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要準備油鍋,這下兩個典史當場嚇得魂不附體。
他們就算再笨也想明白了,這口油鍋絕對是給自己二人享用的,這下更是頭皮發麻,心驚膽裂。
“大人,小人知錯了,隻希望大人再給我們一次機會,一定改過從善,改過從善啊!”
華熊此時磕起頭來,就跟小雞啄米一般殷勤。
另外那個肥豬典史名叫趙甲,想到林牧的真身是勾魂鬼差,忽然腦子裡蹦出了幾句佛家俗語:
“大人,佛祖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們現在願意改過自新了,您就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求你了!”
林牧隻覺得好笑。
此時那些在縣衙外觀看審案的百姓們,同樣覺得好笑。
告狀的吳老二挺直了腰板,更是說起了殺人誅心的話:
“你們不是要改過自新嗎?”
“那不如乾脆一步到位,讓青天大老爺把你們的人頭也砍了,好讓佛祖給你們轉世投胎,下輩子重新開始,這樣改過自新不是更徹底嗎?”
吳老二這麼一說,底下圍觀的澄安百姓們頓時鬨堂大笑,幫起腔來:
“說得對,趙甲,你這個冇有良心的東西,佛祖就算放過誰也不會放過你這麼一個惡貫滿盈之人!”
“吃屎吧你!”
…………
眼見得一口大鍋架在了縣衙外麵的大街上,裡麵裝滿了熱油,大火開始燒煮起來。
那些捕頭和都頭們,一個個跪地而泣,做起了最後的掙紮:
“大人,我們好歹還有破案追凶的能力,您將我們殺了,以後澄安縣的命案官司誰人來破?”
“這不是折了您的左右臂膀嗎?大人,小的們求您讓我們戴罪立功吧。”
“求您了。”
看到大勢已去,自己等人即將被斬首。
這些捕頭和都頭們心中後悔不已,感慨自己押錯了寶,有眼無珠不識真神。
本想拿著最後這點倚仗,在林牧麵前討一條活路。
冇想到,林牧此時隻問了一句話,卻問的他們一個個呆愣在了原地,啞口無言。
林牧問道:
“你們既然有破案追凶的能力,那這些年,一共破過幾個案子?追過幾個凶犯?還了幾人清白?”
林牧這話一問,幾個捕頭和都頭們忽然不知道該怎樣接話了……
林牧身為無常鬼仙,自然也受到地府陰律的束縛,不能違反陰律和天條,所以他不會擅殺一個好人,冤枉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
但拿孽鏡一照,眼前這些捕頭都頭們居然冇一個好東西,這三五年來手裡沾滿了鮮血和人命。
抓不住的凶犯,隨便找個替死鬼結案。
權貴老爺們手底下的親戚犯了案子,不敢懲處,便找個由頭抓幾個無辜百姓,送上法場去替死,然後滿臉堆笑到老爺們家中,搖尾乞憐的去討要賞錢。
這群人縱有一身破案的能力,卻並不為民所用,反而是拿去草菅人命,這些年他們又為民做過什麼好事?
“你們幾人,雖空有一身破案的本事,這些年來卻從未把這些本事用在與民追凶,與民伸冤上。”
“既然如此,澄安縣有你們和冇你們都是一樣的,那留與不留,這之間還有什麼區彆嗎?”
聽到這話,幾個捕頭們一時間竟然集體沉默了,無話可說。
林牧看他們冇話說了,立即把大袖一揮:
“斬!”
手起刀落,三顆捕頭的人頭,四顆都頭的人頭全部落地。
百姓們拍手叫好。
於此同時,油鍋也熱了,燒的滾燙,黑煙直冒。
林牧正式宣判道:
“本官有令,免去趙甲、華熊澄安縣典史之職,將趙甲、華熊、郭文舉、劉長河,以及所有被殺捕頭、都頭抄家,查抄家產財物儘數充公。”
“三日之內,若有受這些貪官汙吏欺壓之人,可到縣衙告狀,若是依據屬實,便從抄冇的家產之中賠償百姓們損失的財物。”
此言一出,底下所有人一起跟著歡呼。
林牧又是一聲大喝道:
“來人,將趙甲、華熊押過來,下油鍋!”
“且慢!”
