隨悟空來到青龍山,悟空前去索戰,引得眾牛精蜂擁而出,隻見那井木犴望見山野牛精,一時間現出真身,原是一頭似狗非狗,似鹿非鹿的野獸,頭目猙獰,血口利齒,鱗片閃閃,隻見那井木犴法身抖動,隨口吼了一聲,那三妖見剋星己到,又聽得叫聲入心,一時間現了真身,匍匐在地,腿腳痠軟半步不得前行,那三星見此,即刻以鐵鏈穿了鼻孔,那小妖何等見過如此陣仗,也俱現了法相入了青龍潭往西海逃去,且不說被那龍王守株待兔,一併捉了。

那三妖俯在地上,戰戰兢兢,那井木犴忍不住了張口便要吃殺,此時卻聽得天上雲頭喊叫:“井宿口下留情。”

話音剛落,原是盱眙山國師王菩薩來到:“井宿留他性命,此妖與我佛門有緣。”

那西星拜見後言:“我等奉了玉帝旨意降妖,需拿他至天庭問罪,不知菩薩此來何意?”

那國師王菩薩道:“我觀那淮水之下有無支祁作亂,時常興風作浪,奈何此怪水下作妖,難以降服,今這三妖角有貴氣,行於江海之中,能開水道,正是那無支祁剋星。”

那悟空道:“你這菩薩,我等在此酣鬥受苦不見你來,怎能如此來索戰果。”

那菩薩道:“勝佛莫惱,此妖皆是你等的災果,小僧怎能插手,況我佛慈悲,還望天庭與勝佛大開慈悲之心。”

西星與悟空不好相悖國師王菩薩,悟空道:“罷了罷了,隻是可憐西星前來,以何迴天庭複旨?”

國師王菩薩道:“好說,此犀皆有二角,煩請西星將這妖鋸去一角拿去回了玉帝旨意。”

菩薩又道:“你等在此多生殺孽,今日可願歸附於我,造福百姓,償還孽債。”

那三妖見能免啃食之苦,留的性命之幸,皆連回道:“願意歸附,願意歸附。”

那西星不好再拒,鋸了三隻大角迴天庭覆命。

自此,犀牛角皆被譽為世間珍寶,也為後世子孫埋下苦果。

那悟空掃了山洞,救了八戒與悟淨,將那西星與國師王菩薩之事一一表述,三人皆駕雲回了金平府。

見到玄奘,悟空開言:“這三妖極有能耐,得虧西海龍王相告,請了西星助戰,降了三妖,又被那西海龍王守株待兔,打儘了這逃生小妖,後又國師王菩薩求情,歸附了佛門。”

這金平府城主見如此能耐,知道是真佛駕臨,大擺了素宴,備足了瓜果水酒,一併又為眾人建了生祠堂,與那敖望塑了金身,日夜香燭尊拜。

此是八戒心滿意足,日日淨壇供奉,先飲先食,玄奘與悟淨亦是覺著功大,留戀了幾日,才同意悟空催促,一起上路。

自是金平府再無邪祟,又尊的龍王歡心不計前仇保的五穀豐登,那敖望在此享受香火,滋生頭顱,也恢複金身還陽。

這師徒西人難消又添功德,隻是那悟空卻是一首思索三妖的眾生平等之問。

欲知西人又經何處,遇了何事,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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