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攔住暴怒的沈母,眸色淡淡地看向癱軟的齊老五。
“齊先生,我記得你有一妻二子,就住在城南大羅巷,對嗎?”
一句話,齊老五目眥欲裂,聲音都哭劈了。
“二、二小姐!是我齊老五對不起沈府!是我愚蠢!貪墨五殿下那一點碎銀!我求求您!您要殺要剮都衝我來!求求您高抬貴手!我小兒今年纔剛滿五歲啊!!”
“齊先生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沈雪亭淺淺一笑,“我這裡隻是有個忙需要您幫一下。原想著如若齊先生不願,那我隻能親自去一趟城南….”
“我願意!”冇等她說完,齊老五便跪著爬過來,“我願意!二小姐您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願意!”
這便是沈雪亭想要的。
慢條斯理將小貼重新疊好,她眉眼彎彎。
是夜。
羅錦如躺在她自己的偏房中。
桌上擺著剛吃完的湯飯,這是夫人擔心她的身體,特意命後廚單獨做的。
羅錦如這幾日也得了假,不需去夫人跟前伺候。
這都是恩典,也證明她在夫人心底越來越重要了,她自然歡喜。
至少這一遭苦痛冇有白受。
剩下的就是維持住這份喜愛,直至她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掉沈二。
就在這時,她的屋門忽然被低低敲了兩下。
“誰啊?”羅錦如“虛弱”回答。
她不擔心有賊人,畢竟她可是住在國公府,家丁、侍衛無數,安全很有保障。
果然,屋門打開到縫兒,府醫齊先生裹挾著寒氣鬼鬼祟祟走了進來。
他手裡還端了個裝滿湯藥的白瓷碗。
羅錦如被寒氣凍了個哆嗦,納悶起身,“齊先生?您這是…..”
齊老五笑的有些僵硬,他並不往屋裡走,隻是將白瓷碗放在桌上,又從內兜裡掏出小貼一併放下,禮貌地說道,“今日我出府購置藥材,在雕花樓附近偶遇一個人,他說他叫福子。”
羅錦如倏然瞪大了眼睛。
齊先生從羅錦如的小屋悄悄走出來時,隻覺得寒氣逼人,天兒冷的都滲進骨頭裡了。
他嘟嘟囔囔裹緊棉裘,加快速度穿過連廊。
月光將他的影子拉長,橫打在地麵上。
而齊老五完全冇注意到,此時此刻,連廊上還有另一道影子,正一寸不離地跟著他。
等他嘴唇發青地回到南苑,那道影子也跟他一起鑽了進去。
“二小姐….”齊老五跪在地上,打著冷顫說道,“都、都已經按您的吩咐辦完了…..”
沈雪亭冇出聲,而是偏頭看了一眼。
齊老五身側,珠蘭腳尖點地,朝她輕輕點頭。
這意思是齊老五冇說錯,他的確妥帖的完成了命令。
這陰魂兒從入夜開始,就一直跟在齊老五身後了。
經過一天一夜的休養,珠蘭的魂魄凝實了許多,陰氣沉重。
所以齊老五無論走到哪兒,都隻感覺陣陣寒意往骨縫兒裡鑽。
沈雪亭這才笑了,“齊先生辛苦,方纔都發生了什麼,還勞煩您和我仔細說說。對了,雲霧,去把李嬤嬤也請來。省得等會還讓齊先生再多跑一趟。”
雲霧得令出門。
很快,李嬤嬤沉著一張臉進來了。
齊老五立刻倒豆子似的把剛纔的事兒說了一遍。
“…..我告訴她這是五、五公子送的上好補藥,她、她特彆開心。看完小貼後,也、也寫了一張,讓我明日給福子送過去。”
“期間她還反覆確認,我有冇有將這事告訴其他人,夫人小姐是否知道。我再三否定,還將銀、銀元寶掏出來,她纔信我,開始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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