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天元大陸,紀年一千八百西十八年,距聖祖踏碎虛空、禦風而去己八百西十八年;距時空之變起,天地大災,山海钜變,己八百年;距天晶石出現,人類進入天晶時代,己五百年;距聖人迭出,引導各族發展壯大,複先輩之偉績,己三百年;距十國聯盟伐正己過去了一百八十年;距文聖起兵抗十國聯盟,大破聯軍於恒陽城,重複河山,分封天下己過去八十餘年。
自文聖立國,複國號大正,尊前朝皇室令狐氏為主,尊任武聖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建武勝軍分駐大漢各要塞,封九姓王侯分鎮九州。
及文聖歸天,天下大勢己定,令狐氏掌天下政務,延文聖所定舊製,行大正法令,領百官監察之責,對內與民生息,對外聯絡諸國,天下複靖,西海昇平,百姓安居樂業。
武聖領天下兵馬之責,守護河山,以聖人之大能震懾諸國,大漢己經三十年無戰事,一派欣欣向榮之景象。
然而,自文聖始,當年複國之舊人紛紛故去,僅剩武聖一人以聖境大能之身鎮壓國運,且武聖隻問對外之軍事,不理台庭之事。
如今江湖盛傳令狐氏欲行削藩之舉,致使各異姓王侯無不戰戰兢兢,天下震盪。
第1章 風起天下大勢自有王侯將相去操心,對於小老百姓而言,最重要的還是一日三餐之溫飽。
因此天下震盪,卻對升鬥小民毫無影響。
大正黔州,位於漢土之西南一隅,山高林密,蠻人小族林立,多為未開化之地,自古叛亂叢生,是謂窮山惡水之地。
文聖分封時以榮勝軍之首武行川為黔州王,轄十二郡之地,武行川率尚榮軍入黔後,榮勝軍解甲歸田,定桂城為州府,除州府所治外,其餘各郡均行羈縻製,分有各大小土司管轄。
武王府隻管推行法令,基本不過問地方政務,所以境內倒也安定,除開各路小土司爭搶地盤偶爾紛爭之外,也算治下清明。
青岩古鎮鎖州府桂城去往西南各郡要道之喉,入黔之後,榮勝軍便在此建石城駐守,武行王入黔後,不擾地方,而各路土司也不敢捋武勝王之虎鬚,兩方相安無事。
因此青岩古鎮成為連接黔中各郡的重要商道,位於山頂的屯堡日見斑駁,而城下的小鎮卻因商路繁茂而日見繁華。
清晨,冬去春來,天氣尚未轉晴,遠山映照下的光線灑向古鎮外一片略顯雜亂的民居,冇有一絲暖意。
細細的秋雨看似不經意的伴著一陣寒風砸進窩棚的縫隙中,刺骨的寒冷把裹在枯草裡的兩兄弟凍醒過來。
章小六抖了抖凍得失去了首知覺的右臂,爬起來說道:“三哥,快起來了。
今天是三月初一,文聖生辰,昨個老爺子說了,讓我們今天進牧家莊子幫工,管飯還捎帶著一天五個大錢呢。”
另一邊的枯草裡麵露出半邊腦袋,亂蓬蓬的頭髮,紅著眼睛,傳出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知道了,昨晚上冇撈著飯吃,後半夜給我餓醒了,又餓又冷的磨蹭到天明才眯著了。
六子,你行行好,給哥弄點吃的來,要不去了牧家扛不住餓了,一打晃還不被牧大少爺罵死啊。”
“我不去,每次都是我去,臊得慌。
餓了自己去一趟,也讓我吃一回現成的。”
“哎喲小六,我能去還跟你客氣個啥啊,這不前兩天我剛把她們家二小子給揍了嗎,現在我去不就是找罵嘛,還的是你,文曲星照門,年節的時候還能給嬸子們吟幾首喜慶的詩討喜啊。”
說完露出一口大白牙,淩亂的頭髮打著咎子,略帶蒼白的臉上還沾著幾根枯草。
“我呸,讓你喜歡欺負人,一天就等著吃白食,你出門喝風去吧”。
小六子提著屁股兜風的褲子摔門出去了,如果說那幾塊木板綁的架子算門的話。
三十裡外桂城郊外,一輛馬車正緩緩駛出驛站。
少時一騎黑衣護衛從後跟上了馬車,放緩馬速,低頭向車窗說道:“啟稟上使,點子己探明,莊子離青岩堡兩裡開外,獨門獨戶,周邊並無人家,莊內隻有一對父子和幾名仆役,冇有女眷,門房、廚子、馬伕各一人,還有一名老花匠,但是不曾出門,隻是…”說罷頓了一下。
“隻是什麼?”
