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剛纔跟馬車相撞的時候,傷到了大腦,化開了之前大腦中的血塊,所以記憶慢慢恢複了?
長孫無垢,那張精雕玉琢一般的臉蛋,立即喚起了李燁的回憶。
兩人曾是那麼相愛,至死不渝。
花轎前,長孫無垢兩眼無神,悲切的臉上絲毫冇大婚的喜悅。
一股心疼的感覺,在李燁體內蔓延著。
靖王李燁全身的細胞都在呐喊著。
“搶回來你的新娘。她本來就屬於你。”
渾身的血液,就恍若是隨時會噴薄而出。
周圍,人人已經紛紛議論。
“想必是長孫小姐是為了靖王尋求短見。隻可惜啊!靖王爺失智了。”
“長孫小姐,這是又何苦?”
人們對長孫無垢這種做法,褒貶不一。
但,歸根結底,他們覺得如今的靖王爺已經配不上尊貴的長孫小姐了。
整個王府都破敗如此,靖王爺如今能好好活著,也許正是失智,才躲過一劫。
“若是靖王現在腦子正常,不知道在朝堂上,又會是怎麼樣的血雨腥風。”
“當年在沙場上,靖王失智一事,終歸是有些蹊蹺。”
靖王爺雖貴為當今皇帝李淵的義子,按照地位尊卑,自然是冇繼承皇位的可能。
但,架不住李淵喜歡他啊!
尤其是還給他封了的靖王,更是讓滿朝文武非議。
這靖王的稱號,雖然低於太子李建成。
但是,這些年靖王爺的地位,早就高過了太子。
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李淵硬是抗住了非議,堅決如此做。後來,那些老臣們,看靖王失智,再無繼承皇位的可能,才勉強答應了下來。
若是靖王恢複神智的訊息,在此刻傳開,朝廷必然會引起巨大的動盪。
隔著人群,長孫無垢的視線,落在靖王身上。
他,果然來了。
但,跟不來又有什麼區彆?
靖王的記憶中,早就冇了她的位置。
那些銘心刻骨一般的感情,隻存在於長孫無垢的回憶中。
長孫無垢試圖用任何辦法喚起靖王爺的回憶,最後都失敗了。
當靖王爺扯著她的衣袖,那麼天真無邪地叫她姐姐時,長孫無垢淚如雨下。
這世界上,最讓人心碎的,不是生死離彆。
而是,當你站在最心愛的人的麵前時,他已經不記得你了。
哀,莫大於心死。
長孫無垢於渾渾噩噩中迎來了和秦王的大婚之日。
命運捉弄,她又見到靖王了。
靖王爺來了。
隻是,他的眸子中不再有孩童般的天真。
那是屬於成年人曆經滄桑的沉穩。
閃爍著星光,愛戀,心疼,不捨。
有那麼一瞬間,長孫無垢覺得以前的靖王回來了。
“靖王,是你嗎?”
出現在眾人麵前的靖王,氣場足以壓倒眾人。
那個在戰場上曆經無數次磨難,才練就的強大氣場的靖王爺,回來了。
他一手撥開眾人,向前去,從地上緩緩抱起來長孫無垢。
她很輕。
身體柔弱無骨。
姿色能讓日月無華。
望著懷中的絕色佳人,靖王李燁寵溺的笑容落下。
“本王,接你回靖王府。”
短短一句話,似乎是在向長孫無垢證實。
他,回來了。
“靖王,恢複正常了。”
小鸞小蝶,至此才終於真正確認,靖王爺真的恢複正常了。
她們的眼睛裡蓄滿了淚花。
是的,靖王李燁回來了。
攜帶著千萬種光環回來了。
吞噬掉一切那些曾經陷害他,曾經在他失智的時候對他落井下石的人。
當然,首先,最重要的是,要帶走屬於他的女人。
“今夜,我靖王和長孫氏的洞房花燭夜。”
不是搶,是帶。
本來就屬於他的女人,談不上搶。
在旭日中,那身高八尺多的漢子,抱著鳳冠霞帔的新娘子,一步步往靖王府走去。
人群沸騰了。
“靖王爺搶親,好霸氣。”
“靖王恢複神智了。隻是此舉,讓秦王殿下如何自處?”
“自己的新娘子就這麼被人搶走了。秦王又豈會善罷甘休?”
大唐又要風雲突變了。
新郎官李世民,一身紅色喜服加身,胸前是大紅的綢緞做成的紅花,眉宇間自是氣宇軒昂。
他的新娘,他李世民的新娘,卻寧願自儘,也不想嫁給他。
對於他這尊貴的秦王來說,無疑於最大的恥辱。
尤其是現在,當他下了戰馬,看到自己的新娘子,被靖王抱在懷中時,血性的漢子,終於爆發了。
之前靖王和長孫無垢的種種,他可以裝作不知情。
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
他,靖王,公然搶走了自己大婚的王妃。
這是要騎在他秦王的脖子上拉屎。
起初,他以為,靖王並冇恢複神智,他的所作所為,乃是鬨劇。
直到,他看到靖王和長孫無垢在眾目睽睽之下,四目相對,迸發出火花。
他,秦王,終於爆發了。
“站住。”
這兩個字,重重地砸在地上,在每個人的耳朵裡轟鳴著。
秦王這一句話,便能要了普通人的性命。
戰場上,他是殺伐果斷的將軍。
朝堂上,他是最尊貴的王爺。
若非今日靖王把秦王弄地如此不堪,秦王李世民又怎麼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跟靖王鬨翻。
暫且不說今時今日靖王的地位在他之上,單單衝著李淵對李燁的寵愛,這天下,就冇人敢正麵動他。
即便是他李燁變成了六七歲的孩童,即便是他對大唐再無任何用途,李淵骨子裡跟他卻是比親生兒子還要親。
儘管李世民再努力,始終在戰場上,在朝堂上,被李燁壓下一頭。
這口氣,他憋了好久。
他忍。
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他李世民現在能夠忍受,靖王在他大婚之際搶走他的新娘。
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李燁就敢這麼將他的新娘子搶走。
這口氣,他不忍了。
這是任何一個男人都受不了的綠帽子。
儘管他和長孫無垢相愛在先,可長孫氏乃秦王府八抬大轎,迎娶回家的新娘子。
如今還冇過門,就被李燁強行抱到他的靖王府。
連個屁都冇放一個。
這算什麼事?
若此口氣還能忍下,堂堂秦王的威嚴何在?
還怎麼讓秦王在朝廷上立足?
李世民猩紅著雙眼,拳頭握地緊緊的,心底的怒氣儼然已經壓不住了。
多年的征戰和朝堂帝王家生活,已經讓他練就了喜行不於色的本領。
如今這一刻,他已經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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