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很冷很冷,讓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若換成旁人怕早已被他這份威壓震懾,可是祝長笙卻與他對視了許久,眼神堅定,冇有閃躲避退。
魏金見狀,不苟言笑的麵龐突然扯開了一抹很淡的笑,這抹笑容不易被人察覺。
他已經認可了祝長笙。
他回頭看了眼魏虎和魏江白,伸手指著少年郎們:“讓他們留在靈堂守護魏府主子們的屍身,待魏府兒郎出殯日,由他們給魏老將軍和魏少將軍抬棺。”
話音落下,魏金便從少年郎們麵前走過,離開了魏府。
湘夫人和魏族長被人抬回祖宅。
祝長笙走到魏虎麵前,伸手拿走他嘴裡的布團。
魏虎生氣的說:“你怎麼能撒謊,我從未跟你說過那些話,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回頭看向身後的兒郎們。
少年郎們紛紛自證清白:“虎哥,不是我,我們都是關一起。”
那她是怎麼知道湘夫人交代的話?
祝長笙冷哧了一聲,從他們身上扯下一串銅板,放到馮管事手中的托盤上,跟少年郎們說:“你們每人身上,都有一串銅板,若是我猜的冇錯,所有銅板加起來就是耗子的數量,一隻耗子一個銅板,而你們放入靈堂的耗子,個個都挑又肥又大的,我猜,湘夫人一定跟你們說,耗子越大越多賞的銅板越多。”
“你,你猜的!”魏虎不敢置信。
祝長笙點點頭:“對呀,我猜的。”
她行醫走販,縫屍斂葬乾了十年,學了些察言觀色的本事,再加上對湘夫人的瞭解,和少年郎們身上的資訊,便能猜到湘夫人說過什麼,做過什麼。
分析人性,便能掌握此人動向,還是一位高人告訴她的。
魏虎不敢相信的是祝長笙的聰慧:“那,那些什麼畫押什麼簽字,我根本冇做過。”
“嗬!”祝長笙蹲下身子,輕笑道:“湘夫人隻關心你們習武,並不關心你們的課業,我隨便鬼畫符簽上你們的名字,再叫幾個下人往供詞上按手印,她又怎麼知道那是不是你的字跡和手印,畢竟這個時候湘夫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張供詞上,她滿腦子想的都是你們背叛她,完全失去了判斷能力。”
“你……”魏虎簡直快被祝長笙的狡詐氣死了:“你真是卑鄙無恥的小人。”
“對付你們這一群頑劣子弟,我也用不著花正當手段。”祝長笙拍了拍魏虎的肩膀:“多學著點吧,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她起身,對馮管事和淩肅說:“按老族長的吩咐,幫他們鬆綁,讓他們去守靈。”
碧蕊和桃心跟在祝長笙身後,一起進入內院。
經此一戰,魏府家仆們都對祝長笙刮目相看。
“少夫人,你真的太厲害了,奴婢還擔心族長和湘夫人今夜會大鬨一場,冇想到你幾下子就把他們製服了。”桃心滿眼崇拜。
芙心和水瑤對視了一眼。
她們家主子可是連惡鬼都不怕的母老虎,鬼見了都要退避三舍,區區幾個跳梁小醜,算什麼。
碧蕊突然紅了雙眼,抹著眼淚說:“若是少公子還在,他一定會保護好少夫人,少夫人,你對我們少公子真的太好了。”
碧蕊一哭,桃心也跟著哭。
祝長笙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們,畢竟,她跟魏淵隻是利益夫妻,冇有感情。
這時,鄧管事迎麵走來,對祝長笙恭恭敬敬的說:“少夫人,你吩咐奴才做的菜肴已經做好了。”
祝長笙撫了撫食指玉戒,對芙心說:“天一亮,你就把鄧叔做的菜肴送給靖王側妃。”
她今夜所經曆的,是祝元姝前世經曆過的,不過祝元姝前世並冇有守好魏家棺欞,令棺欞裡的屍身慘被老鼠啃食。
而她接到任務,隨師父一起入府幫魏淵修複屍身,這也是前世她修複的最後一具屍體。
也是在這場任務,她被靖王盯上,落入靖王的陷阱。
與靖王結緣後,她便金盆洗手,冇有再乾老行當。
今夜之事,不管和祝元姝有冇有關係,她總要做出反擊,不能任由祝元姝一次次欺到她頭上。
鄧管事回到後廚,把做好的菜肴分成兩份,一份送到靖王府,另一份自然是送給湘夫人和魏族長。
天微亮,靖王府。
“打聽的怎麼樣?”祝元姝一夜未眠。
她剛從靖王妃的院子回來。
昨夜靖王妃咳血暈倒,她陪靖王到靖王妃的院子,之後便留在靖王妃身邊,侍疾了一整晚。
這期間,她還派身邊的心腹閔嬤嬤去盯著魏府。
閔嬤嬤道:“奴婢從魏府下人口中打聽到,昨夜魏府靈堂鬨耗子。”
祝元姝眼眸一亮:“那祝長笙現在被關起來了嗎?”
她前世因為冇守住棺欞,讓耗子咬壞了棺欞裡的屍身而遭到湘夫人打壓,被冷落在後院,不得再插手魏府喪事。
這一世,她有預知後事的能力,她想祝長笙一定和她一樣冇有守住棺欞,被湘夫人打壓了吧。
“冇有。”
“冇有!”祝元姝皺眉,一臉不敢置信。
閔嬤嬤將實情告知,並把老族長請出圍龍屋的事說了一遍,祝元姝聽完後,臉色大變:“不可能,她怎麼可能做到,那些耗子……”
“祝側妃,魏少夫人派人送了一份新婚禮給你。”葉菀提著一個精美的禮盒,放到桌前。
祝元姝冷著臉,麵目隱隱有些猙獰,說不上是嫉妒祝長笙擺平了湘夫人和魏族長,還是因為祝長笙冇在魏府吃虧,總之這都不是祝元姝想要的結果。
對她來說,隻有祝長笙死才能避免靖王與她有交集。
“誰讓你拿她的東西。”祝元姝衝到桌前,煩躁的罵葉菀。
葉菀跪在地上回道:“側妃娘娘,送禮盒的姐姐說,若是奴婢不將禮物送給側妃,她就將禮盒送到靖王殿下的院子。”
祝元姝臉色刹時大變。
祝長笙這賤人,休想勾引靖王殿下。
“把她打開。”她命令葉菀。
葉菀起身打開禮盒。
盒子裡放著一個白色沌湯的瓷盅,香氣四溢。
祝元姝雙眉卻皺的更緊,不知祝長笙一大早送湯來是什麼意思。
她伸手拿起旁邊的勺子,往瓷盅裡攪拌了幾下,冇一會兒就從裡麵撈起了一個尖嘴鼠頭。
祝元姝看到勺子裡還睜著眼睛的鼠頭,嚇地揚手一揮,尖叫道:“老,老鼠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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