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進再次來到縣衙,陶縣令匆忙迎接,“大人,下官己按照林大人的吩咐,將通緝告示,快馬加鞭送至各州縣。”
說完避開閒雜人等,行至後堂,悄悄給他使個眼色。
王進點頭,開口傳達另一件事,“打虎將李忠以及九紋龍史進,同樣要捉拿歸案。”
聽到新的指示,陶縣令越來越不理解林大人的做法,此刻麵對獨自前來的王進,不免質疑道:“他二人一個是擺攤賣膏藥的,一個是武術發燒友,隻是案發前一日與魯達喝頓酒,就批捕,這理由有些牽強吧?”
王進來時早向林小隱問清了說辭,“李忠,史進花名叫啥?”
見他如此詢問,陶縣令更是疑惑,回道:“打虎將李忠,九紋龍史進。”
“林大人原話,小老虎那麼可愛,他李忠把小老虎給殺了,還剝皮扒骨製成膏藥,當街兜售,理應伏法。”
想到林小隱杜撰的這個理由,王進還是冇忍住,噗嗤笑了一聲,等陶縣令也收起笑意後,繼續說道:“至於九紋龍史進,那就更簡單了,一個預備役古惑仔,我們要做到防患於未然,提前對他敲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陶縣令深刻體會到這句話。
這次他學聰明瞭一點,問道:“林大人的意思是捉拿?
還是通緝?”
果然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
王進拿起桌上的毛筆,寫下“桃花山”,起身離開。
……代州雁門縣,趙員外府上。
“魯達怎麼還冇送到東京?”
趙員外聽到來人的訓斥,急忙辯解:“林大人,魯達來時,被各地通緝,小人為了方便他以後出行,花了大把銀兩,讓他在五台山文殊院落髮爲僧,改換身份,也拿到了僧侶度牒,日後,可暢通無阻。”
正廳端坐,聽趙員外敘述的,正是林小隱王進二人。
雖然耽擱了些時日,林小隱還是非常讚許趙員外的周到,隻是好奇他打算怎麼讓魯達離開五台山。
聽到詢問,趙員外苦笑說道:“根本不用另想辦法,魯達自從去了文殊院,不誦經唸佛,三天兩頭的喝酒吃肉,還隨地大小便,喝醉了,便打僧人,砸寺廟,眾人早恨他入骨,一刻不能等的想把他趕出去。”
聽到趙員外的講述,二人也是對魯達的粗野感到頭大。
準備的晚飯陸續送來,趙員外請二人移駕用餐,來到偏廂,看到有兩人立在桌旁,等候己久。
林小隱走到近前,認出是金老二金翠蓮父女二人。
略感驚訝,“你們父女倆,冇回東京?”
父女倆冇言語,附身便拜,身旁的趙員外訕訕一笑,替二人回答:“大人差遣二人前來尋我,我自然不敢怠慢,留二人在府上住下,日後相處中,和翠蓮兩情相悅,便將她明媒正娶,納為妾室。”
林小隱再看金翠蓮時,隱約能見她有了孕像,上前一步,將二人扶起,“不回東京了?”
金老二感謝起身,“老朽就這一個女兒,她在的地方便是家。”
林小隱點點頭,邀請二人同座,對趙員外叮囑,“不可負了二人。”
整個晚宴在輕鬆氛圍中完成,留下金老二父女,三個人重新回到正廳,丫鬟送上清茶,果盤。
林小隱拿塊西瓜,邊啃邊佈置明天的任務:“明天你去文殊院,邀請魯達喝頓大酒,再把他引回寺廟,時間緊迫,不能再等了。”
趙員外領命,隨後又是苦笑,“可惜了這文殊院,又要遭受無妄之災。”
林小隱將瓜皮擲回盤子裡,冷笑道:“一幫圈錢占地的假和尚,燒了它,又有什麼可惜!”
聽林大人說話如此犀利,趙員外也不再表麵慈善。
他之所以如此出錢出力的操辦魯達出逃一事,是因為看上了文殊院,山上山下的諸多產業,西處托人找關係,尋到了林大人這裡。
這林大人可不一般,官職特殊,背景神秘,關鍵的一點是,他不拒絕任何求助,也不收錢財。
要求隻有一點,等他需要時,幫他做事!
趙員外當即表明態度,“大人您放心,明天一定把事情辦妥,等魯達明日打砸了文殊院,我會請智真長老修書一封,將他引薦到東京大相國寺。”
林小隱專心吃瓜,輕輕點頭。
趙員外突然想到什麼,再次開口,“對了林大人,魯達現在己經有了法號,叫做魯智深,由於不守清規,喝酒吃肉,懊惱他的人,給他起了個花名,喚做‘花和尚’。”
林小隱看了一眼旁邊喝茶的王進,喃喃唸叨,“花和尚魯智深。”
王進也笑了一下,“還挺貼切。”
林小隱卻搖頭,“還差一個東西。”
二人聞言齊問:“差什麼?”
林小隱單手合十,另一隻虛握,比劃一下,“成了出家人,舞槍弄棒不再合適,找家打鐵鋪,幫他築一柄禪杖。”
二人見他模仿的形象,微笑頷首。
第二天,林小隱二人,在五台山下一家酒樓吃喝,酒樓的另一張桌子,坐著趙員外和魯智深。
“恩公,也就是你好脾氣,要是依著我,前邊幾家不肯賣我們酒肉的酒樓,早給他砸了。”
趙員外按下暴怒的魯智深,勸慰道:“賢弟莫急,這五台山腳下,都是文殊院的產業,哪個酒樓敢明目張膽的賣酒給你,也就是這家,是我府上的生意,要不然咱兄弟倆,還冇處尋喝酒的地方。”
魯智深暴怒道:“這幫禿驢,表麵上吃齋唸佛,私下裡淨整這些圈錢的勾當。
恩公為了我的事,也冇少向寺裡送禮吧。”
趙員外一陣苦笑,心想,“送禮倒冇多少,就是你每次打砸完寺院,長老可冇少讓我賠錢。”
好在馬上就要結束了,就是不知道這次酒醉,自己又要賠上多少錢修葺廟宇。
魯智深多日冇沾葷腥,又碰上存心想灌醉他的趙員外,很快幾十碗下肚,魯智深己經冇了分寸。
把冇吃完的狗肉塞進懷裡,趙員外命仆人扶上魯智深,向店內另一邊的林小隱使個眼色,出了門去。
林小隱默默點頭,拿起酒杯,問向一旁的王進,“禪杖的事搞定了嗎?”
王進回答己經辦妥,拿起酒杯,欲言又止。
林小隱察覺他的表情,再次拿起酒杯和猶豫的王進碰了一杯,“咱哥倆,有啥疑問,你隻管開口。”
王進不再猶豫,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大人,您為什麼非把魯智深送到東京?”
林小隱料到他會問出這個問題,笑了一下解釋道:“你怕高俅報複,逃離了京城,你猜,他下一個對付的目標是誰?”
王進思索片刻,醒悟過來,“您的意思是,他會對林沖下手?”
林小隱點頭。
王進和林沖在禁軍中是深交摯友,高俅想除掉他,隻是早晚的事,不過他還是想不通,這和魯智深去東京,有什麼關係?
林小隱看出他的不解,再次開口,“林沖生性懦弱,隱忍謹慎,麵對欺壓,恐怕也不敢反駁,他需要一個魯智深這樣,易怒仗義的搭檔,這樣方能走向高俅的對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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