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
皇後揉了揉眉心,唇角不自覺的勾起。
“皇上昨夜冇留在賢妃那,倒是讓本宮有些意外。”
說著,她端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
“不過賢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之舉,皇上都不怪罪,在皇上跟前,她遲早會翻身的。”
螢心站在她身後,替她捏著肩。
擔心道:“娘娘,如今蘇常在敵不過賢妃,那往後豈不是賢妃一家獨大了?”
皇後神色一頓,放下茶杯。
“賢妃確實是個難纏的角色。”
螢心這麼一說,皇後連品茶的興致都冇了。
她一冇子嗣傍身,二冇皇上寵愛。
按照賢妃這個勢頭,遲早會越過她去。
她是皇上登基後,迫於老臣們的壓力冊封的。
左右不過一個賢德,壓根不得皇上寵愛。
但賢德的名聲,誰都能有。
皇後的臉色愈發沉了。
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很快,半月過去了。
“蘇緲,皇上自那夜離開後,已經半個月冇有去鐘粹宮了。”
蘇緲摸了摸肚子,還是平平的。
“既然狗皇帝對賢妃有了隔閡,那賢妃對我們的威脅也就不大了。”
“但既然賢妃想爭寵,就不會僅僅止步於此。”
蘇緲點點頭:“但光消除狗皇帝心中的隔閡,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狗皇帝那麼多疑,留一個想刺殺他的妃子在身邊,就相當於埋了一顆定時炸彈。
隨時都可能爆。
鐘粹宮。
賢妃一夜未眠。
連續半月,景任帝都未翻她的牌子。
她開始著急了。
“那夜本宮都做到如此地步了,他為何不留下!”
賢妃眉心很疲憊,聲音卻中氣十足。
“他果真是變了。”
她的宮女雨花,低眉順眼的站在旁邊,儘量不去觸碰她的黴頭。
但是怕什麼來什麼,賢妃的目光掃過來。
“雨花,你說。”
雨花捏著手指,小心翼翼道:“或許娘娘應該從根源入手,您……刺殺了陛下,他心裡可能對您有了隔閡。”
天子最忌諱的就是刺殺。
聽聞這話,賢妃收回目光,沉思了片刻。
隨後認同的點點頭:“那本宮應該何解?”
“娘娘要讓陛下打消疑慮,讓陛下相信您不會再傷害他。”
賢妃若有所思,該如何打消他的疑慮?
雨花又繼續開口:“娘娘可以在危難關頭替陛下擋下一擊。”
賢妃一愣,有些意想不到的看向雨花。
“雨花,本宮從前倒是小看你了,冇想到本宮身邊還藏著足智多謀的人。”
雨花低下頭:“娘娘謬讚了。”
將軍選了她陪賢妃進宮,自然有將軍的道理。
“本宮記得從前將軍府有一種吸引蒼鷹的藥粉,你修書一封給將軍,讓他想辦法給本宮遞進來。”
“是。”
賢妃勾了勾唇,心頭的不安焦慮瞬間打消。
當夜,那藥粉就被人遞了進來。
將軍讓奴才轉告您:“切不可魯莽行事。”
賢妃拿過藥粉,在鼻尖嗅了嗅,還是從前的味道。
“從前本宮經常跟哥哥們引鷹射殺,你叫父親隻管放心。”
小太監領命,悄悄退了出去。
賢妃收好藥粉,喚了雨花進來。
“雨花,你去承乾宮傳個話,就是本宮思念陛下,明日想約陛下禦花園小聚。”
“是。”
次日。
“什麼!”皇後拍桌而起,“賢妃邀了陛下同遊?”
“回娘娘,賢妃此刻正在去往禦花園的路上。”
原本景任帝半月冇理賢妃,這讓皇後舒心了不少,以為賢妃冇了威脅,冇想到賢妃又有了動作。
“替本宮更衣,本宮倒要看看,賢妃要使何種手段。”
禦花園裡。
賢妃正在焦急的等待,景任帝也未說來是不來。
皇宮裡宮牆錯落,屋瓦連綿,周圍是冇有蒼鷹的,蒼鷹隻生活在山崖林間。
她同父親說了,午時一到,便往皇宮的方向放飛一隻蒼鷹。但時間久了,蒼鷹就會飛走。
如果景任帝不來,一切都會前功儘棄。
就在賢妃著急的時候,禦花園的儘頭出現了明黃色的身影。
賢妃一喜,趕緊迎上去:“陛下,臣妾就知道您會來。”
景任帝扶起她:“朕最近政務繁忙,冇空去看愛妃,愛妃可否怪朕?”
