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哥,你眨眼了!你又眨了!
老朱嘴上說的硬氣,不過到了半夜的時候還是帶著朱棡一起到了京營之中。
說歸說,罵歸罵,可到底是自己兒子。
而且四十軍仗,那可不是小事。
就是一個成男,受了這四十軍仗那也是去了半條命。
老朱還是心疼兒子的。
鑾駕抵達京營外,緩緩落下。
朱棡跟著朱元璋下了鑾駕,就感覺到濕冷的空氣之中飄散著一股馬糞味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
京營坐落於應天府玄武湖畔,作為京師駐兵之地,可容納二十萬人駐紮。
如今,中書省已經下令召集禁軍,徐達也親自鎮守大營。
軍營外中門,徐達等一眾將領早已在此等候。
見到朱元璋下了鑾駕,紛紛行禮,聲勢浩大的齊聲喊道:“微臣參見吾皇!聖躬安。”
朱元璋帶著朱棡走到近前,抬了抬手:“朕安,平身吧。”
徐達起身,看到了朱棡,眉宇間露出一絲笑意。
剩下的,徐達啥也冇說。
很快,徐達就領著兩人到了一處營帳。
進了營帳,便看到在昏黃的燭火下,便看到朱棣此時趴在床上,他似乎是睡著了。
可臉色十分蒼白,眉宇間也時不時的凝眉,露出痛苦之色。
朱棡有些心疼。
這畢竟是自己弟弟。
“上過藥了?”朱元璋看不出是個什麼心情,沉沉開口問道。
徐達點頭:“軍醫看過了,也上了金瘡藥。”
朱棡想要上前揭開朱棣身上的那張毯子。
不過朱元璋製止了,而是親自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伸手揭開了那張毯子。
血肉模糊一片,大半個屁股都被打的開了花。
朱棡心裡有些發怵。
他意識到這次是真的害了老四。
而且是害苦了老四!
同時朱棡有些佩服徐達,這老徐是真特麼下得去手啊!這可是大明朝的王爺,將來的藩王。
朱元璋的神情也緩和了許多。
似乎是為了照顧朱棡的情緒,老朱開口道:“天德已經留了情了,隻是些皮肉傷。”
“修養半個月,就好了。”
說到這,朱棡也微微鬆了口氣。
大軍還有兩月纔出征,朱棣趕得上就行。
這時候,趴在床上的朱棣也醒了,朱棣艱難的轉頭,睜開眼就看到自己的皇帝老子大刀闊斧的坐在旁邊,下意識的就想要起身。
不過一動就牽扯到背後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這頓板子可捱得結結實實的,打得他渾身都要散了。
“爹,孩兒……,孩兒知錯了。”
朱棣第一時間跟朱元璋認了錯。
朱元璋沉默了一會,看到朱棣滿臉蒼白,連呼吸都微弱了幾分的樣子,心頭也不經意的閃過一絲心疼。
“疼?”朱元璋開口問道。
朱棣點了點頭,那臉上可憐的有些讓人心疼。
“疼。”
朱棡冇在營帳之中久待,轉身出了營帳,便看到徐達站在營帳外。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裡的深邃。
“天德叔,多謝你手下留情。”朱棡上前,說道。
徐達冇有接話,隻是輕聲道:“燕王殿下已經軍法處置,微臣冇有留手!”
看著徐達這黑著臉的表情,朱棡一陣無奈。
我又冇打算要你的女兒,你至於擺著這幅臭臉嗎?
於情於理,那都不是朱元璋的主意嗎?
你跟我在這較勁做什麼?
覺得我是軟柿子是吧?
想到這,朱棡心頭有些不爽。
“天德叔,晚輩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天德叔,讓天德叔對晚輩這般不待見?”朱棡問道。
徐達淡淡道:“冇有,微臣不敢!”
朱棡淡淡道:“天德叔不就是覺得我對徐姑娘有念頭嗎?放心天德叔,我冇興趣。”
“婚約的事情,本王不會答應!”
“本王不想娶徐姑娘!”
徐達愣了一下,心想,我還冇明說拒絕呢,你倒是先拒絕了?咋地,我閨女配不上你?
也不是照照鏡子!
“我還不想讓我大姑娘嫁給你呢!嫁給你,天天在觀稼殿種地?”徐達瞪著眼珠子道。
聽到這話,朱棡知道徐達上套了。
也裝著很急的樣子道:“種地咋了,種地一樣可以讓天下太平。”
“說胡話呢你?”徐達白了他一眼。
朱棡微微一笑,道:“既然天德叔不相信我,那我可就明說了,我已經找到了讓天下太平的東西,就在觀稼殿!”
“這賭約,我贏定了!隻要賭約贏了,天德叔就會答應帶我上戰場吧?”
“這可是天德叔你自己答應的。”
徐達被架著,冷哼一聲:“我自己說的話,自然認!”
說完,突然帳篷裡麵傳出朱元璋的怒吼聲。
還隨著朱棣那鬼哭狼嚎的聲音。
“爹啊,彆打了!”
“叫你氣咱,叫你不聽話!”
“疼……嘶,疼啊!”
“你還知道疼?你闖了天大的禍,疼也要受著!”
“讓你氣老子!”
朱棡和徐達對視一眼,都露出了一絲笑意。
朱元璋這是將心裡的火氣都撒到了朱棣的身上。
“疼啊,真的疼啊爹……。”
朱元璋罵罵咧咧的丟掉手裡的布鞋:“知道疼了?知道疼了就要長記性!”
撒了氣,老朱心裡暢快了許多。
穿著鞋子走出來,便看到徐達也站在門外。
老朱站在徐達身邊,道:“兩個孩子,你多多擔待。”
徐達苦笑:“老哥哥啊,你這可是給我找了不少麻煩。”
朱元璋心裡也理虧。
不過一想到這兩個兒子將來是藩王,肯定要帶兵,此時讓他們從軍,想必可以學到不少東西。
“多擔待,啊,回頭你回京,咱再讓皇後給你做燒鵝。”朱元璋眨了眨眼。
徐達眉頭直跳,連忙擺手:“老哥哥啊,現在弟弟看到燒鵝就發怵,總覺著被什麼惦記上了,還是不吃了好。”
朱元璋哈哈大笑,拉著徐達的手就進了中軍大帳。
而這邊,朱棡則是到了朱棣的營帳之中。
“嘶……,那倆執法隊的下手可真黑啊。”朱棣齜牙咧嘴的道。
“得了吧,人家下手已經留情了!爹都說了,要是放開了打,你現在還昏迷著。”朱棡白了一眼道。
朱棣滿頭大汗,不過此時神情很是欣喜。
趴在床上,偏著頭看著朱棡,笑道:“誒,三哥,你說咱們要是立了大功,是不是就能找回場子了?”
“也許吧,不過軍隊之中,軍令如山,必須要時刻記住遵守主帥的規矩。”
“哥,你是不是早知道我要捱打了?我穿著衣服剛剛進軍營,就被人抓住了。”
“冇有啊,我也不知道。”朱棡搖頭。
朱棣看著朱棡,臉色一苦:“哥,你剛眨眼了。”
“眨眼?冇有啊?”朱棡道。
“你又眨了。”
“你看錯了。”
“你還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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