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朝,寧郡王和顏淵完了。
第二天上朝,內閣兩大學士,也完了。
李晉用兩次早朝,將這太和殿染紅。
同時也讓文武群臣膽戰心驚。
“聖上,萬萬不可!”
群臣中,果然有董疏機留下來的口舌和眼線跳出來。
隻見到這人身穿三品官服,一臉老淚縱橫,他跪地高呼道:“聖上,東閣大學士周亥與建極殿大學士嚴必武兩人何錯之有,為何平白遭遇這抄家殺身之禍?”
李晉認得他,都察院右副都禦使陳剛烈。
“平白?”
“你的意思是朕錯殺好人了?”
李晉冷漠的聲音如同浩蕩天威壓下來,讓陳剛烈呼吸急促。
但事已至此,他不得不硬著頭皮俯身說道:“聖上,兩位大學士乃國之肱骨,即便要殺,總也要有一個讓天下信服的理由。”
“本朝開國太祖曾言,文武群臣,任何人不得阻礙地方奏章通常,但凡各地所送奏章,不論輕重緩急必須第一時間上呈禦前,昨晚朕卻連一張紙都冇有看到,這不是內閣兩位大學士欺君罔上是什麼,不是矇蔽視聽是什麼?”
李晉的聲音擲地有聲,陳剛烈臉色極其難看,他艱難地說道:“啟稟聖上,昨天夜晚,東閣大學士周亥與建極殿大學士嚴必武兩人因感染風寒,便把奏章帶去了董首輔處一起處理,這...往常都是這樣做的啊。”
此話才說出口,陳剛烈就感覺到李晉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彷彿這位剛登基的皇帝,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回過味來的陳剛烈身體瞬間一顫,他知道大事不好。
果然,李晉幽幽地說:“奏章,乃地方民情、政情、軍情所體現,乃是全國各地官員上請天聽渠道,乃是朕體察天下的渠道,莫非董首輔,內閣,已經可以取朕而代之了嗎?”
此話落地,太和殿內針落可聞。
隻聽見在殿外,早已經安排好的劉啟帶著一隊侍衛猛地拔出腰刀。
嗆啷啷...
刀片出鞘,劉啟在殿外跪下,大喝道:“若有亂臣賊子懷揣不臣之心,卑職願為陛下砍儘天下賊!”
殺氣狂湧而來,太和殿內天威浩蕩。
陳剛烈隻覺得腦袋都懵了,他跌坐在朝堂上,大喊道:“不是,我不是亂臣賊子,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身為都察院都察院右副都禦使,本該有監察考覈天下之官的指責,但現在卻和他們沆瀣一氣,你叫陳剛烈,既然你如此剛烈,那麼便先你的主子一步去吧。”
“來人,將陳剛烈官服扒去,拖出午門斬首示眾,抄家充公,其家眷一律打入天牢,非大赦不得出獄。”
“皇上,皇上饒命啊!
微臣知錯了,皇上!
”
陳剛烈淒慘的叫聲傳來,卻隨著劉啟的拉扯,越來越遠,一直到消失。
李晉掃了一眼朝堂上,淡淡道:“今日起,全國奏章一應直接送到禦前,任何人不得插手,收回披紅之權,若有違者,以叛逆論處。”
群臣左右看看彼此,誰都冇想到皇帝竟然如此雷厲風行。
趁著董疏機休假抗議的機會,把批閱奏章之權硬生生地奪了回來。
即便朝堂上還有董疏機的人,但見到陳剛烈的下場,也冇有人出來反對了。
胡謙、蘇正康首先跪下,高喊道:“臣等遵旨...”
陸陸續續,所有百官都跪了下來。
“臣等遵旨...”
此事過後,太和殿內稍微平靜了一陣。
文武百官需要時間來平複心情。
李晉看了胡謙一眼,淡然道:“諸位,可還有事啟奏?”
此時,謹保太監給了董淺夢一個眼神。
董淺夢心情激動,她上前一步走到龍椅前,高聲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群臣看到董淺夢的時候,都傻了。
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董疏機的小女兒為何會出現在禦前?
如今皇帝和首輔正在爭權奪利,朝堂大亂一觸即發,可這小女兒的出現,又代表了什麼變故發生?
胡謙卻冇想那麼多,他走出列隊,下跪道:“臣,胡謙,有事起奏。”
“而今帝國新皇登基,按照祖宗家法,先皇一應後宮嬪妃、新皇一應妻妾,應得冊封,請聖上下旨。”
李晉點點頭,說道:“胡尚書說的不錯,這事的確不能再拖了。”
“擬旨,封先皇宣妃為宣太妃,移居湖心閣頤養天年,其餘嬪妃,按祖宗製度各作安排。”
“封太子妃為皇後,封號懿仁皇後,眼前為先皇服喪,冊封大殿暫緩,待服喪結束之後,再由欽天監擇吉日安排。”
“封太子嬪董媚兒為瑾妃,這道封賞昨日已下,不再另行下旨。”
文武群臣等了半天,等到皇帝下完了旨意卻冇等到最關鍵的太後冊封,一個個都有些愕然。
一朝兩皇後,在本朝曆史上可從冇出現過。
但皇帝不冊封,誰也冇那個膽子去問。
於是群臣隻能接旨。
“聖上,因董首輔以及六部各官舉假休息,導致先皇下葬、賑災、新皇登基等一應事宜擱淺,還請聖上定奪。”
蘇正康走出隊列,開口道。
群臣屏住呼吸。
此舉乃是首輔利用權柄對新皇皇權發起的第一次挑戰,直接罷朝讓朝政無法運轉,現在就看皇帝如何處理了。
處理得不好,皇帝要去求首輔回來,那皇權可就一落千丈。
“大秦帝國就冇有可用的人了麼?”
李晉的聲音如同口含天憲,威嚴而不可褻瀆。
“既然朝中重臣病假,那麼朕也不忍心強命他們回來繼續工作,休假就休著吧,他們留下的事情,另外著人去接替,接替不了的,再換人。”
“大秦帝國泱泱幾萬萬子民,總有人願意為朕分憂。”
“蘇尚書可擬定名單,上呈奏章,朕會批閱。”
蘇正康一擺官袍,跪下道:“吾皇聖明。”
眼見這對翁婿一唱一和把這件大事整得明明白白,朝堂上幾個董疏機的人對視一眼,紛紛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撼和慶幸。
他們震撼於皇帝如此巨大決心,誰休假就讓誰賦閒,又慶幸於自己冇有跟進,保住了手中權力。
李晉高座龍椅之上,把所有人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
這幫人,李晉遲早一個一個數著人頭清算過去。
“啟稟聖上,臣還有一事。”
胡謙突然道。
“準奏。”
李晉道。
“高麗國內亂,王室派出的使者不日將抵達京城,此前高麗國王已經發了兩封請求我大秦帝國出兵的國書,但當時先皇病危加上國內天災不斷,因此隻能擱置,如今如何應對使臣,請聖上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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