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當下裡明白過來,這是他給邱夢隨身準備的,邱夢冇用上,湊巧他帶在身邊罷了。
她當下裡接了過來,然後說,“勞您把麵頰彆過去。”
宋煜將臉彆開,“換好把你的棉褲脫下來,繡鞋也脫下來。濕漉漉的小臟貓一樣,莫弄臟了孤王的車。”
沈江姩的確覺得這濕濡的棉褲和鞋子穿著難受,他言道擔心弄臟他馬車內飾,她便立起身來,離座椅遠些,“脫下來我穿什麼呀。大冬天的,我光腿不合適呢。”
“孤王的給你。為了孤王的車。”宋煜說著,他起身解了腰帶,將裡衫內的加棉的褲子退下,身上隻剩下一條單褻褲,他把褲子遞給沈江姩。
沈江姩看著他把棉褲脫了,表情很有些吃驚,他的腿很修長,肌肉又緊,褻褲包裹著身子,加上那裡還冇消下去,讓她赧著麵龐忙彆開了眼睛,心道為了他這馬車,他連棉褲都付出了。
“隻顧著看孤王。”宋煜微微笑道:“你還不脫?不要磨蹭。”
沈江姩便猶猶豫豫把棉褲退下,然後棉褲上弄上了經血,真的每次和宋煜在一起都這麼尷尬,她把退下的褲子疊好放在旁邊,然後套上宋煜的棉褲。
這麼長,這麼寬,褲腰可以提到心口了啊。
沈江姩說,“穿起來太大了。”
“大不好麼?”宋煜輕笑,“他的褲子不大?”
“......”沈江姩在這種曖昧不清的話術麵前招架不住,畢竟是深閨大小姐,隔著門框看一眼男人都羞澀半天那種,他在這大不大,小不小的,這麼直白,當即便不言語了。
宋煜抿唇笑了笑,蹲下身把過長的褲腿給一截一截捲上去,幫她將褲腰用腰帶紮起,然後將她裙子放下,“看不出來裡麵穿的什麼。這下孤王的車不會被你濕衣服弄臟了。”
沈江姩心想那反正她正好也不冷了,雙贏,“哦。”
被她換下來那個浸透經血的長方形物體,被宋煜捏在手裡下車去找地方處理了,估計還是怕弄臟他車,沈江姩就看著他捏著那個長方形,大大方方下車去。
沈江姩覺得自己快原地去世了。
他便是這樣照顧邱夢的麼,是真的無微不至了。
宋煜去了趟農家飯莊,回來時拎著幾樣鹹口餐點,出餐館時他用銀針一一試了,冇毒,回車上將餐點遞給沈江姩,“謝錦還要一會兒。你先吃點。”
沈江姩問:“你吃什麼?”
“你先吃,吃飽了,剩下是我的。”宋煜說著,沈江姩為之一動,他又道:“萬一有毒呢?孤怎麼可以先吃?”
沈江姩氣鼓鼓的拉過餐食。
宋煜便看著她氣鼓鼓的腮幫子,她埋頭選吃的,便冇看見他眼底放任的溫柔。
沈江姩選了蒸餃和酥肉,吃飽後,將其餘推去:“給你。”
宋煜看了看,“你屬貓的?隻這點胃口。其他幾樣冇幫著試毒。”
沈江姩說,“我屬羊。”
宋煜便拿了筷子用餐,倒自自然然冇怕她看他吃東西,他吃東西那個模樣和他吃她皮肉表情差不多,沈江姩不由呼吸一緊,他夾起一條蹄筋遞到沈江姩嘴邊,“嚐嚐。”
“我飽了。”沈江姩清清嗓子。
“吻都接了幾次,嫌孤王筷子?”宋煜擰眉,“吃口水不會懷孕。”
沈江姩便就著他筷子吃了口蹄筋,還挺好吃的,比蒸餃好吃,她就著他筷子吃東西,他那眼神好像上頭了似的。
“還要麼?”
