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逐漸放晴了。
韓珂的衣裳全部都已經潮透了,雖然此時的他形象有些狼狽不堪。
但身後的所有人都不敢嘲笑他,反而神情一臉嚴肅。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韓珂提筆的身影牢牢印刻在了他們腦海之中。
從今往後,他們這些從全國各地考上來的精英學子看到韓珂都得恭恭敬敬地尊稱一句:“詩仙。”
衣裳被雨水浸透太多了,顯然再穿下去就會著涼,所以韓珂取下外套的一刹那,身後成百上千的才子紛紛湧上,他們一邊跑來的路上還一邊取下自己的外套。
他們爭前恐後地想讓韓珂穿上他們的外套,試圖取得好感。
韓珂看著身旁周邊如此企盼的眼神,他也是微微一笑恭手道:“感謝諸位兄台的抬愛,韓某不勝感激,作為男子漢大丈夫,這種小事,韓某還是扛得住的。”
這些才子看到韓珂態度堅決,他們也都紛紛作罷,但無一人重新將衣服穿起。
因為韓珂短短的一句“男子漢大丈夫,這種事,還是扛得住的。”感染了他們。
畢竟在古代,秀才揹負了身體弱,意誌不堅強、隻會讀死書等稱號,既然詩仙都不怕著涼,他們豈會害怕?
更何況,他們希望通過這個表現來獲得韓珂的好感,增進一下他們彼此之間的共鳴感。
韓珂看到他們這樣也是微微一笑,他將潮濕的衣服掛在自己的小臂,他抬頭看著密密麻麻的詩篇圍牆,他略微的點了點頭。
他看著圍牆一角還有點空當,尋思再寫一首結尾了事。
但他發現自己的毛筆已經被寫禿了,而且硯台裡麵隻剩一點墨水。
“兄台,要不您用我的毛筆吧?”
心思敏捷的徐才子看到韓珂手中的毛筆已經禿了,他便遞上了自己的毛筆。
但韓珂揮揮手:“感謝兄台,這不必了。”
隨後,哢嚓一聲——
韓珂咬破自己的右食指,隨後流溢位來的鮮血混合點黑墨直接就在牆上寫下:“仰天長嘯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洋洋灑灑寫下這番精神絕句,隨後便竄出人群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
……
“仰天長嘯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眾人呢喃韓珂最後留下的這句詩,他們紛紛感歎:“這真是一句無比自信的絕句!冇有強大的文化自信是根本不敢提筆書寫出來的!此人,我定當永生佩服!”
“我也是。”
“我也是。”
眾人紛紛共鳴說道著,他們此時並冇有因為下過雨之後有點冷而準備離開,而是堅定不移地站在這貢院圍牆麵前。
他們想再仔細欣賞一下這滿牆詩篇,來尋找一些能讓自己寫出這種詩的靈感。
這些人越看越覺得心驚,這滿滿一牆無一不是千古絕句,吟唱出來不僅朗朗上口還充滿意境。
“此人是何等的絕世天才啊!”
“哪位兄台知道這位詩仙是哪個地方人士?也讓我等私下拜會一下。”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個人說的話猶如導火索一樣直接讓平靜的人群嘈嚷起來。
張才子依然是快人快語,他大聲喊道:“諸位兄台,剛纔那位詩仙是我們臨安城的!名叫韓珂呢!”
韓珂?
眾人聽到這個名字先是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認識。
隨後便一窩蜂的衝到榜紙麵前試圖尋找韓珂的名字,可惜他們反反覆覆的尋找多遍,這韓珂的名字並冇有出現在榜紙上。
先前說話的才子頓時拉住張才子的手臂:“莫非兄台你說錯了,為何榜紙上冇有詩仙韓珂的名字?”
張才子聽到這話不由冷笑:“胡才子你可真是糊塗啊!我家住臨安怎會認錯同我一個城的人?”
胡才子歉笑一聲,拱手:“抱歉抱歉,那為何這榜紙上冇有韓珂的名字?…”
這話剛說出,胡才子突然意料到了什麼,他剛想開口告知大家,先前的徐才子再次湧上前來握緊胡才子的手臂。
“兄台慎言。”
胡才子聽到這聲提醒也是略帶苦澀說道,“冇想到當今天下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是新帝登基的元年!真的是令人無言以對。”
胡才子秉承他家的門風,做人做事都要求認真踏實。
所以他爹這種性格在朝堂之上根本吃不開,隻能做一個六品小官,他尋思回家之後跟他爹說說韓珂的事情。
看看能不能在朝堂之上幫助韓珂重新證明其名次。
其他才子聽到徐才子說的兄台慎言四個字,他們也都紛紛回味過來,讀書人腦子轉得快,所以一時之間,為韓珂打抱不平的聲音都流轉開來。
雖說人群中有些人是事不關己的樣子,但大部分的才子都是十分憤慨的。
不為其他,隻因讀書人都有自己的傲氣,雖說不是自己的事情,但如此之高的才華竟然冇有中榜,這是極其令人可惜的。
……
酒樓二樓老地方。
錢傑和李管事將韓珂所做的一切都目睹在眼裡,看完韓珂所做之事之後,
他們不禁流下恐懼的冷汗。
這次他們好像踢到了鐵板上了...
“李管事,您說這韓珂還能留嗎?要不要今晚我就派人把他...”
說到這裡,錢傑對著李管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此時的他就一心想著把韓珂處死。
否則他們這次的計劃就會增添一絲敗露的危險,到那時就不是抄家這麼簡單了,而是全族被屠!
縱使李管事是一個行走江湖多年的老人,但他被韓珂這一操作也給震驚的不能自己,他沉聲惡氣的對錢傑說道:“你這個蠢貨,如果你今晚就把韓珂殺了,那麼就坐實了韓珂冇有中榜的貓膩,現在下麵的才子都認為他韓珂纔是名副其實的狀元,
你把韓珂殺了不是故意讓自己敗露嗎!真的是蠢貨!”
說完這話,李管事起身準備回府,準備將這一切的事情都告訴他家老爺,他起身時還不忘對錢傑說道:“最近你收斂點,我會如實稟報老爺讓他處理的。”
“是是是,還望李管事多多上心。”
說完,錢傑再次從袖帶裡掏出一錠金子準備遞給李管事,可惜這次,李管事冇有收,而是直接離開了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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