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聽了老農的話,林牧若有所思……
鳳陽府。
王知府快馬從應天回來後,立即便命人去通知所有的知縣們,明天在知府衙門商議春稅之事。
但除開林牧外的其他十二位縣令,王知府卻是叫他們接到公文後,當夜立即便趕到鳳陽,到鳳陽府最大的錦繡飯莊一起吃飯。
深夜,王知府坐在酒桌前,看著底下十二位縣令們,正色說道:
“你們都給本府聽好了,明日澄安縣令林牧來了,你們要一起在他麵前哭窮,哭的越窮越好,越逼真越好。”
“你們這麼哭,本府纔好給你們減稅,這樣今年你們十二縣的稅銀和公糧就全都減免一些,到時候本府好叫林牧的澄安縣多出錢糧,承擔這一部分虧空。”
王知府隨即嘴角上揚,勾勒出一抹笑容道:
“至於這次減免你們各縣的錢糧,本府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由你們各位縣令自行處置,本府說的夠清楚了嗎?”
聽聞此話,那十二位縣官們心中大喜。
這個自行處置的意思,他們自然明白,紛紛表起態來:
“知府大人放心,明日下官們一定配合您演好這齣戲。”
“那林牧是什麼東西?竟敢得罪知府大人,真是瞎了他一雙狗眼!”
…………
翌日。
威嚴的知府衙門前,停滿了從各縣而來的馬車,每個馬車旁邊都跟隨著幾名仆從。
林牧的馬車是最後纔到的,與其他十二位知縣們的馬車不同,林牧坐的馬車是白色的,趕馬車的車伕和仆從,也是麵色慘白如紙,好像個死人一般。
“林知縣裡麵請,知府大人和其他縣令們都已到了,就等您一個人了。”
一名小吏把林牧迎了進去。
怎麼?
其他十二個人和王知府都到了,就等自己一個人了?
林牧心裡已經知道,這其中必有貓膩。
邁步進入議事大堂,隻見王知府在上麵正襟危坐,底下那十二名知縣們卻是身穿破爛官衣,一個個臟兮兮的。
這是什麼意思?
自己這個縣官是剛當上的,官服官靴官帽也都是新置辦的。
這十二名知縣故意穿的破破爛爛,看來這次不但要孤立自己,還要針對自己啊!
林牧找地方落座,倒要看他們用何等手段?
一看人員到齊,王知府開啟了今天議事的正題:
“諸位,朝廷要出兵漠北,今年的春稅咱們就提前一個月收了,本府今日召你等前來,就是議一議這攤派銀兩的問題。”
王知府率先訴起苦起來:
“唉!本府身為當朝宰相胡惟庸大人的女婿,今年嶽父為國為民,給我這個女婿攤派的擔子很重啊!”
王知府一臉正氣,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說道:
“嶽父大人訓教道,你是我胡惟庸的女婿,又守著鳳陽府這麼一塊陛下的故鄉之地,更應該多交稅,支援朝廷纔對。”
“所以嶽父今年為我鳳陽府定下的稅銀,是白銀二百萬兩,糧食一百六十萬石。”
一聽到這個數字,所有知縣們全都是一驚!
“知府大人,今年怎麼這麼多啊?”
“這麼多我們怎麼湊的齊啊?我們身為一方父母官,總不能去壓榨百姓吧?”
說著話,一個知縣便跑出來,跪在王知府麵前哭訴道:
“知府大人,下官這身官服已經三年冇捨得換了,您看這一身的補丁啊,連下官都窮到如此地步,我們淮安縣怎麼交得起這麼多的銀兩和糧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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