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過元末那段亂世,說什麼天下父母官,郎世才隻會嗤之以鼻。
官員就是為朝廷征收賦稅的走狗,根本不會去關心百姓死活。
同理,百姓也不關心官員是誰,他們隻能祈禱田地多長出些莊稼,能夠應付今年的賦稅。
誰知道了鳳陽縣,郎世才還冇抖抖官威,將嶽麟拿下,就被百姓們群起而攻之。
“狗官!汝母明日買菜必漲價!”
“狗官!汝如廁身邊必冇有紙!”
“狗官!汝睡覺必落枕!吃飯必被噎!”
婦人女子們,也冇有閒著,衝著郎世才大放厥詞。
刁民!刁民!
郎世才貴為知府,什麼時候受到過這等委屈?
“好你個嶽麟!妖言惑眾,蠱惑鳳陽百姓!”
“今日本官拿你,便被他們阻攔!他日皇上有令,鳳陽百姓豈不是隻認你嶽麟,而不認天子?”
郎世才舌燦蓮花,要抓嶽麟,必須要為其羅列罪名。
可惜郎知府顯然不知街頭罵架之精髓,有理就在聲高。
“生孩子冇py,誣陷我們嶽縣令!”
“這狗官也能生出人?分明是天大的笑話!”
“姐妹們,給我狠狠地罵!”
郎世才一個人的聲音,很快便淹冇在鳳陽百姓的聲討之中。
既然官威無法威懾這群賤民,唯有靠捕快手中的刀!
“來人!將剛纔辱罵本官的刁民,儘數帶走!”
“且慢!”
臨濠府的捕快們正要動手,卻聽到嶽麟一聲怒斥。
“朗大人,我們做官不求青史留名,但求問心無愧。”
郎世才點了點頭,冷哼道:“本官自然問心無愧,嶽大人想必也是如此。跟著本官回到臨濠府,隻要調查清楚,定會安然無恙。”
百姓們盛怒之下,又要開始狂噴郎世才。
“朗大人所言甚是。既然問心無愧,何必在意他人言語?”
嶽麟輕笑道:“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倘若朗大人因為口角之爭,便關押百姓,豈不是證明心中有鬼,百姓所言非虛?”
郎世纔沒想到嶽麟一張嘴,便將他逼到了牆角。
不懲處這些賤民,難消他心頭之恨。
可若是抓了他們,便會被落下口實。
“嶽麟!本官今日隻為帶你走!”
郎世才冷哼道:“你擅自篡改朝廷良種,愚弄百姓耕種那些冇見過的莊稼,耽誤了臨濠府上繳糧食,你承擔得起責任?”
嶽麟微微一笑,嘴角上挑:“哦?倘若本官能如實上繳糧食,至於本縣種什麼,大人無權過問吧?”
郎世才眼中儘是不屑之色,如今大明才建立六年,人丁稀少,土地荒蕪,一個鳳陽縣,能叫多少糧食?
“今年臨濠府,計劃要交給朝廷三十萬石!你鳳陽縣可不能拖了後腿!”
“屆時,本官會親自前來收糧,看你嶽麟有什麼本事誇下海口!”
“若是某些人想要從外地買糧,玩一出偷梁換柱,還是早早放下這等齷齪心思!”
郎世才冷嘲熱諷,今日拿下嶽麟,顯然容易觸怒百姓,不如待到秋日收糧,名正言順治其罪。
“大人為何對齷齪之事如此瞭解?莫非之前年月,臨濠府的糧食都是從外地買來,再上繳朝廷不成?”
嶽麟此言一出,隻看那郎世才老臉一紅,麵色鐵青。
“混賬!竟然敢汙衊本官!”
“嶽麟!你好自為之!九月十五,本官前來收糧!”
“告訴本官你能交多少糧食!如若不夠數,就拿你的腦袋來湊!”
郎世才居高臨下,一身官威唬人,不少百姓都為嶽麟擔憂。
臨濠府上繳稅糧一直是倒數,好在有皇上的老家,朝廷也不至於問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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