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還沉吟道:“不管怎麼說,耶律餘睹將軍始終是公主殿下的親姨丈,將軍那般疼愛晉王,想必對公主也鐘愛有嘉吧!”
“曾經是,但如今……”餘裡衍輕輕搖頭,彷彿覺得往事不堪回首。
徐還悠悠道:“如果耶律餘睹將軍起兵抗金,興複遼國呢?”
“啊?”餘裡衍微微驚訝,眼底泛起一絲憧憬,旋即又悻悻道:“可能嗎?”
“為什麼不可能?”徐還反問道:“當初鴛鴦濼舊事,可以說是耶律餘睹將軍對令尊心生怨恨,卻也可能是因為晉王殿下遇害,他心灰意冷。如今公主殿下安然脫險,大遼帝係不絕,耶律餘睹將軍未必冇有興複故國之心。”
“姨丈他……”餘裡衍應該是這樣的期望,但又有些許遲疑,目光下意識看向秋荻夫人,看向她的主心骨。
“我隻能說你訊息靈通,來龍去脈知之甚詳,可是你的想法未免太過兒戲。”秋荻夫人沉聲道:“縱然耶律餘睹乃我等故交,卻也隻是舊日交情,家姐已經不在,並非血脈親緣。他憑什麼放棄在女真的榮華富貴,鋌而走險,興複遼之事呢?”
興複遼國,是這個小山村裡所有契丹人的夢想,他們願意為之拋頭顱灑熱血。但他們也清楚,希望頗為渺茫。
而且如今女真已經成了氣候,即便是耶律餘睹那等手握重兵的驍勇戰將,也未必能辦到。降而複叛,這等行徑的風險著實太高,單憑舊日的親戚關係,耶律餘睹未當真必願意。
至少秋荻夫人對於這件事的態度並不樂觀!
隻聽她態度冷淡道:“徐壯士,莫不是你著急南歸,信口開河吧?”
“夫人這麼說,可就冤枉在下了。”
徐還搖搖頭,不慌不忙道:“冇錯,但憑親情是很難說動耶律餘睹將軍。拋開情感,人行事的原則是趨利避害,以如今夫人和公主的處境,確實給不了餘睹將軍更大的利益。”
“確實!”
徐還停頓片刻,續道:“但如果女真人本就懷疑他,提防他,甚至想要永絕後患,夫人還以為是信口開河嗎?”
“嗯?你知道什麼?”秋荻夫人眉頭一動,她已經確定徐還並非信口開河,而是有的放矢。
“除了元帥府的令牌,我還從信使身上發現了這個。”徐還從懷中摸出那根小竹管,的蠟封已經被打開。
“裡麵寫的什麼?”
徐還搖頭道:“女真文字,我看不懂……”
餘裡衍道:“看不懂,找個女真人來辨認就是了。”
“看不懂,你就信誓旦旦,未免……”秋荻夫人卻心如明鏡,當即微有不悅,不過話說了一半就被徐還打斷了。
“元帥府的信使,完顏希尹的令牌,一封密信,金兵大肆嚴密搜捕……有了這些,這封密信的內容……哼哼,夫人懂得。”
秋荻夫人當然懂得,徐還的說法不失為一個好建議。
一個投降,且手握重兵的將領被懷疑是很正常的,女真人真要采取什麼手段也不足為奇。
更何況還有元帥府的信使、完顏希尹的令牌、蠟封的密信,以及女真人興師動眾的搜捕,這些小細節無一不在加深可能性。
這種事不需要確切證據,有時候些許風吹草動,似似而非的疑神疑鬼,反而更容易把人逼瘋。
耶律餘睹能例外嗎?
建議已經提了,秋荻夫人冇有立即回覆,貌似是要仔細思量一番。
徐還倒也不著急,這件事他絕非信口開河,而是有足夠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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