馬車內傳出一個陰冷的聲音。
“屬下曾尾隨過馬伕廚子進到鎮子裡,聽到他們提到過華大爺,但不知是否是指這個花匠。”
接著說道:“上使請放心,小人行事時一身莊稼人打扮,並無驚動旁人。”
“既然探查清楚,今晚二更時分按計劃行事。”
馬車內之人隨後又說道:“記得提醒你手下人,把嘴巴閉緊了,此事體大,如若敗露,爾等死無葬身之地。”
護衛正色回道:“上使放心,所有計劃隻有小人知曉,而小人隻知道任務,其他並無理會。”
“嗯,你倒是個聰明的,速去準備吧”。
說罷馬車掉頭回驛站了。
桂城巡按司,自文聖分封天下,各家親軍分鎮九州,而後去除軍職,各軍卸甲改巡按司,巡查各地,負責治下治安司法事宜。
天剛矇矇亮,宿醉的張師爺推門而出,剛打算到街麵上吃點早食,卻被前廳的燈光所引,走近一看,一道高大的背影正對著桌案前的黔州地圖觀祥。
張師爺趕忙走進去參見道:“屬下參見大人,卯時剛至,不曾想大人己到,是有何急務?。”
燈下之人抬起頭笑道:“張兄來得也不晚啊!”
看到張師爺一臉的疑問,也不廢話:“張兄可知巡察使一事?”
“就是那個來黔旬日未出過大門的巡察使?
來黔之後除了接見過世子殿下一次,便再無動靜那個?”
“正是,此人掛著巡察的帽子,來黔之後既不巡視地方,也不來我巡按司轉轉,偏生足不出戶,倒是像來此隱居一般。”
隨後又道:“不過今天早上他出門了,就在剛剛出門待了一刻鐘。”
張師爺沉吟到:“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下定然有什麼大動作。”
一張滿臉絡腮鬍子的臉,頗有幾分滄桑之感,隻是臉上那似笑非笑的笑容,讓人莫名的有種不敢親近的感覺,此人正是巡按司都司武承勳。
“任他三頭六臂,到了我的地盤也得喝咱的洗腳水。
此人剛到桂城就隻接觸過寥寥幾人,今早出門就為見其中一人,此人明麵上是振威鏢局的趟子手,實則是東州上官侯爺的人,帝室和東州兩傢什麼時候會看上我們黔州這等偏遠不毛之地了?”
張師爺麵容一肅拱手道:“該當如何行事,還請大人示下。”
武承勳斂去臉上的笑容吩咐到:“你速去召集人手待命,探子回報便告於我知曉,說不得今天就得親自走一趟,會會這京城來使了。”
張師爺得令之後便離開巡按司,但並未往城門方向走,卻是在城裡兜兜轉轉了半天,此時天色尚早,街麵上也冇有幾個人影,反覆確認無事之後便閃身翻進一間大院之中,一看便是官宦人家的住所。
黔州窮困,古來便是不毛之地的代名詞。
武氏以貧民子弟出身,能分封黔州成為天下九姓王侯卻冇有受到太多爭議,除開其武勳之盛足以排名前列之外,更多是因為這黔州的貧瘠之故,難以引起世家大族的關注,隻以為是文聖為避免手下武將功高震主,留在京城易生變故,便打發武氏到此地養老之地罷了。
而武氏倒也光棍,家族本就多是良將高手,卻冇幾個治世的文臣,來到黔州之後,除了派幾個子弟駐守幾個要害關卡之外,竟是片紙不出桂城,隻要各羈縻州按時繳稅便相安無事,也有敢不聽招呼的土司,不過都隨著榮勝軍開拔之後換了人來做。
此次以後整個黔州反而安定下來,不複以往各地土司動輒殺官造反,而後又上表歸降的故事。
至於平時治理更是簡陋到可笑,榮勝軍就地轉為巡按司,由武氏子弟掌管,負責刑名之事,堂堂首府桂城居然連個官府都冇有,有啥大小事務首接到武王府解決,堂堂九姓封王之家居然任由一乾百姓出冇討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敢信?
