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忘了這茬了!”
沈渡瞬間收起笑容,心說完犢子。
這大盛朝雖然和之前所在的那個世界的古代極為相似,但是曆史線卻是完全不一樣的,這首《畫堂春》中的提到的裴航、嫦娥、牛郎織女這些典故,都未曾在這個世界存在過。
無可奈何,沈渡隻能慌忙解釋道這是北遼那邊的愛情典故,又逐一將這三個故事給徐生講了一遍,才得以矇混過關。
徐生同桌一位年輕一點的學生見狀忙拱手道:“有這樣一首詞傍身,徐師兄就算不能拿下詩魁,也能一舉成名啊,真是羨慕。”
隨後轉身繼續說道:“牛公子,您的詩詞在下喜歡得很,也想求詩一首。”
沈渡嘻嘻笑道:“冇問題,十兩銀子。”
說罷伸出左手討要。
“可……可是我身上隻有五兩……”這學生尷尬地從袖中摸出一把碎銀,一臉祈求地望向沈渡。
“五兩就五兩吧。
給你一首我剛即興創作的,記好了。”
沈渡收過碎銀,開口吟道:“仰天大笑出門去,”“夜深還入花魁門。”
“歸來依杖自歎息。”
“終是歲月不饒人。”
唸完,兩人呆愣:“這首,讀起來不錯,但感覺怪怪的。”
“一分錢一分貨,這是五兩價的水平嘛。”
沈渡嘿嘿笑道。
……與徐生一行人告彆後,沈渡趕忙檢查了剩下幾張紙條,這前世的地名典故等,之後可再也不能出現了,要麼改成這一世的,要麼捨棄不用。
一個個講故事解釋,確實也是個大工程。
第一單完成,十五兩銀子到手。
這特麼的,老爹一個月的俸祿就這麼輕輕鬆鬆地賺到了。
也太特麼容易了吧。
有了個好開頭,沈渡開始尋找下一個獵物。
片刻過後,他瞄準了二樓雅座的最西邊,隻見主座坐著的那人,西十歲上下,商賈模樣。
桌上擺放全是大魚大肉,身旁站著的全是濃妝豔抹的舞女,這廝吃東西也十分豪放,弄得滿嘴是油,儼然一副暴發戶的樣子。
就他了。
上樓,敲門,施禮,開門見山,沈渡一氣嗬成。
“不好意思,叨擾了,這位爺想必也是為了寧月姑娘而來吧。”
“廢話,老子從臨州來,就為了拿下寧月姑娘,你有什麼事?
冇事的話,給老子滾出去。”
“這位爺莫著急,我是專門前來助力的,在下手中有絕美詩詞,隻需十兩一首。
有我的詩詞相助,必能拿下這寧月姑娘。”
“不必了,出發前我己從臨州巍縣的宋教諭處求詩一首,足夠拿下了。”
坐在次座的瘦弱男子也開口補充道:“宋教諭是天希六年進士,他的詩詞乃臨州一絕,整個臨州七縣,未能有出其右者。”
沈渡聞言不慌不忙道:“今日這醉雲館聚集上百人,哪個不是為了寧月姑娘而來,單憑那教諭的一首詩,您真的認為自己穩操勝券嗎?
不如看看我這首,咱們保證質量的同時,以數量取勝,來一個降維打擊,豈不美哉?”
中年商賈男點了點頭:“倒是有幾分道理,把你的東西拿來,給我這師爺看看,若是好,我便買下了。”
“好嘞!”
沈渡趕緊樂嗬嗬地將紙片遞上,那瘦弱師爺接過去不緊不慢地展開讀道:“洞房記得初相遇。
便隻合、長相聚。
何期小會幽歡,變作離情彆緒。
況值闌珊春色暮。
對滿目、亂花狂絮。
首恐好風光,儘隨伊歸去。
”師爺一字一句地唸完,不禁原地發愣。
中年商賈見狀趕忙問道:“這詞如何?”
“單這半首詞,己勝過宋教諭數倍。”
“果真?
能勝過宋教諭那首?”
“千真萬確。”
這商賈將嘴邊的油漬一擦,趕忙湊上來笑著對沈渡說道:“後生,你還備有多少首?”
“加上這首,還有三首。
您若多要,我還能現場作!”
“這裡是一百兩,再來!
再來!”
說罷掏出一張麵值百兩的銀票,哈哈笑道:“好小子,來共飲一杯!”
……夜半,秋風習習。
家家戶戶早己滅了燈燭,隻有那泰安坊華燈依舊。
一主一仆從醉雲館走出,前者揣著一把銀票,後者提著半壺陳酒,走在這荒涼的夜間道路上。
“少爺,您真會作詩啊?”
“那是,文思如尿崩,誰與我爭鋒!
迎風尿三丈,提筆如有神!”
“這詩好,比之前的那幾首都好,那些我聽不懂,這首我倒是聽懂了。”
牛軒搓了搓手,繼續說道:“少爺,你說今晚,醉雲館裡誰能奪魁?”
“有我的那幾首詩詞加持,定是那從臨州來的老畢燈了。”
“少爺,您的詩這麼厲害,為什麼你不自己奪魁,這樣今晚與寧月姑娘風雨的,就是您了。”
“相比起來,這些銀子更能令我開心。
有了這銀子,算是踏出了第一步了。”
沈渡揚了揚手中的銀票道:“風塵之地,風塵女子,我倒是冇那麼感興趣,見識見識就行了。”
說到這,沈渡不免有些害臊。
自己前身那般人設,說出對風塵女子不感興趣這種話,不就相當於前世某位首富說自己對錢不感興趣一樣嘛。
牛軒也冇多想,隻是歎了口氣,深感惋惜:“可惜寧月姑娘了,那商賈長得野蠻,想必十分粗魯。”
“很多時候,佳人與野獸纔是標配。
或者說,有錢的野獸。”
沈渡抬頭看了看月夜:“你就莫要操這個心了,待發達了,少爺我給你尋個良人,說門好的親事。”
“少爺,你老是抬頭做什麼?
這天上有什麼好看的。”
“看星星,看月亮,看這難得一見的夜空。”
“不是每天都能看到麼,哪裡難得一見了?”
牛軒有些無奈,少爺這幾天一到晚上就變得憂心忡忡,滿臉抑鬱,老是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軒哥兒,你有冇有想過,未來的某一天,月亮不亮了,星星也看不見了。”
“這與我何乾?”
牛軒不解:“看不見就看不見了,少爺和老爺安全,我能有酒喝,就行了。”
“軒哥兒,你見過大海嗎?”
“之前和老爺從軍時,去過東海。”
“你能想象到,海水變成黑色,甚至綠色會是什麼樣子嗎?”
“想象不到,而且大海怎麼可能變成黑色和綠色,這不是扯淡嗎。”
沈渡聞言苦笑,前世八嘎國往海裡排放核汙水,引發核危機前自己也是這麼想的,隻是冇想到災難來得如此之快。
若不是全球癌變的爆發,自己應該不至於熬夜打個灰就掛掉。
算了,穿越至此本是幸事,前世的種種冇必要再去糾結了。
我沈渡,從此不念前世,隻珍惜當下,珍惜這看得清的星月,珍惜依舊湛藍的大海,珍惜還能健康活著的自己。
整理好思緒,沈渡奪過牛軒手中的酒壺,一飲而儘。
“軒哥兒,咱們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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