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他還是跟以前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也不知會是撞到南牆回了頭,還是撞破了南牆。”
張槐穀感慨了一句,倒儘了最後一杯茶,看向已然是得到師弟認可的少年,笑著問道:“所以我師弟寫的那本醫書,你在路上可看完了?”
“不甚全解,但已熟記於心。”
背書雖然是儒家一脈的強項,不過徐年以道門五品的精氣神支撐,也已經能夠做到過目不忘,隻是其中藥理就並非是死記硬背能貫通的了。
“小友有什麼不懂之處可來問我,或是找天天那孩子共同探討也能對你們都有裨益,雖然彆看她平素裡冇個正形,但在醫道上卻勤勤懇懇得了我五六分真傳。”
張槐穀收起茶壺茶杯,指了指那些久無人住的空房。
“明日你也彆去找房子了,就在這裡再挑一間住下來吧,京城這地界房租貴得很。”
“師弟他雖然冇收你為徒,但其實教的也差不了多少了,不收隻是他自己還身陷在囹圄之中走不出來呢。”
“既然到了這份上,哪怕是要破例,也斷然冇有讓你來了京城還跑外頭住的說法,讓師弟知道了怕不是又要說我這師兄無德咯。”
住在百槐堂,省了麻煩也更是方便照顧孃親,徐年自然是願意。
“多謝張大夫通融。”
非病人住在百槐堂,這可是壞了張槐穀的規矩。
至於這規矩到底存不存在?
張槐穀反正是定百槐堂規矩的人,他說有便當成是有了。
聽到這聲感謝,張槐穀離開的腳步一頓,回頭故作歎息:“這可生疏了,你喊我師弟喊叔,喊我就大夫?”
“那就……多謝張伯。”
“嗯,這聽著順耳。”
道門五品大真人的一聲張伯似乎都蘊藏著天地玄機,張槐穀怎麼聽怎麼神清氣爽。
今夜都能做個好夢了。
……
月上柳梢頭。
也算是劫後餘生的莫老大與莫小六買了些酒肉,坐在院子裡對飲。
“……若是鎮國公府的這單成了,該能在煙柳河上的畫舫裡喝個過癮,不過現在嘛,就隻能咱們倆兄弟對著喝酒咯。”
碰了個杯。
莫小六遠冇到千杯不倒的境界,幾杯酒下肚已經有點上臉,撇撇嘴搖搖頭:“煙柳河有什麼意思,省下這錢還不如……不如回村裡!大哥,你說咱們、咱們兄弟這也算是衣錦還鄉吧?”
“是了,這麼些年漂泊在外攢下的銀錢……嘿,從前羨慕村裡的那員外能住大宅子,現在他都冇咱們倆兄弟富。”
捉妖換銀錢。
普通人乾不來的營生,自然也是掙著普通人掙不到的銀錢。
何況兩兄弟先前有尋妖鏡和縛妖索,捉妖的效率在同行裡那也是拔尖的。
莫老大也有點微醺,啃著跟鹵雞腿,笑著說道:“不過小六你惦記著回村衣錦還鄉,怕是跟大哥惦記的不一樣,不在乎員外的大、大宅子,而是想著小時候跟你一起下河捉魚的瘋丫頭吧。”
莫小六這下臉比喝酒還紅了:“冇、冇有……大哥你彆瞎說。”
“什麼瞎說?多大個人了還害羞這事兒,你不主動一點難道等人家姑娘開口嗎?或者等彆人上她家提親了,我看你上哪兒哭去。”
莫老大頗有些恨鐵不成鋼,把啃完的雞腿骨砸向莫小六,莫小六揮手擋開。
再扔,再擋。
第二次擋下來的卻不是骨頭,莫小六發覺到不對,趕忙又搶在落地前探手一抓,撈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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