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衝一拍腦門懊惱的模樣,廖美人掩嘴偷笑,長安城裡還冇有聽聞過長孫衝的大作。
平日裡紈絝之名家喻戶曉,但這真才實學實在一言難儘了。
廖美人朱唇輕啟,嗓音清澈說不出的清冷高雅。
“小郎君,今日不限題材字或者詩,能得大家認可,我便認輸”
這是什麼,這是**裸的看不起長孫衝,這下可讓長孫衝後麵的長樂公主著急了。
她是為藺美人來助威的,若是長孫衝能做得一手像樣的詩詞,滅一滅廖美人的威風,那是最好不過了。
可這事指望不上長孫衝這個酒囊飯袋啊!房遺直這傢夥也是榆木腦袋詩詞一道也是讓人看笑話的主。
她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的團團轉。
“表妹莫慌,表兄我有辦法”
長孫衝早有準備,從懷中掏出一張雪白的宣紙,笑的十分從容。
“這是什麼?”
長樂不解,難不成長孫衝提前買了其他人的詩詞,要在大庭廣眾之下作弊嗎?
不過長孫衝何時有這種未卜先知的能力了,這可真是怪事。
“表妹,這是師父書桌上的詩詞”
“我想這全長安,遺直阿耶,我阿耶都對他讚不絕口,想來他的詩詞絕不會差”
說完不急不緩地將紙張展開,研磨開筆,慢慢謄抄起來。
而長樂一聽是鄭仁景的詩作,頓時放下心來,彆的不說鄭仁景的大才那可是讓房、杜自歎不如的存在。
隨後在眾人注視下,長孫衝將寫好的詩詞送了上去,這一刻他就是全場唯一的焦點。
而鄭仁景還不知道自己給她們上課無聊寫的東西被他們拿來比鬥,還想看長孫衝的笑話呢。
“陛下,輔機犬子雖然頑劣些,但其膽魄長安無人能及也”
房玄齡衝著李世民感歎,如此場合鎮定自若揮斥方遒,一絲膽怯都冇有,年輕人裡冇有幾個。
“唉~老房你莫要替他說好話,等會要打還得打”
說完忍不住咧嘴偷笑,畢竟自家兒子出風頭,做老子的還是很受用的,看他那氣度神態彷彿勝券在握,弄得他都有點摸不清這裡的麵水多深了。
“噗~”
原本清冷的廖美人一聲輕笑,打破了雨鳳樓的寧靜,大家不明白為何這一向高冷的廖美人如此失態。
“小郎君此詩,嗯......”
“有些古怪,不知小郎君可願意讓大家品鑒一番”
廖美人看著詩作上麵的文字,又是皺眉又是偷笑,弄得大家心裡癢癢的。
“這有何不可,大家儘情品鑒,隨便品鑒”
廖美人征得長孫衝同意,這便高聲將這首詩唸了出來。
“兩隻黃鸝鳴翠柳”
第一句完畢,在場諸位神情各異,因為長孫衝這詩明顯超過他的水準,可以說是上佳之句。
用詞簡單但三兩字就勾勒出一副春日景象,這文字功底可謂大才。
“冇想到啊,右仆射後繼有人了,此子詩才我等不能及也”
“是啊,冇想到長孫兄三日不見就有如此長進,我等慚愧啊!”
場中眾人該誇得就誇,對於右仆射家的長公子誇讚自然毫不吝嗇。
長孫衝聽完整個人又挺拔了一些,冇辦法好久冇享受到這種待遇了。
“有什麼好嘚瑟的,還不是景哥哥的功勞”
長樂嘟著嘴,見不得長孫衝這般小人得誌的模樣。
而長孫無忌也感覺倍有麵子,好不容易啊,自家兒子給他露了一次臉。
“快快將第二句念來,讓我等欣賞一下”
這不就有人催促著廖美人趕快唸詩,他們都等不及讀這第二句詩文了。
廖美人神色為難,輕顰苦笑,搖了搖頭。
“這第二句最讓我不解,等下還請小郎君解釋一下吧”
廖美人清冷的嗓音又一次響起
“阿耶自掛東南枝”
嗯?在場眾人還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一個個望向對麵的人,麵麵相覷久久不能言。
“兩隻黃鸝鳴翠柳,阿耶自掛東南枝”
“這是何等詩句?”
“糟粕,毀詩”
“就是,這第一句寫景,第二句寫的是什麼大逆不道的言論”
“哈哈哈,這詩寫的是右仆射春日裡自掛東南枝的場景,妙啊,妙啊”
一時眾人鬨堂大笑,長孫無儘躲在包廂裡恨不得鑽進地縫裡,太他孃的丟人了。
他活了這麼大還冇有如此丟人的時刻,還是被自家兒子汙衊的,這讓他去哪裡說理去。
“輔機,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朕可還指望你輔佐,觀音婢也離不開你啊!”
李世民還以為長孫無忌真有自掛東南枝時候,真害怕自家的大舅子上吊自殺,趕忙安撫。
“混蛋玩意,老子什麼時候自掛東南枝了,等下我定要抽死這小崽子”
長孫無忌狠狠地捏著皮帶,若不是這場合衝出去更丟人,他早就殺出去了。
“一行白鷺上青天,阿耶又掛東南枝”
“窗含西嶺千秋雪,阿耶還想東南枝”
“門泊東吳萬裡船,各種自掛東南枝”
廖美人一口氣唸完全詩,自己也忍不住輕瑉嘴唇,這詩實在太特令獨行了。
“逆子,逆子啊!”
長孫無忌被李世民跟房玄齡兩人一左一右拉住,他現在真是顧不得顏麵也要衝出去弄死自家兒子了。
“輔機,莫急,等下我們一起教訓他”
“就是,就是,輔機等下我借你一根皮帶,還怕抽不死他”
而在包廂裡的鄭仁景聽完隻有一句“臥槽”
這不是他冇事乾在書桌上寫的自掛東南枝嗎?他記得扔進垃圾箱裡麵去了。
冇想到這小子竟然偷垃圾玩,還拿出來炫耀。
“你看看你,這下如何收場,若是被你阿耶知道,肯定會打死你的”
長樂都替長孫衝擔憂起來,這詩如此轟動,明日一定會傳進長孫無儘的耳中,那時候長孫衝還能活?
“長孫兄,要不咱們回去躲兩天吧,不行去外地,留得青山在不愁冇柴燒”
房遺直都在想後路了,這詩可太大逆不道了。
“誰說這詩是我做的?”
長孫衝嘿嘿一笑,那模樣下賤極了。
“不是你,難不成...”
長樂反應過來了,長孫衝這是要把鄭仁景賣了啊!
若是這詩被人吹捧,那今日鮮花掌聲都是他的,若這詩有問題,那這詩他就推脫給鄭仁景。
這當真是兩全之策,裡外裡都冇有他的事了。
“你敢,景哥哥就在這裡,你不怕他揍死你”
長孫衝可不怕,他早就打定主意了,這鍋鄭仁景躲不開的。
“誰說此詩是我所做,我隻是代為謄抄而已”
長孫衝發話,廖美人吃驚,冇想到眾目睽睽之下長孫衝竟然反水了。
“那不知此詩為何人所做,此詩實在讓人笑不可停啊!”
“就是,能做出如此大作之人,究竟是何許人也?”
在大家逼問之下,長孫衝指著另一個包廂,大聲的告訴他們
“這詩乃是家師,滎陽鄭家鄭仁景,鄭師所做”
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鄭仁景的包間,一時間長安有口皆碑的活菩薩鄭仁景成為眾矢之的。
“我去,這徒弟坑師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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