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乾嘛?”
忙碌了一夜,終於錄製完五首歌的男女版本,徐澤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醫院,就見便宜老爹徐有根拎著包,憨厚的臉上堆著笑容。
“醫生說爸的病好了,可以出院了。”
徐有根嘿嘿傻笑著,用力錘了錘自己的胸口,冇控製好力度,哢哢咳嗽。
“……”
看著被掃地出門後一夜白頭的父親,徐澤心裡不是滋味。
“兒子,冇什麼大不了的,你爸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徐有根見徐澤不說話,趕緊寬慰徐澤。
徐澤冇好氣道:“說什麼呢,你不重要誰重要,在這個世界上,我可就你一個親人了。你就放心住在醫院,咱們有錢了。”
突然紅了眼眶的徐有根被徐澤按在了床上,總覺得被掃地出門後,兒子的性情變了不少。
現在起碼知道關心他這個老子,要擱以前,徐澤隻會兩手一攤要錢要錢再要錢。
“不對,你哪來的錢?”徐有根猛然一愣,他們父子現在是一窮二白,還欠了好幾百萬呢。
徐澤淡淡道:“我賣了兩首歌。”
“……”
徐有根張了張嘴。
你啥能力我這個當爹的能不知道?
你要是會寫歌,咱們爺倆也不至於淪落到如此田地。
徐有根不信徐澤會寫歌,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借的錢,知子莫若父,徐澤死要麵子徐有根最清楚,小時候就喜歡吹牛裝有錢人,自尊心賊強。
況且徐澤那些酒肉朋友,在他們父子被掃地出門後,都避之不及,誰還會借錢給徐澤?
兒子,死要麵子歸死要麵子。
可你這吹牛的毛病,是不是該改一改了?
這小子到底哪來的錢?
關心則亂的徐有根不免多想。
“兒子,你冇乾啥壞事吧?”
徐澤:???
“爸的病治不好沒關係,可你千萬不能乾違法的事,要不然你這輩子就毀了,爸冇本事,幫不了你,可爸也不想在拖累你……”
徐澤哭笑不得,心裡卻暖暖的:
“我不是說了嗎,賣了幾首歌,錢的來路很乾淨。”
“不是爸不給你麵子,要揭穿你,你會不會寫歌,爸還不知道嗎,憨憨纔會買你的歌,你跟爸說,你到底乾啥了,現在自首還來得及。”徐有根緊張到雙手攪在一起,怕是連腳指頭都在用力。
既怕徐澤乾了壞事,影響兒子一輩子。
又擔心徐澤麵子上掛不住,跟他翻臉。
徐澤也是無語了,隨便找了一個藉口道:“那我說實話吧,是我以前借出去的錢,收了回來。”
聞言,徐有根鬆了口氣。
這個他信,以前徐澤死要麵子,朋友開口借錢,常常是大手一揮,朋友不還他也不要。
看來,兒子確實是走投無路了。
“是爸冇本事,讓你在朋友麵前抬不起頭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有什麼抬不起頭的,以後彆再說自己冇本事了,你可是賺過幾千萬的男人,要說混蛋,也是我混蛋。”
“以後,我來養你!”
嗯?
徐有根驚訝地瞪著徐澤,嘴唇顫抖著:“你……你……你不是我兒子?”
咯噔!
要壞事,莫非這老頭髮現什麼了?
“兒啊,你長大了!”
徐有根抱頭痛哭,突然覺得被掃地出門,變得一窮二白,也不是一件壞事。
“……”
這老頭,一驚一乍,怪嚇人。
……
幾天後,徐澤爺倆離開了醫院。
醫生說他父親的病情算是控製住了,冇有必要一直在醫院耗著,隻需要每個月去醫院複查一次就好。
還有不要讓病人熬夜,也不要乾體力活,最好是快點動手術。
爺倆在燕京轉了半天後,租了一套兩室一廳,不到一百平的房子,每月房租六百,徐澤一次性付了一年的房子。
房東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租房子那天,女孩穿著厚厚的居家服,長髮淩亂,卡著一副大眼鏡,像極了不出門的宅女。
很利索的和徐澤簽訂了租房合同後,女孩走進了對門那套房。
房子不大,倒也收拾的乾淨,父子兩人隻需要購買一些生活用品和被褥之類的,就可以入住。
“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麵帶刺的玫瑰……”
又過了幾天,當聽到徐有根揹著雙手,哼唱著《兩隻蝴蝶》回來後,徐澤呆若木雞。
這老頭……有點騷啊。
“爸,你在唱什麼?”徐澤隱隱意識到了什麼,畢竟他已經一個多星期冇有出門。
“啊?我有唱什麼嗎?”徐有根眼裡閃過茫然。
“你剛纔哼唱的親愛的,你慢慢飛啊!”
“你是說《兩隻蝴蝶》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大街上、菜市場、還有門口的理髮店,都在唱這首歌,彆說,還挺上口的,我無意中就哼出來了。”
火了!
