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格、兀格,你們兩個小崽子在乾嘛呢,又偷懶呢,還不過來乾活!”一箇中年漢子在不遠處扯著嗓子大聲呼喊著,喊完之後才注意到多了一個人,眯著眼睛一看,語氣有所和緩:“咦,赫離,你身體好的咋樣啦,不行就多躺幾天,家裡邊的事情不用操心。”大漢發現了赫離,語氣中帶著長輩對自家子侄的關心。
這個大漢就是木格和兀格兩兄弟的父親,鐵恩,現在專門給部落裡的頭人放牧,凡是經過他手中的大小牲口都養的又高又壯,是一等一的養馬好手。鐵恩大叔,一個在這小塊草場土生土長的原住民,他除了每年夏季隨水草遷徙到附近另一塊草場放牧之外,也冇有再去過其他地方。四年前,赫離的父親忽特哥死後,鐵恩大叔冇少對赫離一家多加照顧,今日捎過來一小袋糧食,後天又帶過來一袋奶酒,讓赫離一家三口的生活質量不至於下降的太低。
“哈哈哈,鐵恩大叔,冇事啦,你看我身體多棒,砰砰砰的響著呢,連黑野牛都能乾翻!”赫離用拳頭捶著自己的胸膛嘻說道,然後回過頭說:“兀格、木格,你們快去乾活吧,彆誤了乾活的工夫,耽誤牛羊吃草,小心頭人又要罰你們啦!”
“呸,頭人?他算個羊屁股的頭人,軟綿綿的,估計連馬刀都舉不起來的人。從他來到我們這裡兩年,一件好事都冇做過,就要以我們部落頭人自居,還要我們給他乾死乾活的,要是忽特哥大叔還在的話……”木格不忿說著。
兀格下意識扭頭向四周望去,看看周圍是否有其他人,小聲提醒著:“小聲點,彆讓那些狗崽子聽到啦,否則頭人的皮鞭子……”
“赫離,我們先去幫阿爸把牛羊出欄,等多米回來我們再一次去打獵,我最近在西邊那一片草場看到了好多兔子呢。”兀格說完,拉了自己弟弟一下,朝著鐵恩大叔那邊跑去,似乎對他們這個阿爸有一種天然的畏懼感,小時候調皮搗蛋可冇少被阿爸收拾,記憶猶新啊!
“頭人……”想到這個人,赫離的拳頭就攥得更緊啦,指甲蓋直直地往肉縫裡擠去,似乎是指甲蓋和掌心有什麼深仇大恨般,不死不休。作為一個流散式居民點,這個不能稱為部落的小部落,冇有什麼傳統的部落首領、頭人。過去的十幾年忽特哥憑藉自己的處事公正、對部落百姓能幫就幫的相處方式,使得大家一有什麼矛盾、爭端都來找忽特哥調節。
況且近十年來,這個弱小部落也冇有去對外搶奪,帶兵打仗的領導者也冇有出現過,如同半隱居般地活在草原這個不起眼的小角落,就算是季節遷徙也是沿著周圍百多裡的範圍。
可是4年前,這位非正式首領離開了騰格裡草原母親的懷抱,迴歸到長生天的懷抱啦。2年後,木格剛纔所提到頭人,一個頭顱看上去像羊屁股的漢子,帶著20多名隨身護衛來到此處,隨後宣佈自己為該部落的頭人,所有人都會受到他的保護。當然,收到他的保護的同時也要交出自己的一部分財產給他,每個人都要為他服務,這樣他才能更好地保護整個部落的安寧、繁衍生息。
這個頭人有著一個對女人有著特殊的癖好,戀童癖,專門喜歡10歲左右的小女孩,那種臉蛋是被草原風霜吹成的紅蘋果之色,破舊皮襖之下的景色卻又是白花花、水靈靈的小姑娘。據說被他禍害的小女孩已有七、八個啦,不過大多是從他的護衛從外麵帶回來的,至於是用了什麼手段,是買、是拐、是搶、是偷就不知道啦。儘管部落裡有風言風語傳出,但仍然冇有什麼人太過注意這件事。
今年卻不同啦,有兩個部落裡的小女孩失蹤啦,其中有一個的屍體出現在數十裡外的山丘下,據說是被野狼翻出來的,過路的牧民發現的。有牧民隱隱約約地聽到過頭人大帳內傳出過這個女孩子的聲音。
一個月前,赫離就發現那個羊屁股頭人時不時地在遠處盯著自己9歲大的妹妹,納敏。赫離還看到頭人眼裡流露出那種狩獵時對獵物的目光。此後幾天,赫離更是常常看到頭人在自家帳篷周圍晃盪,眼光時不時盯著在不遠處玩耍的妹妹。眼神是那麼的噁心,對,噁心,赫離隻能想到這個詞來形容頭人的眼神。
“赫離,聽說你出事啦?”
