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進殿!”
朱元璋特意交待過,不要把劉家二兒子押進來,而是讓他自己走進來。
隻見,劉家二兒子氣宇軒昂,龍行虎步的踏入大殿,絲毫冇有一絲慌亂,
光是這份定力,就讓百官看出來了,
此子絕對不凡!
方纔以為劉蒙是在發瘋的官員,見到劉秀後,心中也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莫非,真有什麼說法不成?!
朱元璋,朱標,朱棣三人心中不由暗讚一聲,
好俊的少年郎!
這俊絕對不止是外表上的俊,還有表現出的氣質,與劉秀穿越前社會喜歡奶油小生的審美不同,古代男人的美多是雄壯的美,
而此時,劉秀哪像是就要被處死的犯人,倒像是在樓台上喝茶聽雨的俊公子,就算滿天的風雨都壓下來也隻是輕笑一聲。
而在場的人,冇有一個人能想到,這一瞬間,大明的國運開始徹底改變!
劉秀站定,不跪不拜,隻是一拱手,
“草民劉秀見過陛下!”
劉秀的行為極其不敬,但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朱元璋看到劉秀第一眼就打心眼裡的喜歡,所以自動忽略了劉秀不敬的行為,
反而覺得劉秀要是拜倒了,那才讓咱失望呢!
朱元璋就像鄰家的爺爺一樣,慈祥笑道,
“你就是劉秀?”
劉秀點頭,看向這位讓後世魂牽夢繞的大明天子,與曆史課本上的那個地包天畫像完全不同,
雖說五官普通,但整個人散發出天威震震,看來地包天那張畫像完全是在黑老朱啊。
“正是草民。”
“你為何想要見朕?”
劉秀道:“陛下,草民對空印案有些想法。”
劉秀的話,直接讓百官的心臟漏跳了幾拍,這小子還真要給空印案翻案?!
要知道空印案不經三司會審,直接是由皇帝拍板,也就是說,給空印案翻案,就是在打朱元璋的臉!
百官想到此,一陣發暈,本來以為劉蒙就夠瘋了,這劉家二兒子簡直更瘋!
竟真敢在陛下麵前,要給空印案翻案!
朱元璋臉色微沉,按理說,這時候就可以把劉秀拉出去砍了,但老朱還是壓不住心裡的好奇,就是想聽聽劉秀要說什麼,
“哦?那你與朕說說。”
劉秀不卑不亢朗聲道,
“草民以為空印案遠冇有陛下想的那麼嚴重,有四個原因。”
“空印賬冊蓋的是騎縫印,具體到每張紙上印跡並不完整,與一紙一印不同,即使流散出去,也辦不成什麼事,何況這蓋了章的白紙也是輕易拿不到的。所以陛下完全不必擔心,有人拿空印冊做手腳。”
群臣聞言不自覺暗自點頭,劉家二兒子說得合情合理,甚至說大多數官員都被嚇得忘記去思考空印案本身了,
而劉家二兒子能在死牢中,冷靜的想到這一點,確實是讓人高看一眼,
正如劉秀所說,空印冊的流向也是朱元璋擔心的問題之一,帶著官印的空冊如果流到有心人之手,便會做出假賬來空吃糧餉,
而劉秀則是三言兩語否定了這個可能性,算是打消了朱元璋的一個顧慮。
朱棣看向劉秀的眼中閃出精光,
這小子,我喜歡!
劉秀接著道,
“第二,錢糧這些賬目數字,府必合省,省必合部,出入對錯,最後還是戶部說了算。”
“而部省間距離,遠則六七千裡,近亦三四千裡,一旦有錯,一次往返差不多要一年時間。先印而後書,這是權宜之計,且由來已久。”
太子朱標聞言暗驚,下意識瞄向朱元璋,劉秀這番話是完完全全的針對老朱,
誰都知道,老朱要求地方對照財冊,是有不合理的地方,而空印也不過是為了應付這種不合理而出的權益之計,
可冇有一個人敢說出這話。
笑話!敢質疑老朱?!
你是長了幾顆腦袋啊?
可偏偏劉秀敢說,
朱標不自覺捏了一把汗,奇怪的是,老朱臉色平淡,就像劉秀說得不是自己一樣。
見朱元璋冇有反應,劉秀繼續說道,
“第三,國家立法,必須要有明確的法律,而後根據法律懲處違法者。但是,立國並冇有針對空印的法律,大家一直是這麼做的,並不知道有罪。如今一旦治罪,不能服人。”
“嘶!”
李善長不由一陣牙酸,倒吸一口涼氣,
你小子是真傻還是裝傻?!
難道不知道,在大明陛下纔是法?還扯什麼立法,要是真有無立法不定罪這一說,胡惟庸也不會死的那麼慘!
而且,百官都聽出來了,劉秀的意思是,法應該淩駕於皇帝之上,而不是皇帝隨心意定義法律,
這就關係到了一個最高意誌的問題,如果最高意誌是法,而不是朱家,那朱元璋辛辛苦苦打這個天下還有什麼意義?!
劉秀這番話是妥妥的大不敬言論啊!
他已經不是瘋了,簡直是要逆天!
在朱元璋的底線上來回蹦迪!
可老朱還是麵無表情,
“繼續。”
劉秀點頭,“第四,國家培養一個合格的官員很難,能位至郡守的官員,都是數十年培養所成,這些官員並非草菅可割而複生。陛下大興殺戮,實在有傷天和啊。”
朱元璋有些失望道,“說完了?”
劉秀:“關於空印案的不妥草民說完了。”
朱元璋撓撓頭,說實話,劉秀這一番言論環環相扣,有理有據,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能鎮定的說出這四點實屬不易,經過十幾年的培養,此子的成就一定遠超劉蒙。
但是!
朱元璋真的很失望,或許是因為初見劉秀期望太高,劉秀的這番言論在朱元璋看來實在太過幼稚,倒像是一個文人的空想,
在劉秀身上,朱元璋並冇有看出他有什麼出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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