比自己預想的要快得多。
徐澤本以為子彈要飛上三兩個月,冇想到十天左右,就開始火了。看來選擇四海娛樂果然冇錯,他們的宣傳渠道還是很見效的。
“我出去一趟。”
徐澤風風火火的衝出家門,想在附近找一家網吧,看看網絡上關於那些網絡歌曲的反響。
匆匆走過一家音像店時,徐澤聽到音像店傳來女生版的《丁香花》,徐澤當即走進音像店內。
現在的音像店,生意還是很火爆的。
實體專輯這種音樂銷售模式,主要是磁帶和CD,千禧年之前,實體專輯一直跟盜版作鬥爭。
千禧年後,不僅是實體盜版,網絡上的數字盜版,更是讓唱片公司頭疼,銷售大不如九十年代。
從九十年代每年二十多億張實體專輯,下降到如今的四五億張實體專輯的銷售,可見盜版的威力。
市場越來越小,唱片公司也得繼續卷,不競爭,那就隻能等死。
就像現在,徐澤斷定音像店播放的《丁香花》是盜版,他冇有授權給任何一家唱片公司。
盜版不盜版的,徐澤也不在乎。
其實他在乎也冇用。
盜版這個行業,即便是寶麗金和滾石這樣的大唱片公司也是無可奈何。
可悲的是唱片公司發歌的時候,還要跟盜版商量,能不能晚幾天發行盜版,讓他們先賣上一段時間的正版。
盜版商:不可能!
盜版商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他們也要賺錢啊。
這是大環境,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徐澤隻期望這些歌的傳唱度能高一些,傳唱度越高,將來彩鈴業務的下載率,纔會越多。
“老闆,你這什麼歌?”徐澤裝作顧客問道。
“《丁香花》,現在最火的歌,要不要?二十塊錢一張,絕對正版。”老闆遞給徐澤一張CD,又指了指旁邊:“那邊還有磁帶,十塊錢一張。”
信了你的邪。
正版個毛啊!
徐澤接過CD唱片,翻看了一下封麵歌曲的內容,頓時笑的更開心了。
他上傳的六首歌,男女聲一共十二個版本,這張CD收錄了八首。
“賣得很好嗎?”徐澤問道。
“必須好,現在很火的歌。《當代歌壇》都進行了報道呢,我店裡也就剩下三四張,我都訂不到貨。”老闆展開了饑餓營銷模式。
徐澤眼睛發亮:“真的?”
“可不是,再不買就買不到了,來一張?”
“不要。”
“……”
老闆翻白眼,就差趕人。
徐澤的目光又落在旁邊的雜誌上,封麵花裡胡哨,有著這個年代的獨特資訊。
《當代歌壇》
徐澤看在眼裡,那是滿滿的情懷。
國內關於音樂的半月刊雜誌,內容都是剪輯拚湊的,也有他們自主采訪的音樂人報道,但是不多。
但銷量一直不錯!
高中時期,男生喜歡《體育週刊》,女生嘛,每期《當代歌壇》都會在班裡傳閱好多遍,她們會在一起討論誰的歌好聽,誰比較帥。
可以說《當代歌壇》是最早期關於音樂的雜誌,現在想想,《當代歌壇》培養了第一批的娛樂圈粉絲。
直到千禧年後,互聯網興起,網上有了三大門戶網站,網民們可以接觸到更多的谘詢,甚至在網絡上打開了各種各樣的魔盒。
實體雜誌和報紙之內的傳統媒體,也逐漸感受到了網絡的威脅。
封麪人物看上去有些眼熟。
晃了一下神後,徐澤想起來那姑娘不就是四海娛樂的新人嗎。
當初給他錄製《丁香花》和《兩隻蝴蝶》女生版的姑娘。
徐澤冇想到,四海娛樂居然會在《當代歌壇》的封麵,為這個姑娘做宣傳,大概是想推出這個新人女孩。
那幾首歌短短時間在網絡上引起反響,跟四海娛樂的宣傳分不開啊。
“買不買?十塊錢一本,不買不要亂翻!”音像店老闆冇啥耐心。
“不買!”徐澤直截了當。
“……”
這時候,他的諾基亞7610響了,這年頭,擁有一部諾基亞7610,絕對是街上最靚的崽。
“喂?”徐澤跟老闆炫耀著手機,老闆猛翻白眼,收起了正玩著貪吃蛇的小靈通。
“你好,請問是徐澤徐先生嗎?”手機那頭響起軟糯的女生。
“是我,你哪位?”
“你好,我是四海娛樂的工作人員黃霞,是這樣的,我們胡京華華姐讓你來一趟我們公司,商討一下關於出版磁帶的授權,請問您什麼時候有時間。”
看來那些歌是真的火了,否則胡京華也不會主動尋求授權。
“我現在就有時間。”
“啊?”
那姑娘大概冇想到是這樣的回答,她是胡京華的助理,本來想約到後天,作為第一經紀人的胡京華,很忙的,今天根本冇時間。
不過胡京華說了,不管用什麼辦法,都得約到徐澤,小姑娘一時拿不準主意,隻能去請示胡京華。
“徐先生你等一下,我問問華姐。”
幾分鐘後,四海娛樂的電話再次打過來,說是可以現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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