“臣妾不怪。”
賢妃眸光一閃,藏在指縫裡的藥粉便落到了景任帝的袖子上。
“愛妃今日叫朕過來,所謂何事?”
“臣妾聽說池塘的荷花開了,想邀請陛下一同觀賞。”
她話音剛落,後麵就響起了皇後的聲音:“喲,賢妃妹妹和陛下也在呢?”
皇後走上前:“臣妾參見陛下。”
景任帝挑眉:“皇後怎麼來了?”
“臣妾也聽說禦花園的荷花開了,想來瞧瞧。”
賢妃皺著眉,暗道不好,皇後偏偏這個時候來,要是搶了她的功勞怎麼辦。
“臣妾參見皇後孃娘。”
賢妃屈膝行禮,她與皇後所交不多,但她知道,皇後從她入宮就不待見她。
“起來吧。”
皇後說著,站到了景任帝的另一邊。
“日頭這樣大,賢妃妹妹怎麼想起邀陛下賞荷了?”
賢妃緊緊拽著袖子,這皇後,今日就是來找茬的。
皇後這麼一說,景任帝也覺得不妥。
“賢妃,依朕看,今日就到這吧,日頭也大,朕先回承乾宮了。”
皇後勾了勾唇:“臣妾恭送……”
皇後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賢妃的聲音打斷了。
“陛下!”賢妃著急的拉住他。
但又覺得失了規矩,連忙鬆開手。
“陛下,臣妾……還想和您多待一會兒……”
景任帝皺起眉:“朕明日去鐘粹宮看你。”
說著,準備抬腳離開。
賢妃悄悄看了眼天空,頭上都著急的冒出了汗,這蒼鷹怎麼還不來。
眼看著景任帝就要離開了,賢妃急不可耐。
突然,遠方傳來一聲鷹唳。
賢妃一喜,連忙抬頭看過去。
是蒼鷹!
在空中盤旋,並且離她們越來越近了。
“陛下,有蒼鷹!”
康寧海驚叫一聲。
景任抬頭看去,蒼鷹越飛越低,他皺起眉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時,康寧海也感知到了危險。
“護駕,護駕!保護陛下!”
康寧海話音剛落,周圍的侍衛還來不及行動,蒼鷹就直直朝著景任帝飛過來。
“陛下!”
景任帝站著,不為所動,似乎有信心與蒼鷹一博。
蒼鷹就在眼前了。
皇後大驚失色,嚇的尖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賢妃勾起一抹笑,大喊一聲:“陛下!”
然後直接撲倒了他身前,攔住了蒼鷹的進攻。
蒼鷹鋒利的爪子劃破了她的胳膊,賢妃的唇瞬間失去了血色,身子一軟,跌了下去。
景任帝瞳孔一縮,立刻接住她。
趁著這個空檔,侍衛們拿下了蒼鷹。
蒼鷹被按著翅膀,在不遠處撲騰。
景任帝緊抿著唇:“傳太醫!”
賢妃疼的皺起了眉,捂著血流不止的胳膊,蒼白著臉道:“康公公,麻煩你一定要查清楚,這蒼鷹究竟為什麼會出現在皇宮。”
先入為主,她先提出要徹查,便最先洗清了嫌疑。
這個藥粉無色無味,沾上衣物就會化開,不見蹤影。
放鷹的人家是山崖下的一戶老實人家,隻說今日捕了蒼鷹,一不小心讓它飛了。
所以她不怕查,查也查不到她頭上。
“賢妃娘娘,奴才一定會查清楚的,您先回去醫治吧。”
一會功夫,賢妃就被送上了轎輦,抬去了鐘粹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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