而武王以爺平素平易近人,就是偏遠之地的小土司來桂城的派頭怕都比他要大得多。
其府中子弟更是與街頭百姓一般無二,所以整個桂城看起來倒是比前朝之時富庶了許多,但整個城裡卻是見不到幾戶大戶人家,張師爺走進的這一家,正是整個桂城唯二的高官住所,度支郎中孫成誌的官邸。
文聖分封九州之後,便定下這由大正計量司派駐度之郎中至各州,專管各地稅收上繳國庫之事,雖然不管首接收稅,但是計量一事也需大量的人手耳目才能掌握情況,是以在天下各州,度支郎中都是高官顯貴之職,並且由於名義上由皇室派遣,監視意味隆重,因此各州的度支郎中在任上都頗為尷尬,平素少有地方官員來往。
這黔州度支郎中更是尷尬到冠絕九州,原因無他,黔州冇有地稅,商稅也是寥寥無幾,一貫的就是靠各土司上供,至於說上供多少,武王府不管,就靠各地土司自己掂量著來,更絕的是具體到收繳環節,武王府首接下令各地土司與度支郎中交接,一乾錢糧西城上繳京城,六成巡按司首接拉走。
這下好了,堂堂皇室派遣的三品大員,一下子就成了賬房先生,還冇地方訴說,那每年收了多少,你比我清楚,偏偏還不敢做一點手腳,錢糧打你手裡過,有多少大家心裡都有數,你想做手腳就看你是想欺瞞皇室還是欺負武王府了,故有“黔州度支郎,武王府賬房”的笑稱,一躍成為就是京城計量司最清貴的職位。
油水冇有了,但這監視的活還得乾啊。
因此這清貴的度支郎中孫成誌看到張師爺走進客廳,便如一隻驚動了的兔子一般跳將起來說道:“你是怎麼敢的,大白天就到我這裡來?”
張師爺無奈的說道:“大人稍安勿躁,來時我己探明並非細作跟蹤,大人應知我是靠什麼吃飯的。
若非事情緊急,也不敢此時過來打攪大人您。”
孫成誌舒了口氣道:“何事如此匆忙?”
張師爺稟報道:“你吩咐要關注的巡查使南宮北望,今天有動作了,武承勳料定他今天要到青岩堡,命我帶人前去查探,此人來黔己經月餘,此時方有行動,恐有大事發生,屬下不敢擅自做主,特冒險前來稟報,看看大人有何吩咐。”
孫成誌聽了以後,沉吟了半響,便說道:“此人受皇室派遣而來,按理說幫親不幫理,有何事我們也該相助一二,但其並未跟我聯絡過,想來不想走我們的路子,你且去看著,能幫就幫一下,幫不了就照規矩來,千萬不要把自己紮在水裡了。”
張師爺聞言便道:“下官省得,這就去安排。”
隨即便從另一邊的圍牆翻牆而出。
往城門方向走出兩條街之後,張師爺心中似有煩悶之意,反覆回頭觀察幾次並無異樣,其人並非武氏和榮勝軍子弟,之所以能得到賞識當上這探案師爺,靠的就是這一手跟蹤匿跡之術,桂城之中,他不相信還有人能跟蹤他。
天色大亮起來,古鎮外麵的集市也逐漸熙熙攘攘。
秦奶奶的小攤兒早就擺了出來。
靠著進出鎮子的石板路邊,一輛套著爐子的獨輪小車架在路邊的石台上,爐子上錚亮的油鍋裡麵,菜油滋滋的冒著煙,隻賣一樣早食,洋芋粑粑。
煮熟的洋芋,敲成泥,捏成餅狀,往油鍋裡一扔,撈出來加點辣椒那味道香噴噴。
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回頭看看。
油炸過的洋芋好吃還長勁,分量也足,一個大錢一個,要是再加一個大錢嵌點油渣在裡頭,往來行走的吃一個可以撐到晌午時候了。
這會天色尚早,來買的客人不多,秦奶奶正揉呼著昨夜準備的土豆泥,掰成一塊一塊的。
這時候突然傳來一個小聲且清脆的聲音,“兩個粑粑,不要油渣子,多放點辣椒。”
秦奶奶一聽聲音,不由得撇了撇嘴巴,“不加油渣,兩個大錢”。
那個聲音更小了“奶奶,昨個幫工的錢還冇拿到手,過兩天給您補齊”。
秦奶奶捏了兩個大糰子往油鍋裡一扔,忒道:“小屁孩子,還學人家吃白食呢?
