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多個人加在一起,陽氣沖天,其實並不容易鬼打牆。
所以林牧這次回地府,直接帶了五百名陰兵來。
王知府帶上弟弟,乘坐八抬大轎離開的時候,天色便已經黑下來了。
纔剛走出了澄安縣城,在郊外的官道上時,天色就已經完全漆黑,隻能藉著月光前行。
轎子裡。
王知府檢查了一下弟弟的傷勢,這一刀割的是真狠啊!
傷口直到現在都在流血,雖然塗了好幾遍的金瘡藥,但血仍舊未曾止住。
“來人,再將上好的止血藥拿些進來!”
“趕緊快馬去請鳳陽最好的郎中,把他抓來止血看病。”
王知府話音剛落,去請郎中的人還未出發呢,忽然之間,便從官道的四麵八方散發出陣陣陰冷的寒氣……
這陣寒氣一起,這暖春的天氣好像一下變成了寒冬,天上原本清亮的月亮也變成了毛月亮,星光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很快,官道四周圍的樹林裡,開始起霧了……
如果此時有人擁有陰陽眼的話,就會看到,大量的陰人陰兵乘騎在白色的紙馬上,身穿鎧甲,手中握著武器,渾身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
而這些陰兵們,密密麻麻數百個,早已將官道四周圍全部圍住了。
兩邊的樹林之中大霧瀰漫,溫度也是驟然降低,林中的鳥獸們發出哀鳴,爭相逃散,隻剩下烏鴉和貓頭鷹還在發出詭異的啼叫聲音……
此時王知府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他催促府兵們加快速度趕路,把轎子也換成了三匹馬同時拉的馬車,想以最快速度趕去鳳陽。
狂奔了快一個時辰之後……
按說現在已經十分接近鳳陽城了,澄安和鳳陽府相隔很近。
可此時匆忙趕路的那些府兵們,卻是心裡開始疑惑起來。
怎麼眼前的場景,越看越覺得熟悉啊?
一樣的路口,一樣的歪脖子樹,一樣的大水坑……
又是走了半個時辰,眼前這條路好像依舊走不完一樣,這些熟悉的場景又重新過了一遍。
這下子,趕路的府兵們心裡徹底毛了,趕忙停下來。
一看趕路的隊伍停下,王知府大怒道:
“怎麼不走了?”
“誰讓你們停下來的?”
兩個百戶趕忙來到王知府麵前,有些心慌的呈報道:
“大……大人,咱們好像碰見不乾淨的東西了。”
“不乾淨的東西?”王知府也是一愣,從馬車裡出來。
那兩個百戶說道:
“澄安距離鳳陽並不遠,若是正常情況,咱們現在早已經趕回鳳陽城去了,卻到現在都未走出這片官道和樹林。”
“冇錯兒,咱們腳下這條官道大有問題啊大人,剛纔走過一遍後,看到這裡熟悉的場景,屬下便留了個心眼,做了許多的記號,結果現在走著走著咱們又回到原地來了,您看這裡,咱們上一次路過這裡時,所做的記號還都在啊。”
王知府看到地上的記號後,大吃一驚。
立即命人點燃火把照明,繼續趕路,同時他自己這一次,又在原地親自刻下了一個圖案作為記號。
半個時辰後。
鬼打牆果然冇讓王知府失望。
二百府兵連帶王知府、王大善人他們,又再一次回到了原地。
此時的王知府低頭一看,自己剛纔在地上刻畫的記號還都在。
這下他徹底傻眼了……
莫非,真是碰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可是自己手下二百多人,而且這些府兵們殺氣騰騰的,光是活人身上的陽氣和殺氣加起來,那些不乾淨的東西也早已是退避三舍,遠遠的就該躲避開了。
怎麼還會出現這樣的事?
王知府一遍一遍的,開始在原地兜起了圈子……
而在另一邊,吉安侯陸仲亨和淮安侯華雲龍,點齊兵馬彙聚一處,已經直奔澄安縣衙而來,要問罪於林牧。
大片的燈籠火把,將整個澄安縣東門映照的亮如白晝。
三千士卒們一聲呼號,立即便嚇得城中百姓們從睡夢中驚醒。
林牧很快便得到訊息,穿好官衣,來到城牆上。
隻見底下的三千明軍,殺氣騰騰。
兩位侯爺,怒火滿麵,那雙犀利的眼神恨不得當場殺了他!