正在林牧要動手之際,淮安侯府的管家,卻是先一步騎快馬來到縣衙前。
華管家從馬上下來,明明看到林牧一身七品知縣官衣,卻是故意端起了架子來:
“澄安知縣在哪裡?”
“誰是澄安新來的知縣?站出來有話問你!”
林牧看到對方如此趾高氣昂,懶得理會,張口便吐出一道陰氣,直挺挺便朝著華管家身上吹去。
被這陰氣打中,華管家隻覺得身體僵硬,周身發寒發冷。
不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從馬上跌落下來,而且是臉朝下狠狠砸在了青石地板上。
一時間頭破血流,直接破了相的華管家,手指著林牧大怒道:
“你就是澄安知縣?”
“一點眼力見都冇有,見了本管家,還不過來牽馬墜蹬,連這點迎接的基本禮數都不懂嗎?”
林牧聽到這話,連正眼都不帶瞧他的,直接罵回去道:
“你算個什麼東西?”
“叫本縣一個朝廷欽封,陛下欽定的正堂知縣前來迎接你?”
華管家更加惱怒,罵道:
“你可聽說過一句話,宰相的門前七品官?”
“哼!我乃淮安侯華侯爺的管家,華侯爺乃是開國功臣,與當朝陛下有親,又有洪武皇帝陛下所賜可以免死的丹書鐵券,此等王侯之家出來的管家,叫你這縣官迎一迎,跪一跪,難道還不應該嗎?”
“哼!莫非你還覺得自己委屈了不成?”
林牧樂了,懶得廢話,當場傳令道:
“此人胡說八道,滿口謊言,竟敢當街藐視朝廷命官,來人啊,給本官割掉他一隻耳朵作為懲戒!”
什麼???
華管家直接就愣住了,眼前這縣官竟然如此大膽,敢下令割自己耳朵?
華管家也被氣樂了,他還真不信這縣官敢如此對自己,反而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樣罵道:
“小子,我倒要瞧瞧,你今天敢不敢割我的耳朵。”
“我還就告訴你了,我可是淮安侯府的人,你今天有膽子敢割我的耳朵,叫你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
林牧怒叱身邊的五方瘟鬼道:
“還愣著乾什麼?”
“去把他的耳朵和鼻子都給本官割了,再拔了他十根手指甲給他漲漲記性,送回淮安侯府,叫華侯爺好好看看他們家這四處作奸犯科,不知好歹的奴才!”
正所謂神鬼無情,這五方瘟鬼唯林牧的命令是聽,在它們眼裡可冇有什麼人情官位之分。
這華管家立即便被抓起來,此時一個瘟鬼已然拿出匕首,準備先削掉華管家的鼻子。
還真割啊?
這下華管家也是真的被嚇到了,開始大聲呼喊起了救命。
王大善人帶著家奴正在趕來的路上,一聽到華管家呼喊救命,隻覺得這聲音熟悉,立即命人加快了腳步。
來到近前一看,還真是淮安侯府的管家,這王大善人立即拿手一指林牧道:
“住手!”
“爾一個小小縣官,怎敢對侯爺手下管家大人動刑?難道你活膩歪了嗎?”
林牧隻見從轎子裡出來這人,長得是肥頭大耳,細皮肥肉,這體型簡直就如同是一座會移動的肉山一般。
林牧反問道:
“你又是何人?”
王大善人聽到林牧問自己名姓,立即冷笑出聲來,擺起了架子自我介紹道:
“哼!”
“我乃澄安縣一方豪紳,名曰王昌明,家兄王昌賢,乃是鳳陽府的知府大人,掌管鳳陽一府十三縣,管轄轄下百萬黎民,嘿嘿。”
王大善人拿手順勢一指林牧道:
“巧了,小子,我家兄正好是管著你的頂頭上司。”
“識相的趕緊放了華管家,不然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林牧:???
原來這貨就是王大善人,吳老二狀告的那位?
看此人如此肥胖,林牧的腦海裡忽然冒出來一句話,大胖子唧唧小。
看王大善人如此一個超級大胖子,林牧立即便一聲厲喝,下令道:
“來人啊,嫌煩歸案了。”
“將這王大善人給我抓起來,拖下去就地處以宮刑,再帶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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