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何必如此,連菩薩之財也不放過。”
吳麟征也因此在這時回頭看了被掛去半個金頭的佛像言道。
“廣積糧、高築牆、緩稱王。素來要建立偉業,第一便是廣積錢糧,錢糧就與養兵一樣,多多益善,哪能嫌少!”
“如今儘刮寺廟金粉,想必菩薩也不會生氣,畢竟菩薩早已視錢財為空空之物,捨身喂虎尚願意,何況拿一身金粉助殿下救天下黎民呢?”
李邦華這時倒是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吳麟征聽後點首:“有理。”
範景文倒是冷冷一笑:“也就你孟暗公纔會事事都要迴護殿下,連搜刮佛寺財物,也能說成是為佛門行善事。”
李邦華也嗬嗬冷笑,質問著範景文:“閣老這是想說鄙人隻知逢迎殿下,而為讒佞之輩嗎?”
範景文抿了半口黃酒,起身瞅了一眼被雲翳環繞著的皎月,說:“仆未有此意,隻是擔心公看似心中有殿下,而實則隻有自己個人權勢聲譽而已。”
“謝閣老提點。”
“然鄙人倒要問閣老,若鄙人隻有權勢聲譽之心,無忠於殿下之心,那麼又怎敢隻身去關外見吳三桂,乃至因此差點被吊死在城樓上?”
李邦華說著就道:“昔日舊僚曾言,內閣諸閣臣,陳井研(陳演)量小,魏通州虛偽,而閣老則刻薄矣。如今想來,倒也冇錯。”
範景文憤然轉身:“若仆刻薄,早請殿下誅公,又怎會還與公在此賞月?!”
“好啦!你們能不能不要再吵吵,當此國運艱難之時,就不能平心靜氣,共克時艱嗎,儘心輔佐殿下嗎?!”
吳麟征見兩人又要爭吵,忙勸解起來,接著就給兩人各自斟了杯酒:“吃酒,且請吃酒!以在下看,二公皆是忠臣,一位憂殿下安危,無可厚非;一位為殿下分憂,也無可厚非;本無可爭之處,又何必再爭。再說,本朝自神廟國本之爭以來,黨錮之爭便愈演愈烈,以致於國運大壞,難道諸公還冇爭夠嗎?!”
吳麟征這話一出,兩人也隻好互相拱手作揖:“得罪!”
次日。
朱慈烺一行人正式啟程東走。
因昨日大家都放鬆的不錯,很多軍士也都進入了賢者模式,把戰場廝殺後以及路上多日疲憊所積累的煩躁一掃而空,以致於皆很配合地開始了行程。
也都對朱慈烺下達的不得滋擾沿途百姓要紀律嚴明的要求嚴格執行,也願意扶老攜幼,幫助隊伍中的弱勢群體。
連昨日險些要割袍斷交的範景文、李邦華兩隨行閣臣九卿重臣也在昨夜喝了一頓酒且抵足共眠後而冰釋前嫌。
再加上春暖花開,風和日麗。
於是,一行人走得很快也很有精神,到三月中旬就過了大同,到達了鎮虜衛。
沿途自然有許多軍民奉召攜家來投。
以致於隨行軍民最後竟達十萬之眾。
而一到鎮虜衛,朱慈烺等剛尋到一處城外大寺住下,李鳳翔就帶著內廷的隨行淨軍去刮佛像金粉,且道:“務必刮乾淨,小爺有諭令,不能留半點金粉給賊寇!隻留佛像給賊寇,以壓其嗜殺之心魔!”
這些內宦們很願意乾這活,答應一聲,就積極行動起來。
在華夏,王權從來都是大於神權的,所以即便有人為此齟齬,也不敢明言什麼,饒是和尚們也不敢說什麼,甚至還不得不主動配合,幫著搭架子。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朱慈烺在救得寧武關守將,且主動收縮戰略,有次序地往東撤,而準備將來由河間府南下時,李自成和他的東征大軍在退回代州休整冇幾日後,就再次來攻打寧武關。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