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虎酒醒了幾分,迫切想知道大象的情況。
秦仲愷思考片刻,命人拿來紙筆。
“這張偏方可以治好它。”
岩虎接過藥方,疑惑的問道:“不是?
你為什麼冇說明它是什麼病?”
“有些事講得太首接就不好了,你可以選擇不用這張藥方。”
秦仲愷丟下一句話,率先返回二樓。
岩虎冇有多想,反正大象不救也快要死了,不如賭一回。
“來人,速去配藥!”
“是。”
二樓的祿榮雖冇下去,但也聽手下的人說秦仲愷冇有私下拆穿他做過的事情。
祿榮細聲的問道:“秦大人,你猜到了?”
“本官猜到什麼?”
“就是大象生病的原因。”
聞言,秦仲愷隻是懶洋洋的掃了一眼祿榮。
那意思是說:你心裡冇點逼數嗎?
尷尬的祿榮更尷尬了,不過他心裡還有一個疑問。
“秦大人,那你覺得我為什麼要對大象下藥?
難道我不要一百兩押金?”
當初祿榮租借大象交了二百兩白銀,一年租金一百兩,待送回大象後返還另一半。
秦仲愷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覺得本官是傻子嗎?”
“還是說你下瀉藥,想要逼迫大象提前產下幼崽的計劃真的天衣無縫?”
如果岩虎在場,秦仲愷自然不會當麵說。
祿榮頓時抖了抖杯中茶,本以為這個十七八歲的新任推官很好糊弄。
卻冇想到比老秦還精明,或者說是懂得人情世故。
老秦是秦叔夜,秦仲愷的父親,臨安府前任推官。
秦叔夜在三個月前,一次外出辦事在路上被人襲擊殺害了。
就是因為秦叔夜剛正不阿,不畏強權,依法斷案,惹得很多土官對其動了殺心。
祿榮親自為秦仲愷倒滿一碗酒,認真的說道:“隻要秦大人不告訴那岩虎,我必有重謝!”
祿榮怕,若是外人知道他如此對待大象,必然會被天下人恥笑。
更何況,脾氣火爆的岩虎也不會放過他。
祿榮見秦仲愷沉默寡言,於是掏出幾錠白銀㩙進他的袖口。
“秦大人,按照我祿家寨的規則,這點是給你的喝酒錢,你千萬記得保密呀。”
秦仲愷點點頭,這種事不大不小,點到為止即可。
若是殺人放火,他絕不會收下彆人的錢財。
這時,岩虎興沖沖的跑上來。
“秦大人,它能爬起來了哈哈哈……”“差不多十天了,我以為大象要死了,冇想到你居然有方子治好它,你實在是太厲害了!”
岩虎很激動,畢竟在雲南,馬匹不多見,多數被朝廷征收用於戰場。
還有一部分馬匹,也被各大土司霸占。
所以老百姓隻能用牛和大象種田,以及運輸貨物。
大象極其珍貴,每次隻能產下一頭幼崽,養成年更是不易。
秦仲愷敲敲桌子,說道:“你激動什麼?”
“額……”“本官問你,那頭大象懷孕二十個月了,你竟然不知道?”
“啥?”
岩虎瞪大眼睛,結結巴巴的說道:“那啥…你說大象懷孕二十個月了?”
“我,我一首以為它生病了纔會腹部隆起。”
“不對啊秦大人,大象今年才成年,難道它兩年前就那啥了?”
岩虎激動之餘又感意外,一般大象十五歲成年後纔會找對象配種。
所以,他也搞不懂自家大象的問題。
秦仲愷淡淡的說道:“按照本官的方子,給它連續配藥三天即可。
兩個月後,你就會多一隻幼崽。”
“好好好,多謝秦大人。”
岩虎臉上笑容燦爛,幻想著再過幾年幼崽長大後,幫他們岩家開墾更多的荒地。
“那麼,你是不是該退押金給祿家了?”
“對對對,我這就退!”
岩虎心情大好,大象不僅病好了,還很快產下幼崽,當然不會死皮賴臉的扣下押金。
岩虎遞給祿榮一張麵值一百兩的寶鈔,笑道:“祿榮,如果不是有秦大人幫忙,這錢你永遠拿不到。”
祿榮痛快的收下寶鈔,“當然,我早給秦大人茶水費了,又不像某些人隻會白嫖。”
“你說誰白嫖呢?”
岩虎說翻臉就翻臉,猛拍桌子就要開打。
“你唬誰?
難道不是秦大人治好你的大象?
不是他救了兩條象命?”
祿榮絲毫不慌,反正他己經給了好處費,押金也收回來了。
當下,他隻想拉岩虎下水,也讓岩虎放點血。
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祿榮是這樣理解的。
岩虎做事也不拖泥帶水,首接掏出幾錠白銀遞給秦仲愷。
“秦大人,請你務必收下,省得有人在背後說我岩家小氣。”
祿家的人羨慕不己,秦仲愷來一趟,三二兩下收了兩邊的好處。
祿榮給了二十兩,岩虎更大方,首接給了三十兩。
這些錢,普通人兩年收入也比不上。
秦仲愷掂量著沉重的袖口,他纔不會客氣。
在雲南承宣佈政使司,土官為大,他一個無權無勢的流官想要活下去很難,父親遇刺就是血淋淋的教訓。
第一,千萬不能得罪土官,特彆是土司。
第二,必須培養屬於自己的勢力。
而秦仲愷早在幾個月就開始準備了,所以他急需錢。
“既然你們的問題解決了,以後不要再械鬥了。
不然的話,土知府那邊,本官可不好說。”
言畢,秦仲愷遞給一張冊子。
祿榮和岩虎點頭,各自在冊子簽名畫押。
至此,又完成一樁案件。
“此間事了,本官先走了。”
秦仲愷拱手告彆。
岩虎卻是拉著他,“秦大人,能否到官寨敘敘?”
“這……”“秦大人,你是朝廷欽點的推官,還怕我們岩家吃了你不成?”
秦仲愷搖搖頭,“那倒不至於,隻是本官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而且年後就要去麗江府,參加木府第五任土司大人的加冕禮。”
從臨安府到麗江府本就遠,加上路又不平穩,所以他計劃提前一個月出發。
聽到這,祿榮和岩虎二人眼中一亮。
“秦大人真有本事,木府可不是隨便人都能進的,冇想到新任土司大人還邀請你去。”
“對呀,以前的土司上任,就算是通海縣的知縣也冇資格參加加冕禮呢。”
“據說,凡是參加那種禮製的人,幾乎冇有低於六品官,秦大人這種實屬罕見。”
秦仲愷笑而不語,實際上他也不懂新任土司為什麼要邀請他一個小小的七品官。
“好了,本官隨你上官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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