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濃,朗月無聲,臨安城城郊的法喜寺內一片寂靜,偶聞幾聲蟲鳴聲作響。
薑姝窈顫顫巍巍的睜開了眸子,眼尾殷紅,眸中帶了些水意,額上還帶著淋漓的香汗。
她是被熱醒的。
明明如今不過剛到二月下旬,近些日子又起了陣北風,天還涼著,她睡前又隻蓋了一床不算厚的被子,卻還是出了一身的汗,裡衣濕答答的貼在身上,粘膩的不像話。
她慢吞吞的坐起身,倚靠在床頭,想下床去倒杯水緩解一些燥意,隻是目光掃過一旁的桌幾時,身子卻驀然僵了一瞬。
這不是她的廂房。
她在這法喜寺後廂房已經小住了好幾日了,屋內的大概佈局也都已經記清,可這間屋子內卻是全然的陌生。
“阿姐醒了?”
少年微微帶了些沙啞的嗓音驀然在耳邊響起,隨即一隻滾燙的大手慢慢覆上她的細腰,隨意揉捏把玩。
薑姝窈身子徹底僵住了,她動作遲緩的低下頭,便見身上的裡衣鬆鬆垮垮的,露出大片如玉般的肌膚同圓潤的肩頭,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正放肆的搭在她腰間。
身側的人見她不睬他,動作更過分了,握在腰間的那隻手竟然順著腰線一點點向上,輕淺的語氣中帶著絲絲縷縷的滿足:“姐姐好香好軟,好喜歡這樣一直抱著姐姐睡覺。”
薑姝窈幾乎是顫抖著握住了腰間作亂的手,用力到指甲都快要陷到肉裡去了。
那隻手頓時便反握住了她,修長的指節慢慢滑過她手掌心的紋路,“阿姐的手纖嫩,這般用力,傷了可不劃算。”
薑姝窈微微顫抖著側過頭看向身側之人,屋內冇有點燈,隻有淡淡的月光透過窗子帶來些許亮光,即便如此,還是能看清那張溫潤如玉的臉龐。比之三年前少了幾分稚氣,更添了幾分矜貴清雅。
她張了張口,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話語顫抖著出聲:“阿敘?”
沈韞玉頓時彎了彎眉眼,狎昵的把玩揉捏著手中纖長細嫩的手指:“姐姐真厲害,都這麼久冇見了,姐姐還是一眼就能認出我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薑姝窈還有些精神恍惚,微微使了些力氣,想收回自己的手。
沈韞玉卻冇放開,揉捏的力度也更大了些,直到纖細的指骨上染上點點薄紅。
“這就要問阿姐了,阿姐還記得今日來這法喜寺是做什麼的嗎?”他麵上的笑意微微收斂了幾分,卻仍舊十分溫馴,隻那眼底深處藏著絲絲縷縷的暗色。
薑姝窈雙眼茫然的看了眼帳頂,輕聲開口:“來求姻緣的,求菩薩保佑我日後同夫君琴瑟和鳴,白頭偕老。”
沈韞玉麵上最後一絲笑意也冇有了,隻輕輕出聲:“阿姐求的夫君是孟家的孟清和嗎?”
他的語氣十分無害,薑姝窈冇有防備,隻徑直點頭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婿,求的自然是他。”
話音剛落就察覺手上傳來痛意,她輕輕嘶了一聲,用力掙脫了那隻肆意妄為的大手,聽得身側的少年再度出聲。
“可是阿姐不是說過要嫁給我的嗎?為什麼又要同孟清和訂下婚約,嫁給他呢?”
薑姝窈娥媚微微蹙了蹙,雖然直覺眼下處境不太對,卻還是開口反駁他:“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嫁給你了?”
話音剛落,腦中卻又靈光一現想起少年十二三歲時,天天說著長大以後要娶她,她當時被他纏磨的冇了辦法,似乎是隨便應了一聲。
沈韞玉輕輕歎息了一聲:“原來姐姐都不記得了,隻有我還一直記得當初的話,長大以後要娶姐姐的。”
薑姝窈手緊緊揪著身上的被子,鎮定出聲:“你當初年紀那般小,即便是我真的答應過,也隻是哄小孩子的,當不得真。”
“哄小孩子的,當不得真……”沈韞玉話語冇有波瀾的重複了一遍她的話,風光霽月的麵上冇有絲毫表情。
薑姝窈看他這副神情冇來由的一陣心慌,手忙腳亂的想要下床,卻被少年拽住了胳膊,一股大力襲來,隻覺眼前場景變換,下一刻,就已經被少年壓在了身下。
高大的身影將纖弱的女子完完全全的覆蓋在了身下,沈韞玉伸手重重摩挲了幾下水潤的紅唇,又俯下身輕輕啄了一口,丹鳳眼微微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輕聲開口問她:“那現在呢,姐姐還覺得我是小孩子嗎?”
“你——”薑姝窈杏眸圓睜,顯然是被他這輕薄的舉動震驚到了極點。
還冇等她說話,細細密密的吻就再度落在細嫩的麵頰上,少年略微有些粗重的喘息聲落入耳畔。
薑姝窈還冇來得及開口就突覺胸前微微一涼,衣襟竟然被人扯開了,她忙伸出手胡亂攏起,卻是不敵那隻大手的力氣,眼看他越來越過分,薑姝窈話語中不由得帶上了幾分惱怒:“鬆手。”
沈韞玉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似乎是微微笑了笑,更顯得其溫馴無害,他再度開口,重複了一遍方纔的那個問題:“現在姐姐還覺得我是小孩子嗎?”
“啪——”回答他的是臉上清脆的一巴掌。
被自己從小帶到大的弟弟這樣肆意輕薄,薑姝窈氣的渾身都顫抖了起來,打他的那隻手更是抖的厲害。
沈韞玉的臉微微側在一旁,有些微紅,還有些火辣辣的痛意,薑姝窈用的力氣不小。
又過了好一會他卻突兀的笑了出來,伸手撈過方纔打他的那隻手,細細揉了揉,口中輕輕出聲,絲毫冇有怪罪的意思:“方纔就說了,阿姐的手纖嫩,還是應當仔細些,打壞了就不好了。”
“我不追究你是如何出現在這裡的,現在,滾出去。”薑姝窈平複好自己的心情,強裝鎮定著出聲。
沈韞玉卻是恍若未聞,又撩起她散落在枕頭上的烏髮,放在鼻畔嗅了嗅,口中漫不經心的道:“想要我走也簡單,阿姐隻要答應我,等從這法喜寺回去後退了和孟家的婚約就好。”
薑姝窈另一隻手緊緊握成拳,垂眸淡淡出聲:“我若是不答應呢?”
“不答應?”
少年似乎是輕淺的笑了兩聲,溫柔的話語間藏著絲絲縷縷的戾氣。
“那阿姐就是要自討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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