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衝又驚又怒,錚地一聲拔出佩劍,但見寒光滿眼,劍氣森森,一劍向裴繼歡當胸刺到。
裴繼歡倏地俯身避開來劍,一個筋鬥倒翻出丈餘,宇文衝引劍再刺,裴繼歡外衣掀起,玉光閃爍,一支紫玉簫橫格一劍。
宇文衝的佩劍乃是皇帝親手所賜,縱不及龍泉太阿,也是裁金截鐵,鋒利非凡,誰知這一劍竟削不動對方這支兩尺長的紫玉簫,裴繼歡這一招避敵轉攻,端的是又疾又巧,宇文衝竟也情不自禁暗地喝了一聲彩。
眼見對方紫玉簫帶起風聲,直掃過來,自己長劍剛剛收回,敵人紫玉簫已到眼前,當下急使“鐵板橋”,上身向後猛仰,但見一道紫光,從鼻尖劃過。
宇文衝危急中左手疾起,以擒拿法勾抓敵人手腕,哪知裴繼歡臂如鐵柱,宇文衝一抓宛若抓到一塊冰冷的鐵板,裴繼歡已是反手一拂,宇文衝失聲驚呼,隻覺胸口十三處穴道宛若被利針穿刺,陣陣劇痛,不由自由的放鬆了抓在敵人手腕上的左手,向後直跌出去。
隻聽裴繼歡縱聲狂嘯,道:“你們不是我的對手,多耽片刻,你們便多吃一分虧。
回去告訴你們主子,我願來時便來,願去時便去,讓他彆來惹我,否則就讓他現在就準備後事吧!”
嘯聲刺耳之極,人已倏爾不見!
裴繼歡去了良久,宇文衝才站起身來,隻覺胸口陣陣刺痛,氣息不暢,不禁暗暗驚駭:“我生平自詡劍法,冇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三人鬥他一個,尚自大敗,可見這姓裴的果然不可小覷!”
盤膝運氣,直過了半個時辰,方纔回覆如初,當下把青石道長和天弘尊者扶了起來,幸喜兩人受傷也都不重,天弘尊者被裴繼歡連點了四處要害穴道,氣血揉通,也就好了,青石道長則斷了一根肋骨,也還可以行走。
宇文衝暗忖道:“初次出京就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鬥,還有何臉麵回京覆命?”
眼光一轉,忽見地上光芒一閃,上前一看,原來是一把小小匕首,掉落在地,襯著陽光,正自發出閃閃的寒光,顯是那裴公子走得匆忙,一時大意,無暇顧及而掉落在此的。
宇文衝上前將它撿起,放在手心,仔細地端詳著。
但見那匕首刃身不過三寸左右,一指來寬,其薄如紙,鋒利無比。
這麼小巧玲瓏的暗器武林罕見,匕首揮出,若乘以風,其勢蹁躚,勁道更銳。
武林之中,很多門派都有自己獨特的暗器現於江湖,一把匕首也即是一件信物,代表著某一門派在江湖中的聲威。
宇文衝手中的這把匕首,刃身上有凹進的陰文鐵線篆書“白眉祕製”四字。
看樣子他們此行雖然失敗,倒也並非一無所得,至少可以認定這武功神秘莫測的裴繼歡,正是他們奉命遠度關山、萬裡西來要尋的那位前太子李建成留存於世的唯一骨血,也即是武林第一劍客楊白眉的衣缽傳人。
淡弱的陽光下,又飄起了亮閃閃的冰晶,宇文衝隻覺背心冰冷,半身麻木。
出京之前,皇帝秘密召見了他,告訴他此行去找的人關乎大唐國運,嚴令他小心行事。
他從未見過皇帝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以他大內第一高手的身份,從不輕易誇獎誰的皇帝三四次口頭對他進行了褒揚,將他置於心腹。
他能越過大理寺都總管府直接從一位禦林軍的下級軍官平步雲溪到了現在這個舉重若輕的位置上,縱與皇帝慧眼識珠密不可分,但也絕不是靠吹牛拍馬來的。
他究竟是誰?
是我們要找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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