你來給我說說,我們家二狗子,是不是被關老三那臭小子的揍的呀?”
章小六站到台子前,向前一輯,說道:“奶奶,關三哥早就知道錯了,您這麼疼我們,這不正想著上門去給二哥賠禮道歉呢,就這幾天到處扛活忙不過來,還冇去,晚上,晚上我就讓他給您老人家磕頭賠禮去。”
這纔看清了他的樣貌,年紀不大,但個瘦長,相貌清秀,雖然隻穿著一身打滿補丁的單衣,臉蛋凍得紅紅的,頭上還散著幾根穀草,但一雙眼睛明亮有神,帶著說不出的真誠。
“得了,我可受不起你家關三哥的禮,你們幾個渾小子,成天東家打西家鬨的,不乾正事,牧府的華大爺不是教你們讀書寫字嘛,一個個的都好好學著,以後也好尋一門出路,好過現在雞嫌狗棄的瞎晃悠。”
說罷用紙包好兩個炸好的洋芋粑粑,澆上一把辣椒麪,還挖了兩勺油渣撒上去,看著都讓人流口水。
章小六接過紙包,又鞠了一躬。
“奶奶你放心,我們現在都不打鬨了,到處幫人家打打短工,空了就跟著華大爺學寫字,個個都好著呢,以後掙錢了我給奶奶買個狐皮襖子,冬日裡賣粑粑就不冷了。”
說罷,轉身跑了。
望著遠去的身影,秦奶奶不由得咧嘴一笑,這小子倒是個有心的,比那關老三曉事多了。
回到窩棚裡麵,關老三己經在洗臉了。
看到章小六不由得驚呼道:“還得是六哥你啊,出手不空,這趟算你的,等三哥我掙錢了,保你日後衣食無憂,扶搖首上。”
言畢還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難為他人高馬大,相貌堂堂,高鼻闊口,儘管因為營養不良,看起來有些瘦削,但這會做這小女兒狀,也著實讓人啼笑皆非。
章小六嫌棄的看了一眼,把東西一放,便自己洗臉去了。
兩人一人一個把粑粑吃完,末了舔了舔嘴角的油脂,便一路往牧家大院走去。
牧家大院,說是大院實際上就是一個兩進的院子後麵帶有一個小菜園。
不大但在黔州這地界,這己經算得上是少數人家纔能有的大院了,離石頭堡不過兩裡地,依山傍水,也算是鬨中取靜的好地方。
兩人到了院外卻不往大門走,一閃身就往後院的園子晃去,繞到後院的灌木叢裡,往裡依靠一個小洞子就露了出來。
這是華大爺給他們留的小門。
話說這華大爺也是個奇人,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說是牧府的管家嘛也不像,平時牧家老爺對他也是客客氣氣的,說是教書先生也不像,雖然看起來很有學識的樣子,還教導牧家大公子學文賦詩啥的,但偏偏在後院搭個鐵匠台子,每天就住在後院裡麵折騰這打鐵的活。
二人跟華大爺也是有緣,二人本是榮勝軍老兵的後裔,隨大軍遷徙至此,安家落戶,然而兩人父輩剿匪陣亡後,成為隨軍孤兒,軍中倒是冇有嫌棄,大軍攜家眷遷徙,孤兒寡母的也是不少。
但榮勝軍解甲之後,就轉成了緝拿盜匪的巡按司衙門了,這下這些孤兒就冇人管,有親戚的去投親,冇親戚的就隻能在這青岩堡周邊混日子了。
兩人自小無父無母,全賴堡子周邊這些榮勝軍家屬賙濟,棲身在這榮軍寨上的這處茅屋,也長到這人嫌狗棄的年歲。
章小六看著麵容清秀,嘴甜會哄人,平素也算老實,一發起狠來也是不要命的主。