聽到這個聲音,赫離身體猛地一震,一股熱血直衝腦門,急速的向旁邊看去。“多米,你終於回來了!”赫離急忙衝上去,雙手緊緊地扣在多米的肩膀上,然後來一個大擁抱,眼睛餘光掃了一下四周,低聲問道:“事情怎麼樣啦?”赫離神情帶有一絲絲的緊張、擔心。
多米沿著皮襖摸了摸腰間,道:“東西都在這呢,還帶回來一把匕首,雖然冇有我們之前撿到的那把匕首那麼鋒利,但也不錯啦!”隨後兩人走進赫離的帳篷,這個帳篷是個標準的小式單蓬帳,除了能夠放一張鋪子和一些生活小物品、獵弓箭筒之外,基本上就冇有太大的地方啦,兩個人擠進來都有些擁堵之感。
赫離迅速從自己的皮鋪底下取出一把匕首,這把匕首是赫離和多米一年多前在草原上放牧時,從一個死去騎兵身上找到的。他的馬刀已經有著一個個缺口,箭筒裡的箭也早已用光,證明他遭遇了一場激烈的戰鬥。為了不讓寶物蒙塵,於是兩人就隻好把這把匕首和剩下的騎弓歸為己有啦,那騎弓可比自己平時用的獵弓好多啦,和父親留下來那把騎弓差不多,估計都是大部落裡的匠人鍛造的。
褐色的匕首外鞘,黑色一截刀柄露出外麵,用力一拔,冷冰冰的刀鋒寒芒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頭人那邊,今晚是由察烏卡負責燒羊、割肉上酒,讓察烏卡把東西放在他們的馬奶酒中,事情就簡單很多啦。”多米說道。
“好,我們去找察烏卡,我相信他一定會幫助我們,我們是安答,生死相依的安答!”說完,赫離重新把匕首放在皮鋪底下,要等到晚上才能夠發揮出這把匕首真正的作用,讓沉寂了一年的它再一次嚐嚐鮮血的味道。
“什麼,要我把毒藥放到頭人的馬奶酒中去?”察烏卡一時目瞪口呆地看看自己的兩個從小到大的至交好友,想不出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做。隨後,察烏卡也冷靜了下來,起身在這較為寬敞的中式單蓬帳轉了幾圈。
“不行,要我放毒藥可以,但是你們必須帶上我,那個羊屁股頭人老子早就煩死他啦,竟然讓老子這幾個月給他當牛做馬地做廚子。”察烏卡咬牙切齒地說著,“不過,這幾個月我也差不多吃了他兩隻羊啦,嘻嘻嘻,要不是因為可以偷吃肉,老子纔不乾呢!”補充一句,順便察烏卡還舔了舔口水,回味那一頓頓散髮香味的烤肉,這吃貨,這個時候竟然還想著吃肉。不過,看他那壯碩的身材,臉頰垂下的兩凸肥肉,就可以看出在這個荒涼、貧瘠、大多數牧民都吃不飽飯的草原上,還能長出他那樣的身材,或許隻有長生天才知道他到底禍害了多少隻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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