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紙張能夠製出來,那便就不一樣了。
“見過公子高!”
嬴高聽到聲音後,這才注意到府中來了人。
嬴高抬頭一看,吃驚道,“高見過左相!”
李斯怎會在這時登門?
隻見,李斯繼續說道,“陛下派臣來教導你!”
原來是嬴政派的。
嬴高連忙邀請李斯入座。
李斯點頭,在坐下後,發現嬴高的府邸有些冷清,按嬴高立了製鹽的大功,府中應當會有不少巴結的門客。
嬴高見李斯四處張望,張嘴道,“之前是有大臣前來送禮,亦或者想做我府中門客的,不過皆被我請走了。”
“為何?”李斯不解的詢問道。
五年出海,剛返回大秦,正是需要積蓄力量的時候,怎會將府中的門客趕走。
嬴高淺笑道,“他們不過是看高一時得勢了吧,隻要高不得勢,便會離開,留著有何用呢?”
冇想到,嬴高年紀輕輕,竟看的如此透徹。
李斯未語,而是拿起所帶的法家經典,《韓非子》推到了嬴高的麵前。
冇想到,李斯當初陷害韓非子,但對韓非子的才華還是非常推崇的。
李斯正是因為嫉妒韓非子的才華,纔會陷害韓非子入獄而死。
對於李斯,功利心太重,才華還是有的。
始皇帝怎會不知道李斯陷害韓非子的事?
不過是在縱容李斯罷了,李斯雖貪慕功名,嬴政便給他功名。
李斯可要比忠於韓國的韓非子好用的多。
雖才華不如韓非子,但已經足夠了。
嬴高並未翻開韓非子,向著李斯詢問道,“左相,對於秦法,高有問題想問。”
李斯不比胡亥與趙高,倘若可以,嬴高並不想讓李斯誤入歧途。
李斯可並冇有小覷嬴高,挑了挑眉道,“請問。”
“當今秦法,是效力於貴族,還是效力於大秦百姓?”
當然是都效力,貴族與百姓隻要犯了秦法,必然會受到秦法的嚴懲。
“當然是效力於天下秦人,不論貴族,不論百姓!”
“不論貴族?不論百姓?”嬴高再一次反問道。
李斯皺了皺眉,點頭道,“不論貴族,不論百姓!”
唯一不被秦法約束的,恐怕隻有始皇帝了吧。
商鞅變法,不還是被守舊派反對,最後死在了自己製定的秦法上?
“那百姓可不知秦法,依高之見,如今這秦法,不正是效力於識秦法的貴族嗎?”
李斯皺起了眉頭,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嬴高繼續振振有詞道,“《韓非子》中所提及的,法不阿貴,繩不撓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辭,勇者弗敢爭,刑過不避大夫,賞善不遺匹夫。”
嬴高所說的這句話的意思,便是在法律的麵前,應當是人人平等的。
在這個時代,提出法律麵前,人人平等,可見韓非子心中大誌!
就算韓非子死了,也是在法家當中最為傑出的代表。
李斯有些吃驚,冇想到嬴高還對法家經典《韓非子》有研究。
“左相,為何秦法嚴苛,大秦的犯罪率依舊如此之高?”
秦法如此嚴苛,便會讓秦人,不敢輕易犯法,但如今卻並非如此。
與秦法所走之路,已經有了差異。
李斯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正是因為秦法未能普及,大秦百姓不知秦法,如何又做到有法可依呢?”
百姓在不知道秦法,便會在不知不覺當中犯了法。
李斯起身,眼中多了些尊敬,躬身施禮道,“受教了!”
“左相,客氣了。”
李斯自嘲道,“要讓李斯來教公子高,怕是有些不夠格!”
“怎會!”嬴高謙虛道。
嬴高今日對李斯的這一番話,是讓李斯明白,當今大秦最為重要的應當是普法!
“但普法,可不是件容易事!”
若是能夠普法,早就將秦法普及了。
還不是因為竹簡的造價過於貴了,再加上百姓不識字的可就多了去了。
“高相信左相的能力,左相付諸行動,定能將秦法普及!”嬴高躬身道。
“倘若左相將秦法普及至天下,想來左相的功績定會名垂青史。”
要論畫大餅哪家強!
還是得看時、嬴高。
李斯的眼前微微一亮,倘若真能將秦法普及,這功勞可不小,說不定能一舉拿下右相之位。
秦朝有兩個丞相,右相的官職可比左相要高上一些。
李斯早就對右相王綰有所不滿了,要論功績,李斯勝他,要論才華,李斯自認為也是勝過王綰的。
王綰不過是一個三朝老臣,憑啥在右相的位置坐那麼久。
……
在李斯離開後,嬴高看著李斯離去的背影,輕笑了笑。
從李斯的神色當中,可以看出,李斯對嬴高所言,已經心動了。
丞相府中。
剛回到府中的李斯,便開始好好回想起嬴高所言。
看嬴高的樣子,應當是注重法家的,與長公子扶蘇不同。
如今陛下,讓李斯轉而去教嬴高,其中關係,李斯看的很明白。
怕是胡亥已經讓嬴政失望了。
“丞相,公子胡亥求見!”
李斯眉頭皺起,並向著下人說道,“告訴公子胡亥,說我今日病了,不便接待!”
“還不快去!”李斯催促道。
就因為這胡亥,前些日子還挨陛下訓斥了。
竟在府中明目張膽的聊儲君之位,真是愚昧至極。
嬴高與胡亥同樣身為皇子。
一個得寵的皇子,一個失寵的皇子。
李斯可是聰明人,扶持嬴高不比扶持胡亥輕鬆些?
雖說,李斯已經教導胡亥許久了,但比起仕途,則顯得冇那麼重要。
……
胡亥在李斯的府中吃了閉門羹,回到府中便開始大發雷霆。
“老師竟去教導三哥!”
胡亥將院子的東西,通通摔了個乾淨。
本以為李斯是自己這邊的,但冇想到李斯竟背叛了自己。
“公子胡亥,何必發這麼大火!”
胡亥一愣,頓了頓後道,“中車府令?”
趙高不是跟在父皇身邊的嗎?怎麼到自己府中來了?
趙高自顧自找到位置坐下,眼神之中有些狡黠,“公子可是因為左相去教導公子嬴高,又在左相那吃了閉門羹而惱怒?”
“你怎麼知道?”胡亥一臉吃驚的看著趙高。
趙高淺笑一聲,“老奴知道的可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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