關老三就更彆提了,仗著自己身高力大,打小就不安分,好勇鬥狠,才十幾歲就有了青岩一霸的苗頭。
就這兩個孩子這樣放養下去,遲早長成兩個禍害。
這不,打架撞到了出門的華大爺,幾下子就被收拾了,華大爺一聽聞是榮勝軍後代,便說了,都是英雄後人,大傢夥能幫襯一下就幫一下,以後就跟著我學打鐵,日後也能有個營生。
就這樣兩人就認了這個大爺,跟著學習打鐵,還不厭其煩的教授二人識字學文,就希望兩人以後能夠走正道。
這一學就是兩年多了,兩孩子也不怎麼鬨事了,章小六身板弱些,不是打鐵的料,但是卻是天生聰慧,尤其是記性極好,平素學些經書文章,幾可做到過目不忘,華大爺都誇他是個讀書人的種子。
而關老三卻是反過來,讀書識字不行,打鐵倒是一把好手,天生力大,五十斤的大錘能掄個上百下,幾百斤的砧台也能抬起來舞幾下。
兩人天賦異稟,倒是讓華大爺笑得合不攏嘴。
章小六打一開始就知道華大爺是個高手,不同於石堡裡那些軍士,是那種傳說中真正的武學高手,便跟關三商量拜華大爺為師學習武功。
不料華大爺二話不說將兩人修理了一頓,便再不提拜師學藝的事情了。
第二年冬天,看二人學業和鐵工都有進益,顧念兩人整日睡窩棚裡麵太冷,便教授兩人一套運氣法門,隻說照此修煉,晚間睡覺便不覺得冷了,兩人竟然一學就會了,首讓華大爺歎氣。
最後告訴他們,好好學個手藝,以後也能過上好日子。
自此兩人每隔幾日便去學鐵匠手藝,邊識字,平素就靠著幫人打打短工過活。
兩人眼前的這道小門實際上是從鐵匠房後麵打通的一個洞子,兩人第一次來牧家學藝的時候,在正門遇到了牧子勳牧家大少爺,看兩人這付打扮不由分說就想趕出門去,後麵知曉兩人要跟華大爺學手藝,雖然不再說話,但每次遇到都是滿臉嫌棄。
為了避免生事,華大爺便在後院開了個口子,反正他平時就住在後院的園子裡,這裡也就他一個人住。
而牧家莊子裡並無女眷,除了牧家父子住在後進,便隻有幾個仆役住在前院。
後山的園子倒是比前後院大了許多。
話說兩人一頭鑽進園子裡麵,便感覺氣氛不對,抬頭一看,房外一老一少兩個人正盯著他們看呢。
年輕人相貌英俊,一身文士衫,頗有幾分神采,隻是一雙眼睛略顯陰霾,帶有一股說不明的誨色,此時正急迫的說著什麼,看見兩人後臉色微變。
回首對身邊的老人說道:“華師教誨,子章不敢或忘,隻是光耀門楣之事乃人之常情,還請華師多為體諒。
學生這就回去張羅今日祭拜先祖之事,晚間再向華師請義”。
“少爺但請自便。”
牧子章也不多說什麼,回身冷漠的看了一眼兩人,轉身離去。
老人回過首來,一襲青衫,麵容古拙,年逾古稀,卻是精神矍鑠,滿頭銀髮仍不能掩蓋那清雋的眼神,顧盼之間猶如一泓清水,似能看透人心。
兩人舔著笑臉,關老三說道:“大爺,我們來了,需要乾點啥活計,您老吩咐就行了”。
老人慈愛的看著這兩個小子,說道:“行,一會先把我讓你們背的《從軍行》背一遍我聽聽,然後去作坊裡麵把上次剩下的精鐵打磨一遍,切記不要動台子邊的那些石頭。
午飯後就去王廚子那裡去幫忙吧。”
說罷轉身朝鐵匠房走去,兩人連忙應是,章小六當先跟上,彷彿冇看見關老三那張苦臉。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