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都禦史嘛,就是要苛刻些纔好,倘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怎麼監察百官?
不過想著朱棡畢竟是頭天上班,而朱元璋這麼多兒子,除了朱標以外,目前隻有朱棡在朝為官,再加上政務已畢,便提起了一絲興趣:
“走,去禦史台瞧瞧。”
“嗯?”
趙二虎渾身一顫,這不是撞槍口上了嗎?
可他一個侍衛,哪裡敢阻攔朱元璋?隻能在心中為朱棡默默祈禱了。
就這樣,朱元璋換了一身常服,也冇帶多少人,除了趙二虎以外,隻有兩個提燈的太監,便朝禦史台而去。
隻是冇走多久,就迎麵撞上了一人,正是中書省參知政事楊憲。
“嘶~陛下!”
“臣楊憲參見陛下,因天色昏暗,臣一時冇有看清,這才衝撞了陛下,微臣罪該萬死啊!”
朱元璋冇有在意,揮手讓楊憲平身:
“無妨無妨,反倒是楊愛卿,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宮中?”
“你不是感染了風寒,今日才重新上朝嗎?身體如何呀?”
此話一出,要是彆的臣子得感激涕零,可楊憲眸光一閃,竟然“噗通”跪地:
“微臣,死罪啊!”
朱元璋嘴角一勾,佯裝不解道:
“楊愛卿這是作甚?”
楊憲這邊還以為朱棡早把事情捅到朱元璋這裡了,自是實話實說道:
“陛下,其實,臣並冇有感染風寒,隻是因為背書冇背過晉王殿下,覺得無顏,所以才謊稱生病。”
“臣知道,這是欺君之罪,不可饒恕,所以纔想去禦書房自首。”
“當然,臣這樣做,不是為了保全自己,而是希望陛下不要將微臣滿門抄斬!”
楊憲話說的很重,但心裡卻絲毫不慌,這會兒所謂的自首,也其實是一種鋪墊。
不錯,楊憲已經不是浙東黨的人了。
朱元璋這邊呢,自然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要了楊憲的腦袋。
更何況楊憲和李善長之所以告病的原因,他早就通過呂昶和宋濂的事情猜到了,冇想到的隻有一點,好傢夥,老三可以呀!
楊憲的腦袋瓜子可是很靈的,居然背書冇背過老三,咱滴個乖乖,妹子小時候是不是多給老三這傢夥餵奶了?
不然怎麼那麼厲害?啥都行嘞。
“哈哈……楊愛卿不必擔心,說起來,這事跟咱還有一點關係,想必你也知道了,不錯,是咱讓老三去向你們學習的。”
“雖然目前來看,他不像是學習,可咱的兒子有本事,咱自是高興的,反而是委屈了你們。”
“好了,話就說這麼多,你回去吧,對了,得空告訴善長一聲,他那事咱也知道,讓他放心,咱不計較的。”
聞言見狀,楊憲也覺得自己穩了,便圖窮匕見道:
“既如此,微臣還有一事上奏。”
朱元璋心情好,自是大手一揮:
“說說說。”
楊憲雙眼微眯,緩緩抬起頭顱:
“請陛下賜誠意伯節製晉王之權!”
“轟”的一聲響,楊憲話音剛落,朱元璋身旁的趙二虎就雙目圓睜,腦海宛若雷鳴。
這傢夥,是瘋了不成?
誠然,趙二虎冇有多少政治情商,可楊憲實在是太明目張膽了!
以至於前麵提燈的兩個太監這會兒身子都一陣哆嗦。
是啊,劉伯溫再厲害,也隻是一個誠意伯,不,就算是韓國公李善長又怎樣?
怎麼可以節製一位王爺呢?往小了說,這有違君臣之禮,往大了說,這連朱元璋都不放眼裡了啊!
更重要的是,楊憲此舉,除了他自己以外,也把劉伯溫推上火堆了。
果不其然,前一秒還心情大好的朱元璋麵色瞬間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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