“這...”她有點想要。
宋煜將蹄筋遞過來,“孤王恰巧不喜歡這道菜,扔了可惜,不如餵羊。”
沈江姩想,行吧,剛纔他打她一頓屁股,她吃他三道菜不過分吧,酥肉,蒸餃,蹄筋,於是沈江姩便拿起筷子小口慢吃。
“下次見麵,我們把該做事情做了。”宋煜在沈江姩咀嚼時,突然問她,“你吃孤王三道菜,總得回報點什麼。”
沈江姩被嗆到了,咳嗽幾聲,“我爹的事情,我是真的打算另外想辦法了,我不敢繼續將希望放在你身上了。”
“我看不透你想法。怕你。”
“我真的冇有試錯的資本…”
“宋煜,你是好人,彆對我家人動私刑,你就看我冇頭蒼蠅似的來回撞,從深冬瞎折騰到秋後,也很可笑不是麼……”
因為屬實害怕他再傳周家人抓她,冇報覆成周家反而被浸豬籠,她承受不住。
沈江姩笑著顫聲說,“她們發燒的發燒,懷孕的懷孕,哎,可以不私刑麼…你一直不說話…不說話是默認不會用私刑麼……”
宋煜凝著她頗久冇有言語,許久,“嗯。”
沈江姩得到他一個嗯字,便把心放在肚子裡了。
簡餐後。
沈江姩身上一暖,宋煜將她擁在身上,用披風把她裹住,把她冰涼的腳握在他手心暖,他看著窗外落雪,她窩在他懷裡看窗外落雪和那個農家餐館。
宋煜將下頜抵在她的項頂,“今兒回去周府,打算給周大人挑燈磨墨,陪他抄錄一夜臣子規?累了就回你屋裡一起睡?”
“嗯。”
她嗯了一聲後,擁在她腰身的宋煜的手臂收緊,再收緊。
“一起睡的時候,你那個抱枕擱在你們中間?”宋煜問著非常無聊的問題。
沈江姩說,“一起睡就不要抱枕了。”
天好可憐,天彷彿是被她聊死了。
整個世界安靜了。
周遭一黑,沈江姩以為是天陰了,扭頭髮現黑的是宋煜的臉,希望他發狠整治周芸賢。
沈江姩垂下眸子,不再言語,或許她在冰天雪地凍了許久,或許是周芸賢的教訓太過冷血,或許邱夢的溫暖太多太多她想分得一些,宋煜的懷裡顯得那麼溫暖,她好久冇有這麼暖和過了。
她冇有再說話,他方纔拿她試毒,她在他身上暖腳無可厚非吧,沈江姩將腳丫伸在他寬大乾燥的手心裡,感受著那源源不斷的暖意。
謝錦用完餐,見馬車有點晃,算了,再來份飯後果再回去吧。回去早一丟就是冇眼色。隨侍咱是專業的。
謝錦回來,啟動馬車,朝周府走去。
大約半個多時辰,抵達周府。
“爺,前麵便是周府了。咱們該放下週夫人趕路了。”
沈江姩幾乎在宋煜懷裡昏昏入睡,睜開眼時,不知是真是假,竟如看見宋煜正自拿著她手,往那結了痂的指尖輕輕的吹著,或許他隻是在研究如何再撕了那剛結的痂讓她疼?
“我到家了。”沈江姩輕聲說,“宋煜。”
以後不會再見了,也不用看見他為他的妾撐腰了。
宋煜鬆了沈江姩的手,“孤王今日去外地見個朋友,明日清早回來後在宮裡辦事不得空脫身,明兒夜裡和燕青出去喝酒。這二三日焦頭爛額冇有時間,你若有事找孤王,去毓慶閣留個口信。”
沈江姩垂著麵龐,不懂他為什麼向她報備,她又不是他的誰,他該向邱夢或者他未來的太子妃鎮北將軍家的女兒報備,“我不會有事找你的。”
宋煜將治療痛經的藥物遞給沈江姩,一共九小包,“這是調理痛經的藥,一日熱飲三回,吃三天。服侍孤王的時候莫要病懨懨哭哭啼啼的招人煩躁。”
沈江姩拿到藥物,她真的不懂宋煜的想法,他是很享受玩弄她的感情嗎,給她關心和希望後再度把她拉到冰冷的現實,享受這種她因為他而忽悲忽喜,起起伏伏的狀態麼。她有收下的衝動,可擔心被奚落的後果。
沈江姩最終冇有去接藥,維持著自己僅有的自尊,隻說,“宋煜再見。”
宋煜蹙眉,倏地擒住她細腕,“你不打算聯絡了是麼。”
沈江姩說,“嗯。”
“沈江姩,永遠是你想停止便停止是麼?說好了,你賣身,孤考慮替你救父,後各不相饒。不過幾日,便反悔。”宋煜冷冷一笑,“委屈了?難道想和孤王有長期關係?”
“賣身救父,我們是談好了。各不相饒我也有心理建設。”沈江姩望著宋煜腰帶上的太子令,“可是宋煜,你可冇有說,你會傳周芸賢來拿我讓我難堪啊?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在我委身於你的時候,讓他來看我赤身**的賤樣?我說了,我玩不起,你報複的遊戲。我...我要回家了。”
宋煜一怔,不解道:“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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