“開門。”
“叫澄安知縣林牧給本侯滾出來!”
華雲龍年輕氣盛,直接在城樓底下叫罵起來,完全是一副戰前罵陣,要兩軍廝殺交戰的架勢。
看到城下密密麻麻的人馬將縣城圍住,城中百姓們嚇得是心驚膽顫。
“大人,他們一定是為白天的事,來找您尋仇來了,怎麼辦啊?”
林牧站上城樓,朝城外的明軍看去,自報起了姓名:
“聽說吉安侯和淮安侯找我,下官林牧,乃是新上任的澄安知縣,敢問兩位侯爺不在自己的封地上駐兵安歇,為何舉兵圍困我澄安縣城啊?”
林牧顯得不卑不亢,從容自如的問話。
可這在底下暴怒的華雲龍、陸仲亨看來,林牧這是反了天了!
陸仲亨也是勃然大怒道:
“小小一個知縣,這麼大的譜嗎?”
“趕緊給老子開城門,我們為了什麼來的,你自己心裡知道,再不開城門休怪本侯不客氣了!”
林牧冷笑道:
“我若是不開城門,吉安侯要怎樣?”
不等陸仲亨開口,華雲龍大罵道:
“料想澄安縣一個彈丸之地,也擋不住我三千精兵圍攻,你個小小澄安知縣,不過是個芝麻綠豆大小的官職,敢在兩位王侯麵前擺譜,若是本侯今日進城,必定取了你的狗命!”
“哈哈哈哈哈,淮安侯好大的口氣。”
林牧大笑道:
“澄安縣乃是大明疆土,我乃是陛下親自委任的澄安縣令,今日本縣還就不開這城門,淮安侯與吉安侯若要以這三千精兵攻打縣城,那就儘管來。”
林牧蔑視道:
“慢說你們有陛下禦賜的丹書鐵券,攻打縣城如同謀逆篡位,你們二人自己在心裡也掂量掂量,到時候那兩塊破銅爛鐵究竟能不能壓下你們的謀篡之位,保住你二人的性命。”
“你……!”
華雲龍和陸仲亨聽到此話,均都是一愣。
這二人也是從未碰見林牧這樣的硬骨頭,這番話懟的他們一時間還真是下不來台。
三千精兵氣勢洶洶而來,雖說是聚集在澄安縣外,可他們隻是借勢來討個說法罷了,為的是嚇一嚇林牧這個澄安知縣,好叫他服軟放人。
他們這輩子碰到的其他官吏們,隻需要一張侯爺的名片遞過去,對方便已經嚇得魂不附體,生怕得罪了他們這幫權貴,那是完全如同狗爬一般的搖著尾巴跑過來,又是賠禮又是道歉的。
二人一向如此行事,在這地方上是想辦什麼事就辦什麼事,冇有辦不成的。
卻冇想到,今日居然有一個不開眼的居然敢站出來跟自己硬剛!
林牧反正豁得出去,什麼狗屁長官、上司、王侯、將軍……
你敬我一尺,我便還你一丈。
你若是個好人,林牧自然叫他得好報。
若是淮安侯和吉安侯這種不是東西的人,他不介意撕破臉皮,反正他是黑無常,什麼都不帶怕的。
一看兩位侯爺此時不知道如何答話,林牧反而用更加威嚴的聲音回擊道:
“你二人不知體統,竟敢舉兵謀逆,實在枉費陛下一番苦心賜予你們的侯爵之位。”
“二位,身為王侯也不可乾預地方政務,你們識相一點最好馬上退兵離去,否則的話,本縣便要參你們妄動刀兵企圖謀反之罪。”
“今日這城門,本縣說什麼都不會開,你們若有事商議,就請明日天亮城開,親自到縣衙找本縣當麵敘談,哼!三更半夜帶兵擾民,實乃是禽獸之輩,畜牲行徑!”
當林牧這最後八個字罵出口時,身後站著的百姓們全都嚇得一哆嗦。
華雲龍登時大怒,說時遲那時快,搭弓射箭瞄準城樓上的林牧便是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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