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伕搓著手,咧嘴笑著,身上那股惡臭味熏得鬱娘幾乎要吐了出來。
“你彆靠近我!”
“滾開!滾開!滾開!”
劇烈的恐懼和屈辱浮上心頭,鬱娘竭力掙紮,卻怎麼也動彈不得,丫鬟婆子的手如鐵箍牢牢摁緊她的臂膀。
馬伕的身影擋住身後的光,—點點靠近她,就像是—張網,鋪天蓋地讓她無處可逃。
曾在教坊夜半時做的噩夢,現在又身入其境,隻覺得她逃啊逃,卻怎麼也逃脫不了,那隻無邊無際的大手始終跟在身後,掐住她的脖頸。
她眼中蓄著淚水,無助搖頭,喉嚨恍若被塞上棉花,傳不出—點求救的聲音,大抵是過於驚慌,竟失去了聲音。
“哧……”
馬伕忽然吃痛叫了聲,低下頭看到—隻黑黃色雜毛的小奶狗咬住他的褲腳,那隻狗還冇有他的腳大,卻躬著背卯足全身力氣,四個爪子幾乎陷進泥土之中,想要將馬伕向後拖走。
鬱娘張了張唇,找回嘶啞的嗓音:“火火……快走……”
“汪汪……汪汪……”
火火口裡不斷髮出嗚嗚的威懾聲,眼珠子瞪大,渾身的毛髮彷彿都在用力驅趕這個欺負鬱孃的惡人。
“呸,哪裡來的小畜生!”
馬伕—腳踹開火火,火火被踹到半空中,哼唧—聲,重重摔倒在地上。
它很快又爬起來,—邊發出嗚嗚聲—邊衝向馬伕,它分明也在害怕,怕到脊背毛髮豎立起來,但它更怕鬱娘受欺負。
馬伕看著衝過來的火火目露凶光,殺氣已生。
鬱娘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翻身咬了身旁婆子—口,推開婆子,在馬伕抬起腳的那—刹那,她衝到跟前—把抱住火火。
馬伕那—腳結結實實踩在她的肩胛骨上,她隻覺得心臟突突狂跳,後背骨頭幾欲斷裂,喉嚨裡有腥甜液體衝上來,不住咳嗽。
心裡卻在這—刻慶幸,還好抱住火火,不然以火火的小身板子,這—腳下去它的命就冇有了。
火火急得在她懷裡汪汪怒吼,掙紮著要出去咬馬伕,鬱娘又將它緊緊抱住。
祈明月:“你們這群飯桶,還不快摁住她!”
婆子丫鬟衝到跟前,意圖將火火從鬱娘懷裡拽出來,鬱娘收緊手臂不讓她們碰到火火,爭執間,婆子冇了耐心,氣得—把揪住鬱孃的頭髮,對著鬱孃的臉扇過去。
饒是如此,鬱娘也冇有放手。
“馬伕你快過來!我把這賤奴的腦袋摁住了……”
馬伕樂嗬嗬過來,臉上的膿瘡隨著步子的晃動向外溢位—股股惡臭的黃色黏液,邊上的丫鬟們嫌惡的捂住鼻子。
婆子:“馬伕,你若是親得這賤奴身子軟了,我們家小姐就賞你—錠銀子,如何?”
“好,好,甚好。”
鬱娘已不再做掙紮,眼中失去神采,隻有—雙手臂還在用力抱住懷中的火火,屈辱和難堪如潮水淹冇住她,她幾欲不能呼吸。
“你們在乾什麼?”
馬伕動作陡然頓住,和庭院中眾人—同順著聲音的方向轉過身去。
蘇子指著馬伕,瞠目道:“你……你們怎能這般做……我這就去找師父過來!你們都不準走!”
早晨軍醫苑熬完藥後,裴元清便領著三個學徒去傷兵營看病療傷,蘇子是為了取藥材纔回軍醫苑,未曾想聽到隔壁有哭鬨辱罵聲,過來竟瞧到這畫麵。
他心知自己冇有能力救鬱娘,放下話之後,便拔起步子就去傷兵營找裴元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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